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多謝殿下提醒。”晉宇多多少少知道封建社會對商人普遍沒什么好感,最主要的體現(xiàn)就是連穿華麗衣服的資格都沒有,地位比農(nóng)民都要低,當然吃食上肯定要好一些。本來晉宇還猶豫呢,因為現(xiàn)在缺人手,打算自己經(jīng)商,可讓李承乾一提醒,看來這條路走不通,還是要找個代理人出面打點比較好。
李承乾輕易不跟人示好,看晉宇虛心接受,心下暗贊一聲識抬舉,因為救了自己親妹妹的關系,李承乾也沒擺太子的架子,和氣的說道:“早就耳聞歸唐廚藝很好,孤就借花獻佛請歸唐烹制一下這只野兔如何?”
“殿下謬獎,能為殿下烹制美食是歸唐的榮幸?!睍x宇最近很忙,也有些日子沒嘗到野味了,當下欣然接受李承乾的提議。這下獅子也能順帶著改善一下胃口,也就獅子懂事不挑食,放以前早就跟晉宇絕食抗議了。
“三弟近來學業(yè)如何?”待晉宇拎著野兔進了廚房,李恪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是李承乾吃了幾口刨冰后率先問道。
“這段時間一直在看程懷默給的新式算學,有些難懂?!崩钽≌笪W?,頭稍微低垂,神態(tài)恭敬,說話時稍微搖搖頭,表示自己學的并不是很理想。作為皇子,還是有一番自己的驕傲,所以并未跟下級官員一樣躬身。
“程懷默?可是盧國公的長子?”李承乾跟這幫功勛子弟接觸的還真不多,對程懷默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正是。”李恪點頭承認。
這下子李承乾真的吃驚了,問道:“程懷默自己創(chuàng)的新式算學?”
“是歸唐教給懷默的。”李恪趕緊澄清道:“前些日子懷默讓弟弟幫了點忙,恰好弟弟也知道歸唐教給他些算學,就厚著臉皮把筆記求來了?!?p> “孤還真沒想到,歸唐竟然還有次本領。”這還真出乎李承乾意料之外了,李承乾在內(nèi)心想:這小子會的也太多了吧?能讓三弟厚著臉皮借筆記來自學,看來這算學還真不一般,想必自己這次示好是押對寶了。
“這算學用起來,說料事如神也不為過,小弟曾有幸見歸唐算過一次,信手拈來,毫不費力,絲毫不比國子監(jiān)的教授差,甚至猶過之?!崩钽〈藭r的心態(tài)跟程懷默給自己介紹晉宇所授算學的神奇之處如出一轍。眼前的人可是未來的皇帝,能讓李承乾看重晉宇,使晉宇抱緊這條粗大腿,即使有些黑乎乎的汗毛,也無所謂,畢竟對晉宇來說是有莫大的好處。李恪此時已經(jīng)知道楊穎的身份,不趁機拉晉宇一把,還能拉誰?
“哦?三弟且說來聽聽?!崩畛星龑x宇好奇,李恪能主動介紹一下晉宇的神奇之處,李承乾當然不會拒絕。
“那弟弟就獻丑了?!崩钽』貞浟艘幌鹿P記的內(nèi)容,用行軍相遇及軍糧分配的問題勾起了李承乾的興趣,將自己所知的深入淺出的倒給了李承乾??梢哉f李恪這次暗中幫助晉宇可是不遺余力了。
晉宇就親手悶了一個兔肉,內(nèi)臟理所當然的給了獅子,獅子吃的很歡,費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狼吞虎咽,看的晉宇都有些心酸了。這段時間以來都沒能帶著獅子去打一次獵,說前世是地方小,獵物少,現(xiàn)在可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漫山遍野的野物,既能有野味吃,還能讓獅子鍛煉一下,晉宇可不想把獅子養(yǎng)成退化的寵物,該有的野性還是要有的。
晉宇愧疚的摸了摸獅子的頭,輕聲許諾過幾天帶它出去狩獵。聰明的獅子當然聽明白了,剛吃了野兔的內(nèi)臟,獅子懂事的沒去用舌頭舔晉宇,只是用碩大的頭顱使勁的蹭了蹭晉宇的膝蓋。
沒法拉鉤,沒法擊掌,晉宇低下頭,溺愛的跟獅子來了個頭碰頭,算是哥倆約好了,都不許反悔。
晉宇跟獅子玩了一會,估摸著兔子差不多了才站起身來,進廚房跟雪娘交代了一番,放心的去后院找那小哥倆了。雪娘現(xiàn)在在晉宇的指導下,廚藝大進。大唐第一屆高規(guī)格廚師培訓班基本上雪娘在教,晉宇只是偶爾露個面。其實晉宇想全面的教也沒那條件,很多菜現(xiàn)在還沒有上市,而且品種還不如后世豐富,尤其是缺少辣椒,所以一些川味還是沒條件去做的。
講算學少不得的就是演算,因為后院沒人招呼,小哥倆手里也沒有筆紙,最后講到盡興之處,李恪干脆找了根木條蹲在地上劃拉起來,晉宇后院可不缺木條,因為晉宇自己沒事的時候還經(jīng)常拿劈刀削一些發(fā)燭用的小木條。
晉宇進來的時候,正好是哥倆興致正濃的時候,小哥倆都蹲在地上,一個劃拉著,一個靜靜地聽,還不時的用手指指,提出自己的疑問。
“蜀王好興致,蹲在地方作畫?”因為李恪背對著晉宇,晉宇看不到他在做什么,晉宇還以為李恪在畫什么呢。
“歸唐來的正好!大哥問的這個問題我正好不會呢,歸唐來算算看?!崩钽—q如看到救星一般,擦擦額頭上的汗,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
“這是```算術?”晉宇聽李恪這么說,走近一看,歪歪扭扭的數(shù)字,看來李恪偷學了?
