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魔殿?這名字,嘖嘖~”
困魔殿,伏魔殿……
蕭禾看完牌匾,嘖嘖稱奇,因為他聯(lián)想到了龍虎山的“伏魔殿”,就是放出一百零八魔星的那座。
這該不會是道觀為了多收香火錢,扯過龍虎山的大旗,再隨便扯個來歷,編造出來的吧……
想想以后那些鉆進(jìn)錢眼里的人做出來的事,他是毫不意外,世代傳承嘛!
蕭禾苦中作樂,不停的吐槽,顯然前世是被那些圈錢的風(fēng)景區(qū)坑慘了,不過經(jīng)過這一遭,他也不害怕了,重新的打量眼前的這片廢墟。
‘說起來這地方的磚瓦樣式好像是道觀內(nèi)使用的,太極圖,祥云,八卦……嗯嗯,應(yīng)該錯不了……’
‘那么這里,應(yīng)該就是所謂“困魔殿”所在的小院子吧……’
‘而且這年頭銅可是值老錢了,能夠用得起如此沉重的銅牌匾,絕對不是一般的道觀……’
‘因此這里即便不是禁地,也是道觀中的重要所在?!?p> 或許是因為地震,或許是山崩,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困魔殿”隨著大地沉降下來,基于它的重要性,用料也是極好,即便周遭的連廊院落等等大部分都成了廢墟,它仍然屹立不倒。
“咦,這是……壁畫,呃~說不定有著這個地方的介紹。”
游走在連廊廢墟之上,一瘸一拐的蕭禾突然發(fā)現(xiàn)一處搖搖欲墜的連廊上面還存在著斑駁破敗的壁畫,好奇心唆使他湊了過去。
“嗯?怎么烏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太不專業(yè)了,咦?啊,會吃人,救……”
只是那幅壁畫好似有魔力一般,蕭禾剛一湊近,還沒吐槽完,就感到一股吸力將他吸了進(jìn)去,駭?shù)盟胍舐暰让?p> 慌張失措的蕭禾一下子來到一片沒有時間流逝,分不清空間存在的漆黑虛空,迷失在其中。
???這是哪里??
四周靜默無聲,靜得讓人心寒,蕭禾承受不了這等刺激,想要吶喊,可是連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他的心更慌了,掙扎著想要出去,然而根本就感應(yīng)不到身體的存在。
現(xiàn)在的他好像被抽離了身體的靈魂,或許這么說并不恰當(dāng),根本只剩下一團(tuán)思緒,沒有了五識的存在,一切都得靠感應(yīng)。
這可不行,本公子墜崖都死不了,絕對不應(yīng)該死在這種詭異的地方,我不甘心!
啊~誰干的……
給我出來……
滾出來……
吶喊,嘶吼,怒罵……所有一切蕭禾能想到的手段他都試過了,然而一點用都沒有……
虛空依舊安靜的可怕……
嗯,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至少他發(fā)現(xiàn)這個沒有空間概念的世界,并不是只有他孤單一個,還有著其他的存在。
“……”
在這個根本感受不到時間流逝的虛空,不知道過了多久,什么恐懼、害怕、惶恐等等,所有的情緒漸漸的消失,蕭禾越來越麻木,思緒越來越緩慢。
“空無”,一種的未知名存在,如同影子般,無知無覺間找上蕭禾,悄無聲息的侵蝕他的思緒。
蕭禾卻像是開了上帝視角,又像是無情無欲的旁觀者,清晰又冷漠的看著“空無”慢慢的鳩占鵲巢,以及那些散發(fā)著惡意的存在,虎視眈眈的逐步逼近。
他卻無動于衷……
思緒越來越混沌,逐漸的迷失……
我是誰……
誰是我……
誰……我……我……
“叮~叮~~叮~~~”
突然,一道就像手指彈在青銅器上發(fā)出了輕脆響聲,細(xì)微到微不可聞的聲音清晰回蕩在虛空中。
聲音雖小,卻如同暮鼓晨鐘般震憾虛空,泛起陣陣漣漪,漣漪微微掃過蕭禾,卻猶如滔天巨浪轟開他愈漸混沌的思緒。
“啊~”
蕭禾發(fā)出久旱逢甘霖般的舒爽,整個身體都在歡唱,歡呼靈魂的回歸,五識的歸來,感慨生而為人的喜悅。
隨著漣漪的逐漸遠(yuǎn)去,不斷蠶食蕭禾的“空無”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解,就連周遭那些虎視眈眈的存在都變成了小貓咪,均是瑟瑟發(fā)抖,表示誠服。
“叮~~”
那道讓人重獲新生,充滿希望的輕響,再次響起,蕭禾飽含感恩,滿心欣喜的望了過去,想要知道究竟是何種神物會擁有如此的偉力。
但見一件巨大之物隱于五彩神光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紦?jù)在漫漫虛空的正中央,雖然虛空無垠,但是渺小的它在這一刻吸引了虛空中所有存在的視線,它才是整個虛空的中心。
隨著鼎聲大振,光彩更加的奪目,就像再說老子是虛空的主宰,獨一無二的存在,而虛空,不過是附庸,因它而光輝萬丈,因它而存在罷了。
果然是先天的神物,非同凡響。
蕭禾一臉的感嘆,然而待到他看清神物的真身之后,整個人都封埠住了,呆呆的扶著脫落的下巴,半響之后,他差點爆粗口,哪有這么玩人的,實在是心理落差太大。
呃,這也太敷衍了吧!太,太……
本以為如此威勢必然是驚天地泣鬼神,巨大無比,造型威猛,威勢凜凜的先天神物,哪成想……
它,似金非木,似土非石,通體灰白,它,似曲非曲,似直非直的線條美感,它,三足兩耳的鼎……
可是它也太小了,令蕭禾哭笑不得,還以為哪家小頑童嘻嘻笑笑間隨手捏出來的搞笑小作,真小手作,都沒小孩的小手大,充滿了抽象,哦不,是充滿了想象空間。
然而就是這個簡單到抽象,有著可笑……哦不,可愛外表的三足小鼎,卻甚是不凡,鼎身之上黑白兩道氣體流轉(zhuǎn)不休,烙下道道蘊(yùn)含太極生陰陽,陰陽互輪轉(zhuǎn)的道韻紋路,更是散發(fā)著一股鎮(zhèn)壓寰宇,唯吾獨尊的恐怖氣息,令四周的空間都承受不了,如玻璃般寸寸欲裂,咯吱作響。
雖然這等威勢與它萌萌噠外表實在是違和感十足,但它所過之處,叮叮當(dāng)當(dāng)鐘鼎之聲響徹,聲波陣陣,動蕩不安,鎮(zhèn)壓著空間內(nèi)那些虎視眈眈,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統(tǒng)統(tǒng)服服帖帖的趴著。
“真是鼎不可貌相,確實好霸氣,啊……”
蕭禾突然覺得身子一沉,寒風(fēng)吹過,不由打了個寒顫,他不驚反喜,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臉頰,久違的真實的觸感,令他感動的落淚。
“哎呦,太好了,我終于回來了!”
