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風(fēng)鈴提著衣裙,埋著頭步子沉重的邁向懷安閣,跨過門檻,看五郡王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咬了咬嘴唇道:“屬下來向主公請罪?!?p> “聽心給大哥哥請安?!甭犘陌档厣炝讼律囝^,訕訕的抬頭看向五郡王笑道。
聽心一慣聽話不用他擔(dān)心和多余的教導(dǎo),五郡王故然對她一笑,甩甩手便道:“大哥哥知道聽心最乖了,這沒有你的事,你下去吧?!?p> 聽心“噢”的一聲,嘟著唇不想出去也只得出去了,她是一慣服從而不敢違背,只因擔(dān)心著姐姐會出事,然出去后就悄悄躲在閣外門邊。
“本公還以為你打算躲在大哥那兒一輩子呢。沒想到‘才三天’你就回來了,這倒出乎本公意料了???呵呵呵說說這次回來你怎么想的?你不是很仗氣嗎,為什么回來了一直低著頭啊?!币姲翚獠话⒌臉凤L(fēng)鈴一直怯首面對,五郡王冷潮熱諷道,兩手撐在大腿上,脖子向前饒有興趣的盯著她,悶心卻是一種恨罰難解的困惑,一想到她扇自己耳光之后還理直氣壯的樣便憋屈。
樂風(fēng)鈴趾高氣昂的抬起頭來,直道:“要?dú)⒁獎庪S你便,廢話少說,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虐待。記的別讓我死了就好,不然下次你可沒得虐了。”
反正災(zāi)難是自己找的,而且除了逞能自己最拿手的還是逞能,樂風(fēng)鈴雙手抱臂,想到又是一頓殘忍的懲罰,全然無奈。
“好。爽快。本公也懶得跟你廢唇舌,這次三種結(jié)果讓你自己選,第一受罰三十‘杖’,第二受罰哈癢三十次。第三受罰一周之內(nèi)禁足于密室,每天只能吃一‘碗’飯?!?p> 原本每朝每代,打板子就是杖刑的意思??稍诖笈d王朝這時代里,規(guī)則分明,打板子就是“用一塊長長的木板”罰座,這是輕罰。而杖刑就是“用一根粗重的木棒”罰座,這是重罰。兩種總稱“杖刑”,在每朝每代里也是這樣稱名。只是大興王朝里嚴(yán)格多一種規(guī)則,打板子稱“輕杖”,棒打稱“杖刑”或“重杖”。
所以樂風(fēng)鈴這次橫豎都是重罰。橫也死來豎也死。
反正他是從來未把她當(dāng)成回事,一開始她進(jìn)府時因不了解容忍下她,但經(jīng)她一次次頂撞后,逐漸的他便開始討厭她自妄自大自作主張不聽安排,總之一副討他煩的樣,于是他就這樣煩著她了。
他是無事閑暇的人,最不受凡塵俗事牽絆的人,若說一個人能讓他煩惱,那這人的境界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
樂風(fēng)鈴其實(shí)認(rèn)為自己境界確實(shí)很高的,她一般不煩人但煩起人來不是人的這種高超現(xiàn)代人境界。樂風(fēng)鈴對五郡王剛才對自己要求的寬限側(cè)頭納悶,以前自己只是稍微頂撞下他他便拿你“死了往活里整”,這次扇了他一耳光他反倒似想開了些讓自己選刑,他是欠揍欠多了吧,多扇幾耳巴更清醒些吧。樂風(fēng)鈴現(xiàn)代性自娛自樂的勁不由升起,捂著嘴兒忍不住仰天樂笑起來。
“吭”五郡王一看她這哭笑難看的樣更是討厭,手指頭一屈忍不住狠狠敲了她腦瓜子,冷柔道:“要不要再加上一種刑罰呀?”
