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堂主
負(fù)責(zé)審訊的警察第一次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挨打的時候哭著喊著自己招了招了,等要錄像和簽字畫押的時候又要求兩個以上的市局副局長來審自己。
然而對于這樣的情況,警察的辦法也只有最簡單粗暴的一種。
基本案情實際上已經(jīng)清楚了,因為李超被抓也是現(xiàn)行犯,零口供定案也不是不行,但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還有一個同案犯在逃。
顯然,能夠從警察重重圍困中逃脫的犯罪嫌疑人并不好抓捕歸案。
在李超將要撐過了24小時的時候,刑警隊長終于親自出馬了。
“我是刑警隊長劉明,你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边@是劉隊長慣用的開場白。對于一個已經(jīng)被輔警折磨了一天一夜的人,看到說話能算的官員,絕大多數(shù)的可能會敞開心扉。
“我十分想相信你,但是我的事情還是要兩個以上的局長來才能說?!?p> “有些事情你不用擔(dān)心,我的級別也不低,咱們互相體諒,也不能啥事都找局長不是?”這就是人心換人心的說法了。劉明的語氣很柔和,在如此冰冷的環(huán)境中讓很多人都覺得溫暖。
“他們打我?!崩畛蘖?,哭的像個孩子。
劉明覺得自己的策略奏效了,于是擺出一副頗為震驚的樣子說:“還有這種事?”然后站起身來走到李超身邊,撩開他的上衣看到他身上的青紫,轉(zhuǎn)頭又吩咐旁邊的警察說:“去,叫法醫(yī)過來。”然后對李超說:“沒事,咱們現(xiàn)在對刑訊逼供是零容忍的,等一會法醫(yī)來給你驗傷,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用不用去醫(yī)院?”
李超搖搖頭,感動的說:“劉隊長,謝謝你。我受的是皮外傷,他們很會打人,雖然很疼卻傷的不重,倒是我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睡覺了,你能給我找個地方先睡會覺行嗎?”
劉明點點頭,正要吩咐手下,一個警察卻阻止了劉明說:“劉隊,他同伙還沒抓住,手里拿著槍,安全隱患很大的,而且你也立了軍令狀了,48小時內(nèi)抓不到人,你就免職了……”
“行了?!眲⒚鲹]手制止了說話的警察,“我們要破案,也不能搞刑訊逼供、疲勞審訊。先讓李超休息?!?p> 李超見狀趕忙說:“劉隊長,你是好人,我愿意配合你工作。萌萌還是個孩子,拿著槍在外面也不安全,我?guī)湍阏宜?,但是她是孩子,你們不要難為她?!?p> 在得到劉隊長拍著胸脯的保證后,李超才終于開了口:“我和萌萌還約定了一處安全的房子做集合地點,萌萌的功夫你們也見過了,她武功雖好,但是腦子一般,而且很相信我,所以一定會去那兒等我?!?p> “你告訴我地點,我派人接她……”
“沒用的,她功夫好,在暗處,我到了那屋子里她才會出現(xiàn)?!?p> “那你去了不會有危險吧?”
“沒事,她不會傷害我,女人一旦死心塌地,你懂的?!?p> “嗯,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安排?!?p> 劉隊長出了審訊室叫了負(fù)責(zé)李超案子的幾個警察到了自己辦公室,喝了口水,點上煙才對著在場的警察說:“能有多難?你們的套路太老了,請吃飯給煙抽,用的著嗎?”
幾個警察尷尬的沒有說話,只能微笑著點頭。心里卻嘀咕著:“是是是,你王霸之氣一露,罪犯倒頭便拜?!?p> “咱們干這一行的還是要抓住嫌疑人的心理細(xì)節(jié)的,他之前一直要見局長,說明他潛意識里對當(dāng)官的身份是認(rèn)可和信任的,所以我擺明身份同時對他關(guān)懷,讓他對我產(chǎn)生依賴,所以才能如此快速的突破?!眲⒚骼^續(xù)傳授經(jīng)驗。
幾個警察聽了他的講解覺得卻是又些道理,同時也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紛紛恭維道:“不愧是科班出身的高材生,見解就是高?!?p> 劉明聽眾人說了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又?jǐn)[了擺手說:“說說吧,李超的話是否可信,怎么抓捕劉萌萌。”
話到正題,在座的也沒有廢物,一名警察趕忙說:“李超掌管著數(shù)家夜店,也算是歡場老手,把劉萌萌這樣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迷住也是情理之中,通過與被害人以及相關(guān)證人的訊問,這個李超也是故意接近劉萌萌,顯然是看中了劉萌萌的身手?!?p> “劉萌萌的背景呢?”
“劉萌萌在一中的成績算中等,但是放眼全市的話也算是優(yōu)等生了。出身是普通家庭,練習(xí)過太極拳,但是如此身手是最近才顯露出來的。這個年紀(jì)的女孩正處叛逆期,加之劉萌萌本身長相姣好,外界誘惑恐怕很多,現(xiàn)在被李超引誘上犯罪道路也符合情理?!?p> “說下計劃吧”劉明了解了背景,又把劉萌萌的檔案拿出來,看著清純的證件照說,“李超單獨出現(xiàn)才能引出劉萌萌,可是讓李超一個人行動,萬一他跑了咱們都會被問責(zé)?!?p> “李超不能脫離咱們的控制,屋外還好點,提前埋伏人手,而且有狙擊手的情況下,他跑掉的可能不大。但是李超進(jìn)屋子之后就難說了?!?p> “屋子里必須有咱們的人。”
“派人先潛入進(jìn)去。”
“這樣會打草驚蛇吧?!?p>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p> “派特警趁夜色,從不易發(fā)現(xiàn)的角度潛入?!?p> “人不能太多。”
“那就四個?!?p> “還是太多了?!?p> “兩個不能再少了?!?p> “只看住李超的話兩個足夠?!?p> “就這么辦?!眲⒚鹘K于拿定主意,“告訴特警,如遇反抗可當(dāng)場擊斃。”
劉明剛拿了決定,桌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我是刑警隊劉明。嗯,你說,什么?閆禮德不見了?”
