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臣當下就聽明白雨彬的意思,晴寧只要出手打人,基本上就會鬧出人命。至于為什么會得出這個結(jié)論,原因肯定與晴寧的曾經(jīng)經(jīng)歷有關(guān)。
對于晴寧原來的日子,這階段的事情和秋臣談的很少,秋臣甚至連發(fā)生過什么都不清楚,但看到雨彬的神情,猜想應(yīng)該是一件很大的事兒。
“別聽他說的那么夸張,只不過是前幾年練過打拳而已?!鼻鐚幰粧邉偛拍樕系年庼玻瑢χ锍嘉⑿?。
一種從內(nèi)心中五味雜陳的微笑,秋臣讀得懂,晴寧的每一個表情,秋臣都記在心里。
什么笑容,什么心態(tài)。
她樂于觀察晴寧的一切。
那一定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秋臣暗想,晴寧不想揭開瘡疤,她也不想讓晴寧不開心。
一路上依舊是有說有笑,只是空氣中彌漫的味道有些異常。誰的心里都藏著許多疑問,需要解決,但又不方便拿到臺面上講。
雨彬把兩人送回到公寓。臨走前,雨彬附著晴寧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晴寧表情略有變化,但很快就恢復(fù)了正常。
很簡單,他不想讓秋臣擔心。
秋臣也知道自己不適合知道,好奇心被理智壓了下去。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一切有關(guān)晴寧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無論什么途徑。
這一夜沒什么波動,依舊是平日的模式,秋臣總是熬不住先睡,至于晴寧在做什么,估計秋臣也心里明了。
她看得出來,他是個黑客,而且貌似很厲害。黑客在網(wǎng)絡(luò)文盲的心中向來是很邪惡的存在,往往與偷偷查看別人隱私聯(lián)系在一起。晴寧并沒有閑心做那些事,他寧愿多賺些錢,早點達到自己的目標。
秋臣的出現(xiàn),對晴寧而言是特別的。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女人,也許若寒是對的,任何男人在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之前,都是同性戀的。
原話應(yīng)該是任何男人在沒遇到自己真正愛的男人之前,都是喜歡女人的。若寒的腐女性質(zhì)暴露無遺,但她引以為傲。
秋臣現(xiàn)在心里一門心思想著怎么處理楠瑾和晴寧的關(guān)系。從今天的情況看,想必楠瑾以后的日子并不好過……自己雖然不喜歡他,但也不希望自己深交了五年的知己就這樣離去。
她自私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秋臣就覺得喜歡晴寧更多一些,對楠瑾反而是一種習(xí)慣性的依賴。難道感情不是基于時間的基礎(chǔ)上的嗎?
她曾經(jīng)一度否認自己對晴寧的感情,卻一再被晴寧的一切所吸引。
這就是愛。
秋臣愛的男人,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有晴寧。
昨天的那一瞬間,她幾乎忘了自己。忘了自己曾經(jīng)存在的位置,忘了那個會對她產(chǎn)生欲望的男人曾經(jīng)的禽獸行為,忘了一切,只記得她,葉秋臣,愛南宮晴寧。
非常確定,那就是愛情。
想著想著,秋臣已經(jīng)入睡,晴寧依然在工作。這種晝夜顛倒的生活模式很不適合晴寧,他也經(jīng)常會昏昏欲睡,但總想著多賺點錢,多賺點錢。
錢對晴寧來講什么都不是,但是沒有錢他沒辦法開始他自己的企業(yè)。
第二天,秋臣醒來就一直想著如何和楠瑾坦白這一切,楠瑾已經(jīng)在公寓樓下等著秋臣兩個小時了。
晴寧還在睡覺,他們早上都沒有課,這兩日竄休,課都竄到了前幾日上,樂的清閑的他們幾乎沒什么可以做的,課程他們早就已經(jīng)自學(xué)完了,大一的簡單程度超過了他們的想象。課業(yè)上已經(jīng)沒有壓力,唯一存在問題的感情方面,秋臣也做了決定,不過尚且需要時間和空間來解決。
秋臣接到楠瑾電話,號碼在屏幕上閃爍的時候,她的手有一些微微的顫抖。放棄似乎很難,但猶豫不決并不是解決這段感情的方法。
她真心希望,放手也是一種愛情,對楠瑾而言。
秋臣輕輕把大門關(guān)上,下樓。
她要和楠瑾坦白一切。
“昨晚睡得好嗎?”楠瑾第一句話不是質(zhì)問她昨天和南宮晴寧兄弟兩人干什么去了,而是這句問候。
秋臣心軟了。
她的楠瑾對她那么好,那么溫柔,一切都為她想著,而她現(xiàn)在卻要拋棄他……
“只是很累,昨天和雨彬他們?nèi)ゾ毟璺浚隽诵∫馔?,很早就回來了?!鼻锍紝ψ蛱斓氖聝?,既不想騙楠瑾,也不想多說。
楠瑾對每句話的敏感程度都是相當大的,他明白秋臣有些事情不想說,他也不想勉強。
現(xiàn)在的他,不在乎秋臣是如何想的,只在乎如何能奪回這間戰(zhàn)利品。這樣的楠瑾是可怕的,他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實則暗地里陰險狡詐,秋臣不是他的對手,只會臣服。
像秋臣這種女人,在要與自己攤牌的時候,總會心存內(nèi)疚。他不能表現(xiàn)得過于激動,以為他要綁住秋臣對他最后一點留戀。
唯有一直關(guān)心她,秋臣才會舍不得對自己講出“她愛的人不是你”這種話。楠瑾要步步為營,他已經(jīng)身處劣勢。
“最近多休息啊,看你氣色不好。我約了一個老中醫(yī),給你開幾副中藥補補吧。中藥吃多了也沒事兒,都沒有副作用?!遍杖チ藘?nèi)心的奸詐,只想著如何把秋臣的心暫時穩(wěn)住。
秋臣抿了抿嘴唇,低頭。
她猶豫了。
問題已經(jīng)不是猶豫自己愛的人是誰,而是她并不想傷害這個對她體貼關(guān)懷備至的,但她卻不愛的男人。
“我很怕中藥的味道。也許西藥更適合我,雖然我一直都覺得中藥很好,但是突然發(fā)覺西藥的效果特別快?!鼻锍家廊幻蜃?,低頭。
這番話的意思,楠瑾不是不明白。
“那也好,西藥是見效快一些,但總會有副作用,對身體有溫補作用的中藥很不錯,我推薦你試試看,不要急于下結(jié)論。”楠瑾當然明白她的意思,雖然秋臣并不是個說話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但她對待感情上,總是拔絲地瓜,越拉越長。
“改天吧,今天下午有事兒要和依嵐出去,可能沒有時間?!鼻锍夹南?,也不差這一天,她不要讓楠瑾這么快就受到傷害,昨天魏羽薇的話對他打擊應(yīng)該不小,她不應(yīng)該落井下石,在這個時候再踩上一腳。
楠瑾嘴角微翹,有一點點笑容。
那是一種小人得志的表情,雖然楠瑾不是小人,但君子也會有小人的時候,特別是想得到某件東西而使出非常手段的時候。
“好,我在樓下等你,你去收拾,我開車送你去?!遍廊皇菍η锍缄P(guān)懷備至,秋臣心里被深深的插入了一根刺。
然而,楠瑾要的,正是這根刺插入的深度。
他希望越深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