“嘶嘶。哎喲哎喲不必了…”樂風(fēng)鈴感覺頭上被敲的那處好像被敲去一個坑一樣,疼疼的她一個勁揉起來,揉的發(fā)飾都跟著歪三倒四,然轉(zhuǎn)身就要走。
“你去哪兒呀?”五郡王瞇著眼立追問道。
樂風(fēng)鈴轉(zhuǎn)回頭,疼的眥牙咧嘴的回道:“去給你呃不,去給‘主公’您服刑啊。這還要問。嘶嘶嘶?!彼睦锎蛩阒谌龡l忘了說。
兩人不知聽心躲在閣門外,樂風(fēng)鈴“服刑”二字一落,聽心急的前腳不跟后腳的竄進(jìn)門來,還差點(diǎn)沒站穩(wěn),“哎喲”的一聲對樂風(fēng)鈴傻傻一笑,便上前悄悄給五郡王使眼色,并湊在他耳邊將今天她替姐姐成功給姬妃和大郡王下毒粉的事報上,求他放過姐姐。
五郡王聽后,欣然笑開,俯下的身子慢慢直起,笑道:“這有什么問題??上憬憬悴唤饽愫穸鳎銘?yīng)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她,讓她下次自己動手?!?p> “你們說什么?”看五郡王一臉怪笑,樂風(fēng)鈴心驚膽戰(zhàn),邊瞪向聽心。
聽心歪了一嘴,怯乏的東張西望起來,就在熬不住要出去時被五郡王一把拉回來,卻故對樂風(fēng)鈴坦白道:“看在聽心為忠心護(hù)你,給大哥和姬妃下毒的份上,本公這就免了你刑罰,但下次必須是由你自己下手的才行噢。
事到如今其實(shí)你也應(yīng)該清楚了,本公不過是要你像聽心一樣服從聽話而已,你看聽心過的多自由快活,哪像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捱過一天?”
杵在樂風(fēng)鈴身后旁的聽心聽了這話不由慚愧,因?yàn)閺淖罱鼛滋靵砜?,姐姐似乎極討厭大哥,所以她知道自己違背了姐姐。
樂風(fēng)鈴煩亂在聽心給大郡王和姬妃下毒的事情,半晌沒反應(yīng)過來,她是什么時候動的手腳?因此五郡王的話讓她聽后更是頭痛,不出片時樂風(fēng)鈴滿頭大汗,都不知該如何責(zé)罪自己。
如果是這樣的方法換得自己一場平安,她寧愿承受了罪果換回良心譴責(zé),頓了會兒她冷柔的對五郡王道:“屬下早就明白主公的意思,不過屬下再說一句,就算天翻地覆您也馴不來屬下這匹野馬。如此一來,屬下甘愿領(lǐng)受三十‘杖’,反正屬下自從來到這,有一半生命都落在你手里,那屬下還在乎什么!”
她已經(jīng)習(xí)慣對抗式的對五郡王坦白從寬,現(xiàn)代時的她可以說都從來未覺察到自己有如此剛毅的一面。樂風(fēng)鈴說完為自己感到光榮。五郡王冷笑了笑,她竟然寧愿受罰也不服從命令不怕打,他還有什么好說的,長袖一甩兩手一背,即喚來劣南劣北將樂風(fēng)鈴押下去。
“啊…啊…啊…”三十杖不比三十大板輕松,那是折了骨頭連著筋的煎熬。樂風(fēng)鈴就在懷安閣門前受刑,痛苦的嘶喊道。聽心狠狠的抓著五郡王的衣裳替姐姐求饒,然而最終還是看到姐姐完完全全挨完三十杖昏厥過去。聽心奔上去趴在上面哭,終于才覺得真正的大哥哥與她心目中的是大不一樣的,“姐姐姐姐…哥哥你怎么會這么心狠呀?!?p> 五郡王若無其事的步到聽心身邊,當(dāng)著昏去屁股上全是血跡的樂風(fēng)鈴的面,依然溫柔的將她抱起,“你姐姐是個愚笨之人,若不好好**,以后她不只是這樣吃虧的知道嗎?”
聽心搽搽眼淚,睫毛上仍沾著許多淚珠,愣怔的對五郡王捉摸不透亦再不敢肯定他說的話對錯,想不通還有什么會讓姐姐比這更吃虧的。但她還是趴在大哥哥肩上忍不住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