第十二章 主仆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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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奶娘帶著若晨的到來，季氏停下了與女兒繼續(xù)寒暄，帶著他們幾個孩子往飯廳行去。蘭忠齊此刻已經(jīng)到了，正等待妻兒。
飯席間，除了季氏身邊的丫頭匆匆進來在季氏的耳邊小聲的稟報了什么，蘭忠齊瞥了一眼見妻子沒有想說的意思，也就沒心理去，以為就是內(nèi)宅之中的芝麻小事。至于若鳳她們幾個孩子就更是當(dāng)做沒看到了，反正和她們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倒是若曦感覺到在丫鬟回話的時候，似乎季氏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她沒敢問只得把疑惑放在心理，平心靜氣的低著頭繼續(xù)吃飯，
一頓飯吃下來也不過小半個時辰，倒也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季氏今日并沒有向往日一樣吃過飯就讓大家散了直奔議事，而是帶著幾個孩子一直把蘭忠齊送到二門外，若曦和若鳳她們幾個雖然不解，但是也樂得多和父親多待一會兒！
送走了丈夫，季氏并沒有讓女兒們直接去上課，而是先吩咐奶媽帶著若晨下去休息，自己則一生不吭的帶著若鳳和若曦她們往自己的院子行去。
“馨兒，昨個晚上你送的禮物，娘和你姐妹都非常喜歡，難為你有這個心了！不過娘也不能白受你的，再說這些日子你爹爹也經(jīng)?？淠?，娘也不能什么都沒有表示……”季氏帶著三人坐定，這才說起她把三個人叫來的原因，說著還讓丫鬟拿出一個雕刻著鏤空圖案的黑漆木的盒子。
“這一套金鑲玉的首飾，是娘年輕的時候你爹送的，……現(xiàn)在呀！……就給你了！……你大姐和若云也曾經(jīng)問我要過，不過沒舍得給她們，娘覺得還是你合適戴，今個就送給你吧！”季氏手捧起盒子，笑著遞到若曦的手中。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雖然是和煦的笑容，可在若曦的眼里卻似乎多了些什么！有些刺眼！
若曦的手一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大姐和妹妹都喜歡卻不得的首飾卻送給自己，還在她們面前送？……季氏這是什么意思，又一次變相的挑撥嗎？
若曦抬頭看了看姐妹兩個臉色，心里有些苦笑！若云還好一切都表現(xiàn)在臉上，羨慕的眼神，還有些許對自己的不滿，可大姐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喜怒，沉著臉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若曦有心推辭，咬了咬牙試探的道：“娘，這么貴重，女兒還是不要了吧！女兒還小，這個也戴不了?。 贿€是給大姐？”
“你大姐她有，她那里不差這一套，這個還是給你！”季氏冷眼看著，見若曦有心推辭，卻絲毫不給機會！她想要做的事，沒有人可以拒絕，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小丫頭片子呢！
“娘……我，”若曦心里著急，說真的，這套首飾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么，要不要都無所謂，隨便拿出媽媽留下來的那些首飾中的任何一個不管是成色還是樣式也都要比這一套出彩的多，可是拿了這套首飾，大姐和若云心里會怎么想？她不得不考慮！
她好不容易和她們兩個的關(guān)系才好轉(zhuǎn)，還沒來及繼續(xù)穩(wěn)固下去，怎么能因為一套首飾就在產(chǎn)生隔閡呢！
“行了，不就是一套首飾嘛！二妹，你就收下！……”若鳳心里雖然不舒服，但是首飾是娘親要給的，本來還心里有些怪罪，可看她因為自己河妹妹喜歡就要推辭，心里那點子氣也就泄了！
“二姐，你就拿著吧！……不過，你要先借給我玩幾天！……”若云見大姐都說話了，只能也附和道，不過她可不是輕易能吃虧的主，同意時同意了，但還不忘給自己提個條件。
若曦見兩個姐妹如此，笑著點點頭。忙大方的接過季氏手里的盒子，笑著道：“謝謝娘，那女兒卻之不恭了！”
拿過盒子看也沒看又連忙遞到若云的手邊上，妹妹先戴！
若云眼睛一閃，“謝謝，二姐！”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接過盒子又遞給了身邊的丫鬟。
季氏眼看著若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如此，臉上卻還得帶著滿意的笑容，嘴上還得夸獎她。心里卻是被氣的死死地！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女兒，怒她不爭氣，本想挑撥她們之間的關(guān)系，讓兩個女兒冷淡她，卻不成想大女兒竟然替她說話！
想著昨晚大女兒說的什么，都是姐妹，要相互友愛，相互關(guān)照，說什么都是自己的女兒，不要厚此薄彼！天知道二丫頭根本不是自己生的好不好！自己從來就不是她的娘，養(yǎng)了她這么多年還想怎么樣？現(xiàn)在竟然還來迷惑她的兒女，一看到她那副樣子就讓人想起她的娘，當(dāng)年也是不知道使了什么本事，讓蘭家老太爺，老太太喜歡的不成！
季氏面上不顯，心里卻惱怒異常!
