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方杰的“應(yīng)援團”悲戚的喊道。
“你們……記住,”方杰強撐著站起來,聲嘶力竭的大喊,他仍然沒有忘記守在這里的目的,為玉枝妹子爭取時間。
“記住哪怕是死,都要……給我守住山道口,絕不能讓任何人通過!”
“是……”
“絕不會讓他們踏足半步……”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被“大將軍”方杰悲壯模樣給激勵到的手下,哀兵氣勢再次攀升,群情激奮的嚷嚷道。
“好,好,很好!果然不愧是我的兄弟,哈哈~”
“真是令人感動,可惜死到臨頭了,”李俊充滿恨意,惡狠狠的瞪著方杰說道,“你不會孤單上路的……放心吧,我一定送他們下去與你團聚!”
“哈哈~“
方杰哈哈大笑起來,不屑的說道,“敗軍之犬!”
“你!”
李俊氣到了,手握緊了,又松開,卻又無可奈何,自己確實敗于他手。
“兀那漢子……”
方杰不理會李俊,看向張順,繼續(xù)說道,“還有那幾個手下敗將,看你們幾個武藝不低,應(yīng)該也是教內(nèi)有名的好漢,才會被那個狗屁圣尊派來救這等奸猾無恥小人……”
方杰到現(xiàn)在還以為李俊張順?biāo)麄冋业氖窃S潛許大公子,一想到他自私自利,膽敢利用叔父,加害教內(nèi)兄弟,更何況他還是仇人之子,更加恨不得殺了他,現(xiàn)在還有好漢要去救他,有點憤憤不平。
“既是教內(nèi)兄弟,你們想必也聽過教內(nèi)傳言,清源洞的方十三,我叔父,也是圣碑所認定的新一任教主,而那不要臉的老頭貪戀教主權(quán)柄,暗中打壓迫害我叔父,教內(nèi)有良知的兄弟早已對此頗有微詞……
“好漢,為了圣教的崛起,你們不如棄了那腐朽的老頭,加入我們!”
張順,李俊等人聽得都傻眼了,想不到對方五大三粗,四肢發(fā)達,就連嘴上的功夫也是這般厲害。
教內(nèi)兄弟?還有什么教主啊,爭權(quán)奪利的?
”什么亂七八糟,沒空陪你玩了,記住了下去對閻王說,是潯陽江,漁牙幫幫主張順?biāo)湍阆氯サ模 ?p> 方杰充滿狂熱的眼眸,激情煽動的言語,張順意識到他應(yīng)該是誤會了啥吧。
不過傷了我兄弟,還是趁早下去吧,哼~
“對對,張順兄弟不要跟他說那么多,速速動手,他就是在拖延時間!”
李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恨聲說道,“邪教害人,你們這等邪教蠱惑人心,欺騙良民,遲早要完?!?p> “桀桀~好啊好啊,敬酒不吃吃罰酒……”
被李俊揭穿了他的目的,方杰也不著惱,他剛才確實是有點欣賞他們,不過為了叔父的宏圖大愿,他們還是死了比較好。
“想不到,我方杰也會走到這一步……一起下地獄吧!”
方杰一把薅下身上破敗的乞丐裝,甩在地上,裸露出來的雄壯身軀上,全都是鮮血淋漓的斑駁傷口,剛才為擺脫張順那一擊付出的代價。
“以吾之名……”方杰雙指一并,在胸膛上飛快的連點,指落之處,光芒凝聚……
“不好,順子,他這是要開大了,快阻止他!”
李俊看著方杰狀如瘋魔,詭異舉止,很顯然他是要使用什么秘技,連忙朝張順招呼起一聲,自己便拖著傷體就要去阻止他。
“還用你說,上!”張順頂回一句,抄起鋼叉就往前沖。
他是經(jīng)年的老漁民,曾親身體會過大江大河不可莫測的恐怖,而現(xiàn)在方杰給他的感覺便是如此,令人心驚,令人顫栗。
“敬獻吾之“炁魄”……血眼金鷹……”方杰撇了眼沖過來的兩人,再次飛快的念到。
“唳!”
“血眼金鷹”騰空而起,金羽片片脫落,支崩離析,凄厲的悲鳴響徹云霄,點點血霧透體而出,逐漸的彌漫開出,將其籠罩其中……
“不要啊……大將軍……”
斷后的教眾悲傷的哀吼,他們無力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志得意滿的方杰,孤注一擲踏入死亡的境地。
“休想!”
“吼~”
“混江龍王”瘋狂怒吼,費力的撕開空間壁障,哪怕龍爪上龍鱗崩飛,血流如注……
“撲通~”
“白龍魚”一個翻騰,化作一條白線,隨著浪潮的怒吼,踏著高高迭起的浪頭,魚躍而起,直沖而去……
“敬獻吾余生之命……”
太遲了……不要著急……絕不會讓你們太痛苦的,桀桀~
方杰冷笑,正準備誦完最后一句之際……
以身祭天地,以體天心,天人合一……
突然一道烏光閃過,擊中方杰的后腦勺,毫無防備的他立馬應(yīng)聲倒地,臉上還殘留著冷笑。
突發(fā)此變故,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都不明白即將放大招的方杰為何會突然倒下了。
“大將軍……大將軍……”
隨方杰一起斷后的手下最先反應(yīng)過來,立馬涌上前將他圍起來,迅速的退回山道內(nèi)。
“什么人?”