劉明掛了電話,看到所有人都看著自己,心情又有些惡劣,于是說:“看什么看,抓緊布置吧。早點救出人質(zhì)?!?p> 作為警察,劉明只能想盡辦法救出可能又被抓走的閆禮德。盡管所有的警察都清楚,閆禮德不是好人,或者說閆禮德才是應(yīng)該被送進(jìn)牢里的人。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閆禮德,救不救,已經(jīng)沒什么必要了。
在閆禮德被切掉第三根手指的時候,閆禮德還在惡狠狠的詛咒公孫蕓,聽了閆禮德詛咒的公孫蕓面無表情的一口氣又切掉閆禮德五根手指。閆禮德感到了害怕。
公孫蕓和李超不同,李超的逼問更多的是嚇唬,但在沒有李超看護(hù)下的公孫蕓顯得異常的冷漠,以至于讓人覺得她切掉的根本不是人的手指,而是樹枝的枝椏。而這種冷漠卻讓敵人膽寒。
“你知道為什么我被李超一嚇唬就說出郵件的事情嗎?”恐懼的閆禮德做著最后的掙扎,“你們看了那郵件就惹上了大麻煩?!?p> 公孫蕓沒有接他話茬的意思,但是閆禮德的十根手指終于在地板上再次集合。
閆禮德哭喊著,但是盡量壓低了聲音說:“你不是教中姐妹,但知曉我神教切口,定然對我神教圖謀不軌,我知道你想問我神教的事情,我絕不會告訴你?!?p> 公孫蕓沒說話拿刀剁掉了他的右手。
“我說我說,”閆禮德哭喊著,“你先給我止血啊。”
閆禮德沒想到的是,公孫蕓的止血方式比較古老,燒紅的鐵條燙傷口。
“你背叛了八卦教,是沒有機會活命的。但我給你一線生機,幫我把八卦教收回,可以饒你一命?!惫珜O蕓淡淡的說。
“收回?”閆禮德腦子一片混亂中還是注意到了公孫蕓的用詞。
“我說過,你們要叫我教主?!?p> “教主……”閆禮德直到現(xiàn)在才有些明白這兩個字的含義,“我新入教不久,只聯(lián)系過我們虎堂的堂主。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p> “虎堂?八卦教里有虎堂?”
“當(dāng)然,教主下有左右護(hù)法王,再下有八面護(hù)教侯,再往下才是龍、虎、豹、戰(zhàn)、刑各堂堂主,虎堂主要是在華北一帶活動,也是教里總壇所在地的護(hù)教堂口,所以很重要。”
聽了閆禮德的敘述以后冷漠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尷尬中帶著嫌棄的表情。
“名字太LOW了?!笔强扇淌氩豢扇痰墓珜O蕓終于下了決斷,“帶我去見你們堂主?!?p> 閆禮德猶豫了,出賣消息是一回事,帶路又是另一回事。于是這一猶豫的功夫,閆禮德又失去了另一只手。
當(dāng)閆禮德將公孫蕓帶到華北地區(qū)某重要城市的郊區(qū)的一所教堂的時候,公孫蕓那尷尬中帶著嫌棄的表情愈發(fā)濃重了。
虎堂堂主身邊十幾個打扮成信徒的保鏢還是很厲害的,而且身上也攜帶了手槍之類的武器,在如此和諧的社會里,只要不是出動特警和軍隊,想要抓住他也是件難事。
公孫蕓一出現(xiàn)在教堂中保鏢便上前阻止,畢竟帶個佛面去教堂,正常人都會覺得她是來砸場子的。但公孫蕓的實力逆天,又有手槍在手,對于八卦教中層管理人員是個神父這件事又是零容忍。于是教堂很快的關(guān)閉了大門,里面除了尸體以外的所有人都被以耶穌受難的姿勢釘在了墻壁上。
拷問這種事情,一旦落到公孫蕓的手中就變得十分無趣,完全沒有心理博弈的過程,被拷問者在被公孫蕓弄崩潰后,拷問就完全變成了一場平淡的你問我答。
“你也算八卦教中層,怎么就混了身洋皮?”
“我雖然披著洋皮,但是我所傳的內(nèi)容還是八卦教的理念,換了現(xiàn)在這種行式,更容易被人接受?,F(xiàn)在是信息時代,再搞以前那套東西,沒多少人信了?!?p> “倒是和洪秀全想一塊去了。閆禮德的事情是誰處理的?!?p> “我處理的,閆禮德本來就是我重點培養(yǎng)的對象,他在地方上有些勢力,而且錢也不少,能夠為教里做貢獻(xiàn)。只不過這種人信教也是帶著功利的,所以之前我也收他的錢替他辦過事,這次他突然下定決心要入教,我也頗為懷疑,一查原來是他被手下背叛。我以為這是小事,就派教中死士去解決麻煩,沒想到竟然折了。我便知不妙,一番徹查下來,竟然發(fā)現(xiàn)那個李超是警方臥底。我覺得李超應(yīng)是主謀,于是我將計就計,讓人處理了與李超單線聯(lián)系的上級,沒想到一石二鳥,竟從他上級口中得知你們藏身的地方,于是我們在警方的臥底便策應(yīng)將你們抓捕??蓻]想到真正要擔(dān)心的不是李超,而是你?!?p> “你們教主在哪,我要見他。”
“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