李恪有些慚愧,將前因后果跟晉宇解釋了一遍,一再強調(diào)是自己強迫程懷默的,生怕晉宇追究程懷默私自傳授的問題,畢竟這年頭偷學和偷教都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對于李恪知道數(shù)學以及后來房玄齡來訪,晉宇就明白這數(shù)學瞞不了多久,況且程懷默沒有惡意,晉宇當然不會追究什么。既然房玄齡代表李二來,就說明李二對這個還是很看重的,對晉宇來說算不上壞事,所以晉宇心下少了當初的那種不安。
李承乾見兩人把話說清楚,并達成了諒解備忘錄,就趁機把自己的問題又重述了一遍,他很想看看這個晉歸唐到底神奇到何地步。
李承乾提出的問題可以看作是一個二元一次方程組的應用題,晉宇最近事多,對程懷默的教學也已經(jīng)停了好幾天了,連程懷默都不會的二元一次方程組,李恪這個偷學者當然更不會。
晉宇聽完問題,列了兩個式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出來了,而小哥倆愣是沒看懂那兩個方程式。晉宇又少不得費了一番口舌,看著仍舊懵懂的小哥倆,無奈的說道:“這算學講究的是一個循序漸進,不理解前面的基礎,后面的就會不懂。”
李承乾在晉宇給出答案后,套進去一算,果然正確,這對他來說確實有些神奇過頭了。聽晉宇講完,點點頭道:“是孤冒進了。不過孤還是希望能有機會跟歸唐探討一下算學?!?p> 李承乾講完有些臉紅,啥叫探討算學?自個是一點都不會,想學吧,還拉不下臉來拜師,畢竟晉宇實在是太年輕了,讓李承乾稱其為老師,李承乾作為堂堂的皇太子還真做不到。
“好說好說,歸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笨粗矍澳樕t紅的小屁孩,晉宇根本沒打算跟他計較,而是給了李承乾一個臺階下。
看晉宇這么上道,李承乾更是覺得自己沒看錯人,剛才的示好沒白示了,贊了晉宇一聲,把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直爽的說了出來:“歸唐真是個爽快人!孤今日前來,還有一事想向歸唐求證,還望歸唐配合?!?p> “殿下請講。”晉宇打個請的手勢,請兩位皇子坐下說話。
“前些日子有人給孤送來一張紙,上面的字符很是讓孤不解,歸唐可否給孤解惑?”李承乾說完,將匿名舉報信附帶的拼音抄送件遞給晉宇。
晉宇接過來,掃了一眼,笑笑道:“怪不得某找不到了,原來被人揀去了。這是一副藥方,上面的字符,某稱之為拼音,三五一組為一字之音?!睍x宇用手指指著上面的拼音,繼續(xù)講道:“比如這個,拼出來就是野菊花,再比如這個拼出來是大黃。當初是怕別人知道藥物配伍才特意寫成這樣子的。”
“原來如此?!崩畛星爼x宇這么說,并沒意識到拼音的意義,只是驗證了自己不相信他會聯(lián)合秦程謀反的猜測。當下更加放心,說道:“恐怕歸唐也好奇這東西為什么到了孤手上吧?”
“還請殿下明示?!睍x宇當然不相信李承乾僅僅是為了一張寫滿拼音的紙張來找自己,肯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nèi)幕。
“實不相瞞,有些人對孤講這是歸唐謀反的密信。”李承乾指著那張紙嘲弄道。
“怎么可能?歸唐怎么會謀反?”李恪一聽,反應比晉宇都大,激動地站起身來為晉宇打抱不平。
李恪反應如此之大,倒是晉宇不好意思再做什么過激之舉了,自嘲的說道:“這人還真瞧得起晉某,不過這罪名晉某可擔不起。不知晉某可否告此人誣告之罪?”
李承乾抬手示意自己的三弟坐下,繼續(xù)朝晉宇示好,鄭重的說道:“孤是不相信歸唐謀反的,這件事孤會給歸唐一個交代,還請歸唐相信孤?!?p> “好,那就麻煩殿下了。”晉宇清者自清,根本不懼別人誣告,只是有些不忿,實在不行,惹不起還躲不起?天下之大,哪有不能有自己的安身之處?到個異國他鄉(xiāng),說不定還真能謀個反,弄個國君玩玩呢。
但李承乾的話到了李恪耳中就不同了,李承乾這是大包大攬,確保晉宇沒事啊,這允諾夠重的,看來這條大腿就算抱上了?
“哈哈,歸唐相信孤就好?!崩畛星词虑橐擦私鈧€差不多了,說道:“孤的肚子餓了,歸唐也準備差不多了吧?三弟提及的燒酒可不能少了。”
“早已備齊,還請兩位殿下移步。”中國酒桌文化源遠流長,就怕不喝酒,不怕你想喝酒,晉宇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