怎么回事?難道是其他兄弟來了,龐兄弟嗎?
“龐兄弟,是你嗎?”李俊第一時間想到了龐萬春,欣喜的朝四周搜索他的身影。
“嘩啦~”
兩邊山崖上出現(xiàn)了隱隱約約的人影,還未等李俊興奮的揮手,山崖上的雪突然如萬馬奔騰般傾瀉而下。
雪崩速度極快,一下子將奔跑在前頭,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張順給埋在了底下,也形成了天然的白雪防線,阻攔住了李俊他們追擊方杰的去路。
“張……兄弟,張兄弟……”
“會長,會長……”
雪塵彌漫,不見五指,李俊顧不得去想到底是敵是友,連忙招呼手下和漁幫兄弟,去搶救張順。
那些不是龐兄弟,又會是什么人?
雪崩是他們干得?
他們是來救他的?
只是李俊的腦海里還再想著,山崖上隱隱約約的黑影。
“呸~呸~壓死我了,差點被雪壓死?!?p> 張順提著鋼叉,罵罵咧咧的扒著雪爬出來。
“李俊,你個混蛋,喊那么大聲干呢,雪崩了,你知道嗎!”
“這哪是我的錯啊,他們來人了,將山頂?shù)难┩葡聛?,形成雪崩,借機救人?!崩羁】嘀槪瑸樽约荷贽q。
“真的?”張順一臉狐疑。
“當(dāng)然是真的,敵人都撤走了,而且雪崩之前我就看到有人影在兩邊的山崖上晃動。”
“嗯嗯,我們都看到了……”
“確實是這樣……“
李俊的話得到在場眾人的贊同,也讓張順有氣發(fā)不出來,憋了一肚子。
“轟~”
突然一道亮光沖天而去,在天空之上炸開了一朵煙花,一株墜著沉甸甸,紅彤彤麥穗的翠綠稻禾,清晰的浮現(xiàn)在云層之上,熠熠生輝,點亮了黑夜,也照亮了眾人驚愕的臉。
“這是……”
“稻穗!”
張順和李俊一起驚訝的喊道。
“蕭禾,找到了?”
“哪個方向?呃!”
當(dāng)李俊看清煙花的方向,雖然不能說與他們追擊方向完全的相悖,但卻也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懵了,差點吐血。
“這,這……”
一想到自家三兄弟不僅追錯方向,找錯對象,還被一個后生,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更重要的人家還受傷的。
本幫主的臉面徹底丟了,以后還怎么在綠林上混!
李俊只覺得周遭人如針芒在背的視線,臉上火燒般的灼熱,自己的名聲徹底毀了。
可惡,蕭禾這個混蛋真是害人不淺!
別說他人了,便是張順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李俊,眼神之中憐憫,惋惜等等各種不可言明的情緒不一而足。
張順突然覺得神清氣爽,心情格外的暢快,就差大笑出聲了證明自己的愉悅,果然快樂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走!”李俊恨恨的看了眼被雪崩完全堵住的山道口,不理會張順,直接扭頭走了。
“李幫主……撲哧~李兄弟,等等我!”
李俊聽到身后張順忍不住發(fā)出的笑聲,走的更快了。
“別殺我……”
教眾倉皇失措的在安息壇某條通道不住的逃跑,好像被人索命,呃,確實有人在追殺他。
“放過我吧,好漢……我是被逼的……”
安息壇被方十三攻破之后,他跟著一隊潰兵,戰(zhàn)心全無四處亂竄,只想著逃出去,誰想到半路殺出了個黑大漢。
太可怕,他簡直不是人……嗜血弒殺,毫無人性的殺神,太兇殘啊……
十幾二十人就在他面前被黑大漢殺害,太慘了,太兇殘了,統(tǒng)統(tǒng)死無全尸。
“繼續(xù)跑??!”
看到黑大漢戲謔嗜血的恐怖眼神,逃兵徹底崩潰了,跪在地上,瘋狂的討?zhàn)垺?p> “不要……啊~我,我,別殺我……我不敢了……”
“轟~”
煙花炸裂,黑大漢,逃兵雙方不由頓了頓。
“這么快就找到了……”
黑大漢看著煙花,撇撇嘴,嘟喃道,“俺還沒有殺過癮,算了,還是找到臭小子要緊,褚大還等著呢?!?p> “撲哧~”
黑大漢李鐵牛大斧頭一揮,直接結(jié)束貓戲老鼠的游戲,“俺答應(yīng)過褚大,欺負那小子的人,誰都別想活!
李鐵牛將殘留鮮血的斧頭插回后腰,踏著血流成河,殘肢滿地,朝著煙花的方向跑去。
逃兵劈飛出去的頭顱的眼眸滿是解脫,感嘆夜空中燦爛綻放的“稻穗”是他見過最美的事物。
在囚鳳山的某條山道,距離蕭禾落崖之處不遠的地方上,行經(jīng)著一隊弓箭齊備,藍色衣著打扮的“幽藍弓手”,本應(yīng)該嚴肅的他們此時卻憋笑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