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早早升起的太陽，在第二天卻又回歸了原本的作息。
馬瓏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是樓下音響傳來的歌聲：
“努力想象沒有你的未來，但我做不到?！?p> 馬瓏忽然想起來，樓下前天搬進(jìn)來了一個小年輕，好像是個主播。
大清早的就放歌，應(yīng)該是開播了，真是敬業(yè)啊。
馬瓏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洗漱一番。
也不是先吃早飯，而是開始了今天的晨練。
樓下還在放歌，馬瓏隱約間聽到有人在跟著歌一起唱：
“我想要高飛遠(yuǎn)走，心無旁騖。”
晨練完畢，洗了一個涼水澡，將早飯一吃，便跟著馬卡龍出門了。
馬卡龍表示：
“阿尼姆斯游戲機(jī)的測試暫時先告一段落，我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
馬卡龍將這個想法稱之為“機(jī)械飛升”，或者說“意識上行”。
他已經(jīng)將測試用的儀器弄出來了，樣子看起來就像一枚小藥丸，紅色的。
“只要把它吞下去，”
馬卡龍?jiān)谲嚿先绱私o馬瓏解釋道，
“它們就會開始工作，將人的意識逐步上傳到我用阿尼姆斯游戲機(jī)打造出來的社區(qū)之中。
你覺得如何？”
“你的服務(wù)器在哪兒？”
馬瓏好奇道。
“我就是服務(wù)器?！?p> 馬卡龍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或者說腦袋，
“它就在這兒?！?p> 馬卡龍?jiān)谧约荷砩线M(jìn)行了“機(jī)械改造”，這是馬瓏沒有想到的：
“為什么要這么做？”
“聽著，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懂我的意思嗎？”
馬卡龍的神色忽然變得無比凝重，
“我選擇了這一條路，因?yàn)槲乙庾R到如果我不這么做，也許就無法一直站在你身邊。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你是剩者，你擁有奇跡的力量，你擁有幾乎無盡的壽命。
我們是兄弟，我不希望你一個人就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生活在這個沒有任何親人的世界上。
所以我選擇了這樣的道路，你懂嗎？”
“什么時候的事情？”
馬瓏忽然想到這一點(diǎn)。
“這一點(diǎn)不重要?！?p> 馬卡龍呼了一口氣，而后看向遠(yuǎn)處，快到站了。
馬瓏神色不定，他不清楚自己應(yīng)該說些什么，對于馬卡龍的選擇他很困惑。
但他是自己兄長，這是他的選擇，他身為弟弟應(yīng)該尊重對方的選擇。
“那么，這樣做真的能活很久？”
馬瓏又忽然好奇地問道，而后才想到了“意識上行”這件事，
“慢著，你不會是想要...”
“看過電影吧？
最近這段時間我看你沒少用電腦和手機(jī)，也沒少出去?！?p> 馬卡龍站起身，
“有部電影里，男主為了和女朋友永遠(yuǎn)在一起，他將他們的意識上傳到了電腦里。
千百年后，有人激活了這兩段程序，并看到了男主最后留下的一句話，我依然愛著你。
你還記得女主留下的是什么嗎？”
“這是我痛苦的余生?！?p> 馬瓏跟在馬卡龍身后下了車。
那部電影里，因?yàn)槟兄鞯男袨椋鞯娜松耆粴А?p> 馬瓏之前看影評，很多人都認(rèn)為男主太過自私，他不應(yīng)該那么做。
有一個人卻不這么說，他發(fā)了一條短評：
“余生短暫，順其自然?！?p> “可這和電影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馬瓏不是很理解，此刻他們站在一家療養(yǎng)院前，這里住著很多的“精神病患者”。
“不要在意你看到的，不要去想他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馬卡龍沒有回答馬瓏的問題，而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他們進(jìn)了療養(yǎng)院，馬卡龍聲稱自己是一名畫家，是來尋求靈感的。
他們在別人的帶領(lǐng)下，走在療養(yǎng)院內(nèi)，周圍發(fā)生的事情如同眾生百態(tài)的縮影一般呈現(xiàn)在馬瓏眼中。
有個人坐在墻邊，手里捧著一盆花，他說自己是里昂，是一名詩人：
“我想寫一首詩，可我忘了要怎么起這個頭?！?p> 有個人望著天空，看著很像普通人，如果不看他正在跳舞的身體。
領(lǐng)路的人說：
“他曾是一名舞者，直到妻子突然去世，他實(shí)在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便突然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p> 馬卡龍很快找到了一個目標(biāo)，那是一個正在畫畫的男子：
“我看他挺正常的，還能畫畫?！?p> “畫一些觸手而已。”
領(lǐng)路的人如此說道，
“他說自己看到過一列火車，從房屋中穿過，還看到過一個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坐在大海之中，像一個沉思者。
他還說自己曾穿越了一座城市的廢墟中，路上騎著一輛二八大杠。
總之，在他自己看來，他曾去過很多地方，他還說自己是一名調(diào)查員?！?p> 調(diào)查員？
馬瓏雙眼一凝，他也是調(diào)查員啊。
馬卡龍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也許是他精神力強(qiáng)大到，在大腦里創(chuàng)造了一個世界。”
就像那兩句話說的一樣：
“天才和瘋子，只有一線之隔。”
“天才的腦中，有一個世界。”
那么為什么，瘋子的腦中就不能同樣存在一個世界呢？
那句話是怎么說的：
“多智近乎妖?！?p> 呸，說錯了，不是上面那句，是這一句：
“超越時代一步是天才超越兩步是瘋子?！?p> 當(dāng)然，這些住在療養(yǎng)院里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屬于“精神病患者”。
畫畫的哥們叫“楚承謀”，這哥們看到馬卡龍三人的時候，是睥睨著看過來的。
帶路的人也是早已見怪不怪：
“這就是楚承謀?！?p> 然后他站在一邊，馬卡龍和楚承謀聊了起來：
“老兄，你這畫蠻不錯的，畫的是章魚吧？”
馬卡龍的話，讓楚承謀臉色很難看：
“不要妄議那偉大存在，你我皆為螻蟻?！?p> 馬卡龍楞了一下，而后掏出一枚紅色藥丸：
“那你見過真實(shí)的世界嗎？”
旁邊站著的帶路的人微微皺眉，這人是要干什么？
馬瓏看了對方一眼，而后開始和對方聊天，試圖轉(zhuǎn)移對方注意力。
這一招很成功，他確實(shí)沒看到楚承謀有沒有吃下拿紅色藥丸。
馬卡龍帶著笑容，帶著馬瓏離去后，那人還想去看監(jiān)控。
才想起來，三天前監(jiān)控就壞了，現(xiàn)在還沒修好。
是夜，馬卡龍開著電腦，馬瓏坐在一旁。
電腦屏幕里，空蕩蕩的花園里一個人都沒有。
一直到十點(diǎn)多，馬瓏打了個哈欠，再看電腦屏幕，一個人坐在長椅上。
正是那姓楚名承謀之人。
“這是成功了？”
馬瓏驚訝道。
馬卡龍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此我就放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準(zhǔn)備把自己上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