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都是鞋子惹的禍
大雨傾盆而下，打的房屋樹木‘嘩嘩’作響，雨水從房檐上樹木上順勢而下，落在地上，建起一個個小小的水花。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原本青磚地面就被雨水洗刷的干干凈凈，像是新的一樣。
夜幕下的城市顯得有些昏暗，再加上雨水的侵襲，更是讓人看不清。
大街上不見一人，商鋪也早早的打烊收攤，人們早早的關(guān)上門，躲在屋子里。
而蘭府卻依舊燈火通明！季氏一臉憂愁的帶著兒女焦急的在屋子里等候消息！
這雨下的越來越大，從昨晚到現(xiàn)在，絲毫不見停歇。雨水從玉珠變成細(xì)線，再變成傾盆。耳里只聽得到雨水嘩啦啦的聲音，偶爾還有會有轟隆隆的雷聲，閃電聲。
再也聽不到小鳥的鳴叫，聽不到蟲兒的鳴啼。在連綿陰雨中，人們的情緒也越來越焦躁，惶恐！
蘭府的男主人蘭忠齊從幾日前開始下暴雨的晚上被連夜吵起來走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這一去就是十幾日。
季氏身為蘭府女主人，已經(jīng)派人去打探了幾次了，卻都沒有消息?；貋淼娜酥徽f讓不要擔(dān)心，接著就是讓每日派人送些吃食，衣物之類的。
為此，若鳳和若曦她們還特意趕了幾個晚上為父親趕制了幾雙耐穿的厚底的皮質(zhì)的鞋子。
這不是怕布鞋不防水，穿不了一會兒就得濕透了！
所以若曦專門找人用了防水的油紙拿來納鞋底子，又讓人特意去了皮草店找了些熟皮子回來縫制鞋子。
這樣的鞋子做起來很費(fèi)工夫，若曦，若鳳，連帶著若云和她們身邊的丫頭，連趕夜趕的七八日才做出來四五雙，已經(jīng)是十分不易的事了！
這不，一早季氏要給丈夫送東西，若鳳她們就把鞋子拿了過來，讓順帶的稍過去。
“娘，女兒們做了幾雙皮質(zhì)的鞋子，您也派人給爹爹帶過去吧！……外面雨下這么大，布鞋子又不防水，爹爹得的腳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若鳳和若曦三姐妹交換了一個眼色，上前一步道。
“行了，娘知道你們關(guān)心你們爹爹，現(xiàn)在就別添亂了！……娘夠忙的了！……”季氏頭正大，都幾日了還不見丈夫回來，哪有功夫理會幾個孩子！
“娘，您就看看吧！女兒們費(fèi)了很大的勁才做好的，這個可以防水的！……真的！”若鳳三人心里一急，這么辛苦的做出來就是為了讓父親不要那么辛苦的，如果送不到他手里，那不是白做了？三人心有不甘！
“可以防水？……”季氏猶豫了下。
“真的，女兒們辛苦了七八日才只做了這五雙鞋子?！?，您就行行好，給爹爹帶過去，試試吧！……您也不忍心爹爹，是不是？”若鳳紅著眼道。只要一想到她們的爹爹正在外面風(fēng)吹雨打，吃不好，睡不好，做女兒的心里真是有說不出的難受！
真的寧愿吃苦受累的人是自己似的！若曦和若云也是感同身受的點(diǎn)點(diǎn)頭。
季氏見女兒拿出的鞋子看著不倫不類的，也不知道是否就真的好，心里本來還有些不悅。
覺得這已經(jīng)夠亂了，偏生幾個女兒還來添亂，一看他們那樣子就知道說不得又是若曦搞的鬼，心里很是不舒服。
不由自主的就狠狠地瞪了一眼正低著頭紅著眼的若曦。
覺得若曦不懂事也就罷了，反正那不是自己女兒，可是若鳳也跟著胡鬧，還連帶著若云，心里就更是不爽了！
要不是現(xiàn)在她擔(dān)心丈夫，沒空理會若曦，說不得就得要她好看！……沒有這么添亂的！
可是一聽說可以防水，想到丈夫在河堤上，不是泥，就是水的，如果真能防水，那丈夫也會好過上一些，再回過頭看著幾個孩子一臉疲倦，蒼白的小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心里一軟，便允了讓把幾個孩子做的那鞋也帶過去。
等話說出口，見幾個孩子興高采烈的樣子，已經(jīng)沒有收回的可能了！罷了！到底是他們一番心意呢！頂多就是丈夫回來說一頓自己也和孩子們胡鬧罷了！
說起來！自蘭忠齊接了河務(wù)的差事，這不下雨還好，只要日日去監(jiān)工就行，只要不出意外按時完工，那么就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可是這天不作美，還沒等修完，便下起狂風(fēng)暴雨來，卻是要人命??！
狂風(fēng)暴雨之下，無法繼續(xù)施工，河堤里的水又漸長，一個不好就會決堤，江南又向來雨水多。一個處理不好發(fā)生了水患，那倒霉的將不止是他蘭忠齊一個人。這還罷了！怕就怕收成歉收，災(zāi)荒無數(shù)，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p> 季氏雖然是內(nèi)宅婦人，可是這點(diǎn)子見識還是有的。身為丈夫的賢內(nèi)助她不能阻攔丈夫，只得在家里暗自擔(dān)憂！卻無計可施！
