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既陌生又熟悉的你
就像是樹葉在風(fēng)中莎莎,就像是雨滴輕敲寂靜的山嶺,且讓那云霧繚繞的黑暗森林里有了枝葉踩碎的‘噼?!?,再揮趕著一只迷失的小野兔,黑與白的對比下,兔兒的顏色是這般的渺小?!暗未稹薄暗未稹蓖高^密集壓抑的枝葉,淅淅的落下幾滴來。
“你的眼睛里永遠找不到一絲憂傷?!?p> 多年前的評定,多年前眾人都這么認為的她。
早隨著時間的洗滌,沖刷得不剩下一絲顏色。
可卻在這一瞬間,從前的記憶像是那只迷失的小野兔怯懦著半塌的耳朵,慌張的,無助的跑了出來。
這一瞬間,她終于看到,那世界中,白與黑的比對。
沉寂了多少蹉跎的白色,卻在這濕漉漉的心情里,粘著泥水,顫著寒冷的出現(xiàn)了。
“大喜?”
疑問的語氣,這是他第二次用這樣的語氣,第二次用這樣的聲音,作為他的開場白。
周圍是靜的,這無疑。至少早隨著王子戚的降臨,組了隊伍,一個傳送,便來到的這寂靜的場景中,或許是選點的錯誤,這般的環(huán)境里,卻當(dāng)真是飄著迷夢的水色的,霜降的顏色使得空氣有種凝結(jié)感,漫天的白色,奪不走他身上那潔白羽翼的皎潔,就像是回到了她多年來的夢境中。
天使降臨到她的身邊,在那無數(shù)的祈禱中,天使的光輝抹去她夢中的淚水時,每一回,天使的臉會在下一瞬間變成了瘋丸子,再惡作劇般的在她額頭上彈一個響指,大咧咧的問道:“你有愿望想要實現(xiàn)?”
每一回,瘋丸子總要生化了她夢中前來拯救她的那圣潔的天使。
現(xiàn)如今,瘋丸子站在她眼前,或許這確實是夢境,打破了那沉寂循環(huán)的老舊陳詞,換了花樣的降臨了。
“…你變了?!?p> 再相遇時,他卻無話可說,至少,他沒有咆哮,至少,他沒有噼里啪啦一口氣說上一大堆,讓她無語與對,他是無話可說。
看看他的臉,記憶中那桀驁不羈的少年也在歲月中被洗滌,她從未想過,瘋丸子也可以看起來很成熟內(nèi)斂。
就像是某所高校的開學(xué)迎新會上,高一的新生搶了學(xué)長學(xué)姐們的舞臺,頂著那拉風(fēng)的火紅發(fā)色的瘋丸子,拽著她搶走了麥克風(fēng),清唱了一首自編自譜的歌謠:《粗魯?shù)膭⒋笙病贰H雽W(xué)第一天,她就成為了‘名人榜’第二,瘋丸子卻為拿下了第一名而沾沾自喜。
就像是初三畢業(yè)典禮上,瘋丸子拽著橫幅從教學(xué)區(qū)最高的樓上滑跳了下來,作為典禮背景的最高教學(xué)樓那長及整棟樓的巨大橫幅里寫著:“熱烈慶祝:王子戚(劉大喜)到此一游,并順利畢業(yè),告別九年義務(wù)制教育的啟蒙青春,特此留念!”落地的瞬間,一并踩塌了慶典上那高高的彩虹橋,一并連倒了慶典的木畫版面,在音箱報廢以前,校長那驚怒的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在整個典禮上畫上了“圓滿”的句號:王~子~戚!
如果她的記憶不曾這般的鮮明,她不會驚訝。
如果她還活在那些日子里。
沉默,不該有的沉默,她卻沉默了,哪怕此時,她應(yīng)該很高,卻更加悲傷。
王子戚終是沒提有關(guān)她昏迷的事,笑了笑,笑容有些生硬,顯然是在努力抑制另一種表情,他說:“你63級了,上排行榜了啊。”
王子戚這一打岔,大喜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一直都沒注意等級,或許是為了避開之前僵硬的局面,她說道:“等等我加點。”順手打開角色面板,將點數(shù)快速分類:
ID:翱小游(道號:小風(fēng)子“不可隱藏狀態(tài)”)
種族:墮天使???
職業(yè):亡靈法師
級別:63
堅強:???善惡:???
魅力:8
信仰:-10
誠信,力量:0
敏捷:0(+15)
精神:16
智力:130(+10+6+5)
體質(zhì):11(+20+10)
魔法系攻擊:231
魔法系防御:97
物理系攻擊:-8
物理系防御:22
攻速:10
連擊:1
暴擊:28
閃避:4
血:598
藍:3713
同時【叮----獲得魅力值5點。提示:您當(dāng)前的等級大于(或等于)55級,您有權(quán)選擇接受,或者拒絕?!?p> 順手點了拒絕,大喜回應(yīng)了話題:“是,63級了。”
“排行榜每三個小時刷新一次,還沒看到你,是BUG提升的等級?你行啊,待會刷新出來,一定是全區(qū)第一名了?!?p> “第一應(yīng)該會是礦泉水,不是我?!?p> “你…朋友?”
朋友…
大喜不知道怎么回答,游戲里的朋友?
剛認識的朋友?
又或者是,背負著同樣命運的同伴?
大喜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英俊的年輕人下定決心,改變這樣僵局:
“嘿!大喜子。”
“有事,瘋丸子?”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早已為自己已經(jīng)忘了這樣的習(xí)慣,卻還是在反應(yīng)過來以前,這么應(yīng)了,就好像是她其實一直活在從前,只是她一直沒有意識到而已,當(dāng)然,這僅僅是某種意義而言。
皎潔的羽翼揮了揮,伸出那捏做的拳頭,輕輕砸在大喜的左肩上:“來場友誼賽?!?p> 就如同同樣的人,同樣的方式,如果她真的活在以前,那么她應(yīng)該還瘋丸子左肩上一拳,然后說一句:沒門。
在瘋丸子再三的刺激下,她才會去參與,參與瘋丸子一向瘋癲的‘友誼賽’,輸贏對半,但那時候的她會樂意見到瘋丸子被她比下去之后,抓狂的‘不服輸’行為。
她沒有回應(yīng),或者說,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與什么樣的身份。
年輕人將她的手捏住,帶動著往自己的左肩上一錘,笑著說道:“很多年沒被你‘捶’過,一直都有些懷念你那時的狠勁?。 ?p> 猛地,只察覺對方的手從自己的掌心溜走,在心剛墜下的失落中,又一拳,出乎預(yù)料之外,卻是期望之內(nèi)的,姍姍來遲,伴隨著悶沉的一聲響,抵在了他左肩上。
“比什么?”
大喜的語氣,不溫不熱,卻多少,有了點熟悉的味道。
這不痛不癢的一拳,多少化解了點他心中的低落,含笑應(yīng)對:“既然都是‘鳥人’,比飛行吧?!?p> “你不會是打著我此時被附帶的矚目效果的主意,想去玩家集中的地域,瘋一回吧?”
“知我者莫若大喜子是也?!?p> ……
明明兩人的心,都很痛苦,卻努力的去維持著各自的瀟灑:
關(guān)于“漸凍人”,他們只字未提,哪怕那是最糾結(jié)在痛苦根源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