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就來?!蹦钷彼闪丝跉猓此久@樣子,自己應(yīng)該不用考慮如何跟他解釋剛才自己為何突然發(fā)呆了,伸手理了理頭發(fā),走到司命身邊,道,“反正娘親也不是非那個鐲子不可,既然有十倍的錢可掙,不買的就是傻子,再說有人上趕著當(dāng)冤大頭,咱們要是不應(yīng)承不就白白浪費了別人的美意了么!”
司命笑道:“是是是,反正今日是你付錢,就像你曾說的一樣,付錢的是大爺,今日你是大爺,你說了算,吶,小大爺,看看小的選的這幾樣可稱心?”說著將剛才挑選出的幾樣比較合適的飾品擺到一旁。
“唔……挺好看,不過就是便宜了點,今日掙了那冤大頭的錢,本小姐要奢侈一回?!蹦钷爆F(xiàn)在和司命的交情遠非昔日可比,說話幾乎沒了什么顧忌,見他調(diào)笑自己便也很給面子的接了下去,然后轉(zhuǎn)頭對一旁守著的店掌柜道,“掌柜的,今日本小姐有錢,你店里上好的飾品都給拿出來看看,嗯……也不要太貴了,就比著剛才那冤大頭給的錢拿貨吧!”剛才的玉鐲念薇其實還沒真正付錢,那掌柜的若是無恥一點完全可以自己得那十倍銀錢,可眼前這掌柜卻沒起貪念,讓念薇對他很有好感,卓世凡的錢她才沒興趣拿著,正好讓這掌柜的也賺一份錢。
掌柜的是年過四十的中年男子,見念薇試圖做出一副“不差錢”的大爺模樣,卻因為外表的限制而讓人忍俊不禁的樣子,忍了忍還是沒繃住笑意,忙不迭的點頭笑道:“好咧,今兒個小小姐有錢,我去給您拿上好的貨來!”
能在這盛慶繁華地段開一家面積不大但很精致的飾品店,掌柜的自然很善于觀察,念薇怎么想的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年過四十的他也是快有孫子的人了,看見如此聰明可愛又知進退的小丫頭,印象分那是噌噌噌往上漲,這直接導(dǎo)致他新拿出的飾品的價格無限接近成本價。
就這樣,念薇用非常合算的價格買到了一串質(zhì)地不錯的玉珠手串,比起剛才那玉鐲好了不少,剩下的銀子念薇也沒留著,給紫荷和周氏選了幾樣首飾,前世紫荷和周氏都沒有跟著她嫁到卓家去,可在她未出嫁之前從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這一世念薇對兩人也很不錯,畢竟經(jīng)歷了一世講求平等的日子,現(xiàn)在回來雖然沒膽子高喊人人平等,但也沒有那種高人一等主仆有別的想法了。
司命在將念薇送回家之后,轉(zhuǎn)身又去了那家首飾店,掌柜的見司命進門并不驚訝,眼中甚至有半分了然之色,笑著迎了上去:“小公子可是還有什么要買的?”
“老板好眼力。”司命也不扭捏,他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在古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若是表現(xiàn)得成熟一點也不會有人大驚小怪,“把剛才我們看的那些首飾再拿出來一下吧。”
“好的,請稍后?!?p> 掌柜的很快將東西拿了出來,司命直接拿起其中一條看起來并不怎么起眼的銀鏈子,道:“就這個,多少錢?”
看到司命選的東西,掌柜的道:“小少爺很疼妹妹啊,剛才小小姐看了這鏈子許久,應(yīng)該是很喜歡的樣子。既然你們兄妹今日都如此照顧生意,那這條鏈子就打八折算你五錢銀子好了?!?p> “不能便宜點么?”做了那么久的上神,習(xí)慣了什么東西都是信手拈來,司命對于銀錢一類的物品真的很沒概念,不過這次自從他帶著記憶入世之后,因為這身體本身的家庭條件限制,他很快就變得對銀子很有概念了,在第N次發(fā)現(xiàn)自己囊中羞澀之后,司命已經(jīng)將掙錢列為了入仕之外的另一件人生大事——也許先富再貴也不錯。
掌柜的聞言既沒有不高興也沒有顯示出鄙夷的神情,只是道:“那小少爺覺得多少錢合適?”