一邊怕丈夫在外辛苦，淋雨生病，一邊又怕丈夫的差事弄不好會出事！到時候怕是全家都沒個好下場！想著家里的孩子，想著自己……心里就更是憂上加憂！
“夫人，夫人，……”門外傳來丫鬟略帶驚喜的聲音。
季氏手略微的抖了一下，心里一顫！扶著椅背惶惶的道：“怎么樣？老爺怎么樣？”
“回夫人，劉管家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外面候著！”素心語帶欣喜的道。這都盼了一天了，從早上離開，到現(xiàn)在，全府的人就盼著這點(diǎn)子消息！
劉管家剛才已經(jīng)說了，他送東西正及時，去了老爺就換上了！也吃了口熱的，精神看起來也還算不錯！這不是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嘛！
“還不快讓進(jìn)來，……”季氏心里一激動，天天就盼著這點(diǎn)子信，偏生的還得注重這點(diǎn)子規(guī)矩！有什么比丈夫的安危還重要的？
平復(fù)了下心情，季氏才反應(yīng)過來兒女這都還在屋子里，拍了下自己的頭，差一點(diǎn)，真險！想要彌補(bǔ)，素心都已經(jīng)出去了。
張了張嘴又咽了下去，轉(zhuǎn)過頭對著幾個孩子道：“若鳳，你帶著妹妹和弟弟去里屋回避下！”
幾個孩子雖然也擔(dān)心父親的安慰，可是卻也明白不能呆在這里……不合規(guī)矩！嘆了口氣，不舍得進(jìn)了里屋。
劉管事是蘭府的家生子，伺候了蘭忠齊很多年。很受他重用，要不然季氏也不放心親自讓她跑著一趟！
年紀(jì)已經(jīng)不輕了的劉管事，中等的身材，臉色有些蒼白，向來是跑了一日，累的，渾身還濕漉漉的，衣擺上還滴答滴答的滴著雨水，想來是怕季氏著急，連衣服都沒顧得上換就趕了過來！
季氏看著這樣的劉管事，心里有些不忍，但丈夫的安慰還是更重要些，“劉管事，辛苦你了！一會兒你回去換了衣服，讓大夫看看吧！別生病才好！……”
“老爺他到底怎么樣！這都一天一夜了，我這心里真是不得勁！……”季氏潸然，憂慮的神色一覽無遺。
劉管事?lián)u了搖頭，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小的無礙，小的早上就出門，一直到午時才找到老爺?shù)纳磉叺哪珪?，去見過老爺，把夫人交代的東西送到。老爺就交代小的回來，讓夫人和少爺小姐不要擔(dān)心?！〉倪€打聽了下，老爺和徐大人他們請了許將軍派了兩個營的兵將過來共同應(yīng)對，…………直到老奴離開的時候，好像已經(jīng)分流了不少河水，…………聽說目前河堤已經(jīng)安全了?！?p> 劉管事把自己的語言大概組織了下，娓娓道來。見季氏神色不在緊張，放松了下來，這才又接著道：“老爺之所以還沒回來，主要還是因?yàn)楸┯晡赐＃略儆虚W失，所以……”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老爺今個精神如何?可是瘦了？……”季氏這下子心就放下了許多！詢問的道。
“小的看著還好！挺精神的，夫人放心，有墨書他們幾個伺候著……對了，老爺讓老奴回來問問，那鞋子是誰想出來的法子，真是管用的緊，老爺讓老奴回來特意吩咐聲，讓再趕上些雙出來?！蠣斠黄鸬耐?，老爺身邊的幾位先生也都得辛苦了！……”劉管事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一大事來道。
暗暗有些懊惱自己怎么差點(diǎn)就把大事給忘記了。今個送去的五雙鞋，老爺穿了一雙，三位幕僚先生個穿了一雙，還有一雙老爺送給許將軍了?？墒沁@還不夠啊！總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所以趕緊讓自己回來的。
“這樣啊……！”季氏心里一突，莫非女兒說的是真的，真的管用，心里一喜。
劉管事說完，里屋的簾子突然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傳出來幾聲歡呼聲。
里面的若鳳和若曦三姐妹已經(jīng)高興壞了！眼眸中隱隱的喊著激動地淚水！
聽到動靜，季氏瞥了一眼里間，“咳”了一聲。立刻一點(diǎn)聲響都沒有了！
“這事好辦，……這樣吧！劉管事你下下去歇著，順帶讓大夫過來給你看看，明天一早你再去給老爺送東西，鞋子我今天晚上就給你準(zhǔn)備好！”季氏思索了一下，雖然女兒說皮質(zhì)的鞋子飛鞋功夫，但為了丈夫，她也只好勉為其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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