“夫人，顧嬤嬤在外求見！”門口的一個三等的丫鬟進了屋求見道。
季氏收斂了心情，“嗯”了一聲，突然想起剛才吃飯的時候丫鬟來會的話。
說是二丫頭的奶嬤顧氏回來了，說起這個人，季氏還真是有些恨得牙癢癢，可是卻不能動她分毫！
顧嬤嬤這個人，季氏認識她很多年了，當(dāng)年她就忠心耿耿的在季家跟著她那個早已亡故的大姐，后來嫁進了蘭府也當(dāng)然跟了進來，大姐雖然不受丈夫?qū)檺?，但也是相敬如冰，可老太爺和老太太喜歡啊！所以連帶著對顧嬤嬤也是另眼相看。
大姐去世后，雖然自己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正室的位子，可是卻也迫不得已要認下大姐的女兒為親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教養(yǎng)。
可偏偏不知道是大姐不放心，亦或者是丈夫或老太爺，老太太不放心，偏生把個顧嬤嬤分進了二丫頭的院子，而且嚴令整個府里不得有人對其不敬，說什么她是代表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守在那丫頭身邊護著她的。
而偏生自己娘家那邊也來信告知自己，要善待大姐的孩子，要善待顧嬤嬤，不得薄待了她們主仆。
氣的季氏生生的撕了信，從此也慢慢的和娘家關(guān)系淡了下來。為了一個死人，娘家如此輕賤自己，那么自己又何必再熱臉去貼人家冷PG呢！
前些日子，娘家那邊派人來接，說是顧嬤嬤的老子娘不行了，要回去守喪。季氏多巴不得她離開才好呢！府里有這么個人，這么多年來一直讓她猶如芒刺在背，食不安寢。
她以為這次顧嬤嬤回去，便不會再來了！試想她也年齡大了，她的兒女應(yīng)該怎么也不忍心她在外奔波，做人奴才了吧！自己派人去試了幾次，可都沒有回音，誰知今個一早她竟然就給回來了！真真是陰魂不散！
“快給請進來吧！……正好若曦也在！”押了一口茶水，季氏淡淡的道。
季氏心里就是再不開心，也得大度的把人請進來說話，顧嬤嬤畢竟是從自己娘家回來的，那是她娘家的臉面，季氏和娘家人再不和睦，但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不是！她不能讓人看笑話！
“給夫人，請安了，給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請安了！”顧嬤嬤跟著季氏身邊的丫鬟進了屋，從容不迫，舉手投足都是一股子大家風(fēng)范，一側(cè)身便笑著給大家請了安！咋看之下似是一臉平靜，只是仔細注意了，才發(fā)現(xiàn)她在看向若曦的那一瞬間眼眸里的激動和關(guān)心！
若曦看著眼前滿眼關(guān)心，微笑著給自己請安的老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深綠色的團花錦緞的褙子，里面穿著淺綠色的衫子配著同樣顏色的裙子，頭發(fā)被梳的一絲不茍的盤在后面，上賣弄插著幾根朱釵，一看就知道是個穩(wěn)重干練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眼前的人正是從小照顧自己的顧嬤嬤，自己最親的人。
顧嬤嬤看著眼前的若曦，這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當(dāng)她在看見自家小姐時，才發(fā)現(xiàn)好像過去好久似地，怎么看也看不膩！
怕被人發(fā)現(xiàn)，若曦趕緊側(cè)身擦拭了下自己的眼眶。
“嬤嬤，……”若曦笑著道。若曦強忍著不讓自己再流下眼淚，天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顧嬤嬤了，前世自從自己荊及以后，季氏那邊就以顧嬤嬤年紀大了，她兒子那邊也不舍得她繼續(xù)辛苦，硬是要接她回去享福。
當(dāng)年的若曦信任季氏，對此沒有任何的懷疑。原本她是想，讓嬤嬤先回去，等她嫁人之后，如果嬤嬤過得不好就再把她接過來，而當(dāng)時顧嬤嬤雖然不舍，但是主子不留她，兒子那邊有催得緊，無奈之下只得離開?？上r不待我，等若曦嫁了人，把身邊的事都理順，在派人去找的時候，顧嬤嬤已經(jīng)因病去世了！
后來若曦打聽的到，顧嬤嬤的兒子因為迷上了賭博，妻離子散，顧嬤嬤為了幫兒子還債，勞累成疾，最后因無錢醫(yī)治只得撒手人寰。
當(dāng)若曦知道這一切時以后晚了，而等她找到顧嬤嬤的兒子時，他亦是因為賭債而被人打的成了廢人，若曦本想替他還了債，然后給他安排個莊子將養(yǎng)著，也算是還了和嬤嬤的主仆一場。
誰想?yún)s讓她查到是有人故意要害顧嬤嬤的兒子，若曦不想顧嬤嬤的兒子繼續(xù)沉溺下去，便告知了他真相，卻不想知道真相的他自覺對不起妻兒，對不起母親卻上吊自盡了！
自此這也成了若曦心里的一段遺憾！看著眼前的嬤嬤，若曦暗暗地發(fā)誓，自己一定要保全她，保全她的兒子?？磥淼谜覚C會問問嬤嬤她家里的事了！
“小姐，哎呀！這才兩個月不多，我們小姐怎么好像一下子長大了似地！真是想死老奴了！”顧嬤嬤上前一把緊緊的拉住若曦的手，上下打量，欣喜的道。
“嬤嬤，您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老奴回來了！”顧嬤嬤含著淚道。
“不走了？……”若曦膽怯的問道，生怕再次失去眼前的人。
“不走了，不走了！老奴再也不離開小姐了！”顧嬤嬤心里一酸，自己不再的這些日子，府里發(fā)生的事她都知道，可是那邊事情沒辦完，她無法回來，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想著小姐離了自己至少還能活的好好的，可誰想……
一想到若曦在府里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顧嬤嬤的心里就一陣一陣的疼，自己怎么能辜負夫人和老夫人對自己的交代呢！
看著主仆兩個人的樣子，季氏的心再一次沉了下來，這像什么話。這才兩個月不見，怎么二丫頭就跟自己受了委屈似地！而顧嬤嬤怎么也像是多少年沒見似地!這如何不讓她這個女主人氣悶！
“咳！嬤嬤舟車勞頓辛苦了！……怎么樣？家里那邊還好吧！”季氏吭了一聲打斷了主仆兩個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