司命拿出自己的錢袋,很坦蕩道:“我一共只有四錢銀子還少十個銅板,老板你看夠不?”一錢銀子一百個銅板,缺十個也不是很多。
銀鏈子的成本價不足三錢銀子,掌柜的只略一思索便點了頭:“那行,就按小少爺說的價格出售?!睂τ诼斆髑覑圩o家人的小孩,成年人總是習(xí)慣性的會多給一份疼愛,就算無奸不商,但也不至于雁過拔毛。
“多謝了。”司命自是明白掌柜的這是讓了利卻沒有讓自身虧損的,也就對這掌柜的多看了一眼,這樣做生意的人,以后應(yīng)該會有不錯的發(fā)展。
付完錢,司命將包裝好的銀鏈子收入懷中,臨出門之前卻突然轉(zhuǎn)頭對掌柜的道:“對了,我不是她哥哥?!闭f完也不等掌柜的有所反應(yīng)就出門而去,對于自己莫名的一句算是解釋或者說明的話,司命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潛意思里覺得不想讓別人誤以為念薇和他是兄妹這種關(guān)系而已——當(dāng)然,那個卓世凡不算。
司命出了店鋪直接往家走,這個時間李之柏應(yīng)該還在外上課未歸,家中原本只應(yīng)該有父親李紀(jì)勤和顧的幫傭王嬸在家,可等司命回到家時,幫傭王嬸卻在大門外等著他,見司命回來,立刻將他拉到一邊,道:“昱修,你大姑媽來了,正在里面同紀(jì)勤鬧呢,你就先別進去了?!?p> 李淑寧自從上次被李之柏教訓(xùn)了之后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至少有兩個月都沒有趁著李之柏不在來李家作威作福,可隨著時間流逝,李之柏這做父親的又豈能真的因為那么一件事就不理會自己的女兒,于是李淑寧又開始了不定時的倒李家來指手畫腳的行為。
王嬸作為幫傭最是首當(dāng)其沖的,因為李淑寧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找到一點當(dāng)主子的感覺,原先好幾次都氣得王嬸想不干了,最后還是看在李家其他人和不錯的薪酬的份上忍了下來,再后來王嬸學(xué)乖了,一見李淑寧單獨來就回自個家去清靜,可她一走倒霉的就是李紀(jì)勤了……
“她又來做什么?”司命皺眉,若說對這宿主有什么不滿,那這叫李淑寧的姑母絕對是最嚴(yán)重最不能忍受的一點,人間百態(tài)他見過,類似于李淑寧這樣的人他也曾見過,可是……旁觀和感同身受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司命嘆氣,這也許就是作弊帶來的不良影響吧。
王嬸撇撇嘴:“還能做什么,找大少爺哭窮唄!”對于李淑寧,王嬸那是絕對是深惡痛絕,別的不說,就光是李淑寧對她的態(tài)度就讓她恨得牙癢癢,她是到李家?guī)凸?,領(lǐng)薪資按時干活而已,又不是賣身進了李家當(dāng)奴婢,這李淑寧用得著每次見到她都一副看不起的模樣對她呼來喝去嗎?
司命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來了多久了?”自己那父親李紀(jì)勤是個單純到有些呆的讀書人,他來不過三個月就已經(jīng)將他的一切弄得一清二楚,以前李紀(jì)勤靠著在家給人抄書描畫掙的錢幾乎都被李淑寧摳走了。前幾日李淑寧才固態(tài)萌發(fā)趁著李之柏和他不在來了一次,等司命發(fā)現(xiàn)的時候李紀(jì)勤已經(jīng)傻乎乎的把錢交出去了,現(xiàn)在才過多久,她居然就又來了?
王嬸道:“有好一會了?!?p> “我進去看看爹。”想到自己初回李家的那幾日,李紀(jì)勤拖著病弱的身體向王嬸學(xué)著熬雞湯給他喝,司命霎時間做了決定,既然是自己這輩子的爹,豈有讓別人欺負(fù)了道理。
司命還沒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李淑寧帶著哭腔的聲音:“弟弟,就當(dāng)姐姐求你了,你就再給姐姐一些錢吧,海心怎么說也是你姐夫,況且他平日帶你不薄,你就真的忍心看他被人活活打死嗎?!”
司命只聽了這一句就能猜出個大概了,李淑寧又在以齊海心不小心犯了什么錯事需要賠償否則便會惹來禍?zhǔn)碌慕杩趤韱柪罴o(jì)勤要錢了。那日他在知道李紀(jì)勤給了錢之后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聽完了李紀(jì)勤轉(zhuǎn)述的“李淑寧家不幸事件集”便總結(jié)出來了,李淑寧要錢的方式其實只有一個——苦肉計。其內(nèi)容幾乎各種雷同重復(fù),但讓他吃驚的是李紀(jì)勤竟然都還真的相信了,并且每次都被李淑寧一句“父親年事已高還是不要用這些事情去讓他心煩”為由而從未向李之柏提起過……若不是看在自己兒子已經(jīng)長大懂事并且變得很善于問詢的話,他連司命也不會告訴的。
李紀(jì)勤并沒有和以前一樣立刻答應(yīng)下來,而是有些猶豫道:“姐姐,我知道姐夫?qū)ξ液芎?,可是……可是我已?jīng)沒有錢了,前幾日的工錢已經(jīng)都給你了?!?p> 李淑寧卻不肯輕易罷休,繼續(xù)哭道:“那怎么辦,沒有錢海心會被人打死的弟弟!嗚嗚嗚……”她假惺惺的哭了一陣,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驚喜道,“啊對了,弟妹不是還留下一對鴛鴦玉佩嗎?!要不弟弟你先借給姐姐應(yīng)應(yīng)急,等我有了錢立即贖回來還你!”
“不行!”原本還很慚愧不能幫助姐姐的李紀(jì)勤聽到這話立即拒絕,幾乎是連一秒的思考都沒有,“那是青檸留下的唯一一樣?xùn)|西了,是要留給昱修和他未來的妻子的,不行,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