自憐自戀一陣過后,蕭禾才驚覺一個大問題,時間啊,自己迷失在壁畫中都不知過了多少時日,這個世界恐怕早已滄海桑田,他的娘親,朋友,豈不是,豈不是……
沒有了你們,活著又有何意義……
一股悲傷填滿胸口,生無可戀的他頹廢的靠著墻,呆呆的望著樹梢上漸漸西斜的玉兔,雙目無神,失去生存的動力。
正當(dāng)蕭禾自怨自艾,逐步沉淪,甚至要一死了之時,一聲咳嗽,一聲緊張的關(guān)懷隨著風(fēng)聲傳來,蕭禾如遭電亟,沉淪的靈魂即刻被光照亮,整個人都煥然一新,精神振奮。
“這是趙婧,小婉的聲音,她們還在,時間沒變,哈哈……太好了,大家都還在,都還在……”
蕭禾后怕不已,猜測應(yīng)該是那個吞食自己思緒的“空無”搞的鬼,這種東西也太詭異了,本以為已經(jīng)被神物小鼎驅(qū)散,卻想不到出來了,還是著了它的道。
蕭禾戒備的退了一步,遠(yuǎn)離眼前斑駁的壁畫,似乎看到有一個鬼臉怪笑著一閃而逝。
“這畫有毒!太邪門!”
‘不過,那三足鼎到底是什么,還有這個壁畫到底是誰畫的,這么神奇?接下來還會發(fā)生什么……’
不過,即便壁畫再邪門,也阻止不了泛濫的好奇心,他又是期待又有點害怕,緩緩的挪動腳步靠近壁畫,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異狀。
“咦~奇怪,不行了嗎?還是……”
蕭禾看著相鄰倒塌的廢墟,猜測道,“該不會是倒了,就不行了?嗯,應(yīng)該是這樣,再找找其他的看看吧!”
蕭禾只能拖著傷腿,借助玉兔的微光,在廢墟上一深一淺的尋找。不久,又在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了完整的壁畫。
“這有一幅?!”
這一幅的場景與之前看到一樣的,還是那一片虛空,但是,此時的虛空之中,除了充滿喜感的三足小鼎之外,還有眾多的眼睛,赫然是以前被它鎮(zhèn)壓,蹂躪的魑魅魍魎。
壁畫上不過是簡單的數(shù)筆畫的眼睛,卻清晰的將它們的邪惡、貪婪、瘋狂、厭惡……各種各樣的負(fù)面情緒展現(xiàn)出來,以及它們對大鼎的垂涎欲滴,恨不得一把把它吞下去瘋狂欲望。
“反抗了?!這些家伙竟然聯(lián)合起來了!這小家伙可真吃香,難不成,得了它還能統(tǒng)一天下不成,呵呵~”
這種老套狗血的路子在后世的小說,漫畫中已經(jīng)玩爛了,蕭禾突然被自己無趣的想法給逗樂了,不過他的心還是不由得揪了起來,不知道是為小鼎擔(dān)心,還是替那些眼睛惋惜……
唉,也不知道這鼎什么來歷,上次圣女那會,出現(xiàn)在幻境中橫渡虛空的‘量天尺’,它的名字就是突然從腦海里冒出來的。
“咦,我怎么還是沒進(jìn)去?難道想錯了?”
等他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有吸進(jìn)壁畫,不由疑惑的撓撓頭,待到看見之后的一片廢墟,不由抱怨道,“搞什么啊,怎么又毀掉了!”
蕭禾無奈,只能稍稍歇了會,又開始尋找壁畫之路。找了一圈,才在另一邊的連廊發(fā)現(xiàn)比較完整的壁畫,再次驗證蕭禾的猜測,一個小院落都這么大,這個道觀肯定不一般。
此時的壁畫早已不再是黑漆漆的虛空,雖然這幾幅圖因年久歲長的緣故掉色了,但是卻依然看出來那是紅色,紅彤彤的火海,與血紅色血海交織互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