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返甬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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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公司，下一站往哪里去？這個問題她離職以前就考慮好了。
久聞寧波是個迅速發(fā)展起來的現(xiàn)代化城市，機遇頗多。她來南方的第一天，就喜歡上那個城市。來到寧海，實屬無奈。如果離職，她自然是要重返甬城，一切從頭再來。
做出這個決定后，周化楠很替她高興，因為她們終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但是重返甬城，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必須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wù)，自然落到三個人中對這個城市最為熟悉的黃家輝頭上。
黃家輝權(quán)衡再三，覺得找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什么時候找到，是個未知數(shù)；將來的工作地所在何處，尚未可知，所以在找到單位前，只能給她先找個臨時住所。
按照蘇欣的要求,房子的租金要便宜，離人才市場不能太遠，另外安全必須有保障。黃家輝綜合她的要求，最終從街頭散發(fā)的傳單上，發(fā)現(xiàn)了一家可以落腳的地方。
周化楠離開寧海前，曾跟蘇欣說，她別的本事沒有，這一生就認準教師這個行業(yè)了。果然，回到寧波，她又不失時機地應(yīng)聘到一所民辦小學教書。這讓蘇欣很佩服。雖然不是什么好單位，而且仍是一天到晚跟一群孩子打交道，起碼，周化楠還有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該干什么，而自己，連目標都沒有。
拖著行李從寧海趕到甬城，因為周化楠剛剛應(yīng)聘到學校，不方便請假外出，所以這次接站的依然是黃家輝。
黃家輝按照傳單上的地點，很負責地把蘇欣送至找好的落腳點。
這是一個專門接待外來求職大學生的公寓。設(shè)施極為簡陋。經(jīng)營者是一對二十多歲年紀的兄弟。
一樓十來個平方的大廳里，進門左側(cè)擺放著一張黑色皮沙發(fā)，沙發(fā)前面，是一張長方形玻璃茶幾。右手靠墻擺放的是一個書報架，上面掛著各種各樣的報紙。緊挨著沙發(fā)，是一張接待桌，桌后是簡單的一張椅子和一臺飲水機。這里就算是公寓老板辦公的地方了。
公寓要求入住者必須憑借大學畢業(yè)證登記，住宿費用一天只要十塊錢。雖然房間里提供的是上下鋪的架子床，一個房間里住六個人，但是大家都是剛剛出來找工作的大學生，只要晚上能有個睡覺的地方，也沒有過高的要求。
在老板的帶領(lǐng)下，黃家輝陪著蘇欣里里外外參觀了一下，說，怎么樣？符合你的標準吧？
這么便宜的租金，合住的都是些有文化有修養(yǎng)的高素質(zhì)人才，還有什么可挑剔的？蘇欣滿意地點了點頭。
于是，付了一百塊押金，當晚就在大學生公寓住下了。
安排好這邊的事，天色漸晚，黃家輝飯也沒吃，又急急忙忙趕回去了。看著他來去匆匆的樣子，她突然覺得，除了以前花心了點，黃家輝這個人，對朋友還是挺仗義的。
宿舍里在她住進去之前，已經(jīng)有三位來自不同地方的女孩入住了。這里不比大學里的宿舍。因為都是萍水相逢，互相不知底細，象征性地互相打過招呼，就各忙其事，平時大家交流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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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黃家輝陪著她在樓下的接待桌前辦理入住手續(xù)的時候，她無意中發(fā)現(xiàn)，坐在旁邊沙發(fā)上的一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有意無意地盯著自己。當時她并沒有在意。
陽春三月，正是廣大用人單位招兵買馬的時候。
第二天一早，她便準備了求職簡歷，準備向人才市場進發(fā)。
“老板，去人才市場是朝這個方向嗎？”她一邊問坐在桌前的老板，一邊朝門口一指。
其實前一天晚上，她已經(jīng)向宿舍里的女孩打聽過去人才市場怎么走，現(xiàn)在只是想確認一下。
得到老板的答復(fù)，正要出公寓門，突然背后一個聲音由遠及近說：“你要去人才市場?。磕莻€地方，我已經(jīng)去過多次了，每一次都石沉大海，我已經(jīng)失去信心了。你要是想去，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扭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前一天晚上看到的猥瑣男。
“啊？”她驚訝地打量了面前的人一眼，發(fā)現(xiàn)他不但長相猥瑣，站起來也沒有自己高！
“沒關(guān)系的，反正我現(xiàn)在沒工作，閑著也是閑著。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嘛，再說我們還是老鄉(xiāng)呢！”猥瑣男說。
“你怎么知道我跟你是老鄉(xiāng)？”她驚道。
“你昨天晚上不是在前臺登記過？我看到你的記錄了?！扁嵞写鸬?。
“哦！”她恍然大悟。
老鄉(xiāng)？據(jù)我所知，我們那里出產(chǎn)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可沒你這樣的歪瓜裂棗！再說，口音也不像呀！她心道。
不管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能來這大學生公寓入住的，想必也是大學生，諒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樣！
“那好吧！”她說著走出了公寓。猥瑣男緊跟其后。
來到馬路邊的公交站牌前，她正要細看，猥瑣男說：“別看了，根本不用坐車，咱們走路過去，坐車反而繞遠了！”
“哦？”她將信將疑地跟著猥瑣男向人才市場走去。
看得出，猥瑣男是個愛說話的人。一路上，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的求職壯舉，也不管蘇欣樂不樂意聽，一副很熱情、很相熟的樣子。
跟這樣一個人走在一起，原本就心里別扭，再加上他唾液橫飛的樣子，更令人厭惡。
走了一段路，她發(fā)現(xiàn)猥瑣男還有個毛病，那就是走路總是朝一邊倒。她走左邊，他朝左邊倒，她走右邊，他又向右邊倒。無論如何，寬闊的人行道他不走，偏偏跟她擠在同一條線路上，自己被他擠得連連退讓。這讓她極為反感。
好在走了不久，終于到人才市場了。她想，進了人才市場，人多眼雜，就可以甩掉他了。
沒想到進了人才市場，猥瑣男還是形影不離地尾隨其后，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就連她上WC出來，他也守在門外，令她懊惱無比。
后來一連幾天，無論她去哪里，猥瑣男都陰魂不散、厚顏無恥地跟著自己。她躲在宿舍里，他會來竄門；無論她干什么，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得不懷疑，自己遇到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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