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如令咒!
開口老者真是高層口中的幻想者曹威。
一聲火來,點(diǎn)點(diǎn)星火憑空出現(xiàn),宛若星辰環(huán)繞在寄生樹旁。
曹威道了一聲:“去!”
星火浮動,落在肉觸、樹干、樹冠上,只是一瞬,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隨著火焰的蔓延,這個(gè)史無前例的龐大寄生樹也發(fā)出了痛苦的嚎叫,身體掙扎顫抖,卻是無法動彈。
……
……
紅光漫天,照亮了段更他們的視野,那惡畜猙獰可怕的模樣清晰地映入他們眼底。
羅靜抬頭,“曹威,來了!”
有人哭喪道:“我們會死在這里嗎?”
有人回答:“就看那個(gè)人了!”
張遢嘆口氣,一道金色符篆夾在手指中間,隨時(shí)準(zhǔn)備出手。
裴東來放在裴棽前面,死死盯著那冒著煙的肉觸,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
裴棽咬破手指,滴一滴血在戒尺上。
……
噗呲!
銹刀輕而易舉地刺入了張開懷抱的靈中,段更詫異地看著這個(gè)神情癲狂的靈。
靈一只手抓住段更的手臂,往自己的身體里按了一下,祂咧嘴笑道:“這個(gè)低劣的世界,我的父親救不了我,我的母親救不了我,命中如此,我該死!那你該死嗎?”
靈突然抱住段更,在他耳邊低語:“你的父母又是誰?我毫無關(guān)系的,親愛的,愚蠢的,與人為伍的……”
“弟弟!”
雷霆的轟鳴戛然而止,剛剛還一片地獄光景的空間,現(xiàn)在只剩下了被困在其中的眾人。
段更跪倒在地,手中全是污穢的粘液,他目眥盡裂,脖子上青筋暴露,儼然一副極其暴怒的模樣。
噗通!
段更倒地。
以他為中心,周圍的空間也開始慢慢的變得虛幻起來,火焰燒去天幕,所有的人再次看到了真實(shí)的人間。
曹威無神的落下,看著欣喜若狂的人群。
裴東來抱起段更,與人一起背對煙消云散的寄生樹,走向?qū)γ娉錆M人氣的地方。
……
段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記不起那靈說過的話,但他知道自己就在夢中,噩夢之中。
那千瘡百孔的肉觸怪物,那高聳入云的寄生之樹,那咧嘴狂笑的詭異之靈……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浮現(xiàn)在噩夢之中,祂們就像是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這一次的噩夢穹頂。
……
高層詢問了裴棽,他們?nèi)チ四睦铮龅搅耸裁础?p> 裴棽如實(shí)回答。
等高層離開,裴棽看著自己的弟弟,看著張遢,看著羅靜。
他們四人絲毫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一個(gè)個(gè)神情嚴(yán)肅,緘默不語,腦海中更是千頭萬緒。
最終,裴東來站了起來,他沉聲道:“我要去申請東來一號?!?p> 這次的遭遇,簡直可笑!
那么多人對肉觸怪物造成的傷害加在一起,還不如段更一刀。
裴東來心高氣傲,哪怕輸過一次,也自認(rèn)為不會弱于段更。
論資源,論資歷,論經(jīng)驗(yàn),他都比段更高,憑什么段更一個(gè)人的努力和運(yùn)氣,能比的得上裴家給他的優(yōu)勢。
說完,裴東來大步走出。
張遢手中折疊著那道金色符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著裴東來走了。
裴棽看向羅靜。
羅靜看向裴棽,道:“我沒看到,一切,都太快了?!?p> 裴棽點(diǎn)頭離開。
雙眼微閉,羅靜深吸了口氣,回想起自己看到的畫面。
段更咧嘴狂笑,形如厲鬼,雙手環(huán)抱空氣,腳下那惡畜的人臉已然變成肉泥。
可即便如此,羅靜也沒有從段更身上感受到任何惡意。
一丁點(diǎn)惡意都沒有!
…………………………
孫倩手拿著譯文,來到段更的病房,她的目光落在那沉睡的臉龐之上,打開譯文,翻開到一頁空白。
憎惡、絕望、扭曲、噩夢……
一系列瘋狂詭異的奇怪字眼在空白處不停變動,但它們無一不是代表著不好的意味。
字眼久久沒有停下,孫倩拿起譯文,準(zhǔn)備直接將這空白紙頁覆蓋在段更臉上。
“喵嗚!”
一聲貓叫讓孫倩停止了動作,她起身回頭,看向那難以擺脫的異類,心中不甘。
白貓?zhí)蛄颂蜃约旱淖ψ?,瞳孔放大,歪頭盯著孫倩,好奇問道:“這次的寄生樹是誰做的?你,還是那本書,又或者是被那本書迷惑的人類?!?p> “為什么會懷疑中有我呢?”孫倩收拾心情,微笑道:“從我拿到這本書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可是一次壞事都沒有做過?!?p> 白貓盯著她:“是啊,你一次壞事都沒有做過,你只是把異類的故事翻譯給人看了,可是我翻開你的譯文,我橫看,豎看,反反復(fù)復(fù)的看,只看到了兩個(gè)字。”
“吃人!”
白貓踱步,一躍跳到孫倩肩膀上,用尾巴磨蹭她的臉頰,低聲道:“看到了那么多被歷史掩埋的故事,又從那歪歪扭扭的異類之語中,寫出板正的邪典譯文《異靈之書》。”
“你啊,還真的是有本事呢?!?p> 孫倩笑容不變。
“我只是個(gè)翻譯者而已,用適當(dāng)?shù)恼Z句,描述有趣的故事,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有趣嗎?”
白貓鼻子擦過孫倩的耳朵:“有趣嗎?!祂們背后的故事,可全部都是帶著血和淚的,有趣?還是你感興趣!”
“譯文中早早出現(xiàn)寄生樹,而你為什么非要等到祂長成后,才提醒人類呢?!?p> “剛剛你又在做什么?你準(zhǔn)備對這個(gè)人類做什么?”
孫倩淡淡道:“我只是想挖掘一下他們的遭遇,寄生樹的故事不夠完全,他們?nèi)サ牡胤剑愳`之書毫無記載?!?p> 白貓?zhí)酱采希煤笸弱吡藥啄_段更的臉,心情愉悅地甩動尾巴。
“告訴我,寄生樹的出現(xiàn)是誰做的?貓的好奇心是很重的哦?!?p> 看到白貓亮出爪子,孫倩臉色才有了一點(diǎn)變化,她迅速開口。
“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估計(jì)是個(gè)小嘍啰,但絕對與逍遙有關(guān),奇怪的是,先前的鼠洞,這次的寄生樹,都是其他邪教謀劃多年的東西。”
白貓?jiān)儐枺骸斑@燕云,還有這類比較強(qiáng)的異類嗎?”
一個(gè)鼠洞,能水半個(gè)月。
這寄生樹還不得水一個(gè)月。
白貓不允許段更近期再參與這種重大事件,認(rèn)真更新才是他的工作!
“應(yīng)該是沒有了?!?p> 孫倩道:“燕云畢竟就是個(gè)市,邪教都沒必要花太多的功夫在這里,所以鼠洞、寄生樹這種存在,有兩個(gè)就算多了?!?p> “是嗎?”
嘶啞的聲音響起,段更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