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鳳娘派人請梁綠珠到花園賞花,其實,這賞花根本是一個借口,多半是想將梁綠珠介紹給其他妾室。
一到花園,果然看到不少女子圍繞在鳳娘身邊,蘇蓉粗略估計下,大概有百多人,不過,這百多人也不是人人有座位的,就算有座位的,也不是人人都坐在前面,大部分人還是做后面的。
梁綠珠上前給鳳娘行了一個禮道:“綠珠見過姐姐,姐姐萬福?!?p> 鳳娘神色淡然,道:“免禮吧,賜座。”
這時,鳳娘右手邊的一個女子哼的一聲道:“果然是大紅人,姐姐請她來賞花,居然姍姍來遲,還真不把我們這些做姐姐的放在眼里?!钡谝粋€說話的女子,眉如春山,臉?biāo)茲M月,身穿一件寶藍(lán)色的曳地長裙,手中搖著一把碧玉扇。
梁綠珠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是一聽到要賞花,就急匆匆趕來,可誰知還是慢了一步。
這時,又有一個女子搭腔道:“鳳姐姐可是第一個請她的,居然是最后一個到,簡直是不把姐姐放在眼里?!钡诙€說話的女子,膚白似雪,眉彎似月,唇小似櫻,手中正拿著一朵芍藥,將花瓣一瓣瓣的撕了下來。
梁綠珠欲開口辯解,誰知道,又被另個女子搶了過去,“唉,你們說有什么用,有本事,就把大人給迷住了,到時候,還不是可以學(xué)著人家橫著走路?!边@第三個女子眉如新月,墨發(fā)高挽,美目流盼,別有一番風(fēng)情。
梁綠珠吞下到嘴的話,默然不語。
那三個女子還是不罷休,你一眼我一語的繼續(xù)暗諷起來。半響,鳳娘才道:“好了。讓你們來賞花,不是讓你們來嚼舌的。說的我頭都痛了?!?p> 梁綠珠這才抬頭,道:“要不,我送姐姐回去?”反正這花她是沒有心情賞的。
鳳娘盯了她一眼,然后道:“讓你身邊的丫頭送我回去吧,其他人就留在這里賞花好了?!?p> 蘇蓉訝異,為什么會叫上她?可也容不得她思考,綠珠在一旁一直給她使眼色,為了不讓綠珠為難,蘇蓉還是很配合的去扶鳳娘。
就這樣,蘇蓉扶著鳳娘離開了賞花會,然后將鳳娘送回了她的別院,蘇蓉就一個人折了回來,由于金谷園太大了,蘇蓉也沒有再去找梁綠珠,只是呆在花錦樓的大廳等著綠珠回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梁綠珠一個人姍姍走了回來,蘇蓉上前迎接她,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她的衣服上沾有不少的泥土,原本梳理整齊的青絲也凌亂不堪,甚至發(fā)梢上還滴著水珠。
梁綠珠雖然出身貧寒,可一向很愛整潔,從來沒有像今天如此狼狽過,將其他兩個丫鬟趕了出去,蘇蓉走到綠珠的面前,問道:“怎么了,為什么會弄成這樣?”
梁綠珠將嘴唇咬的緊緊的,不肯開口說話,但是眼神里透露出的憤怒,讓蘇蓉十分不安。
“綠珠,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對我說嗎?”蘇蓉有點著急了?!笆遣皇怯腥似圬?fù)你了?”
“沒有,你別想太多了,我很累,要睡覺。”梁綠珠說著,就往里間走去。
蘇蓉一把拽住她,道:“你不說,就可以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嗎?我都跟你說了幾次了,這些女子,根本不是尋常女子,她們滿腦子里都是算計,你和她們斗,只會輸?shù)暮軕K。”
“你以為我愿意嗎?”梁綠珠眼睛里露出了一絲悲傷,怒吼道:“不是我去惹她們的,是她們非要惹我的。我梁綠珠究竟做了什么,為什么她們偏偏要和我過不去。大人就是多來了幾次而已,有必要當(dāng)我是眼中釘,肉中刺嗎?”
蘇蓉答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就是金谷園的生存法則,從你選擇做他的妾室開始,你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可以走的?!?p> 梁綠珠聞言,黯然道:“可是,我根本想不通,為什么她們處處要針對我。這金谷園里,這么多的美人,為什么她們統(tǒng)統(tǒng)把怒火發(fā)到我身上去。”
蘇蓉有點不忍,上前扶著梁綠珠的肩頭道:“這些人,根本不是正常的女子,她們早就被妒火沖昏了頭。你在她們當(dāng)中算是最無權(quán)無勢的那個,不把怒火發(fā)在你身上,難道還發(fā)到大人身上不成嗎?”
梁綠珠身子一抖,然后怯怯道:“難道說,我以后都要這樣過下去嗎?”
“不,只是你暫時要忍住,千萬不要和她們起沖突,等你腳跟站穩(wěn)了以后,她們想欺負(fù)你也找不到機(jī)會?!碧K蓉慢慢分析道,“這金谷園有幾百個美人,每個美人都有她們的生存方式,綠珠,你需要時間找到你自己的生存方式。所以,暫時你也只能忍耐。”
“忍耐?你叫我怎么忍耐?”梁綠珠突然目露兇光道,“你知道她們做了什么事情嗎?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將我抓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里羞辱我,羞辱也就羞辱了,誰讓我梁綠珠無權(quán)無勢,可是,她們太過分了,居然逼著我喝她們的洗腳水。紅蓮,你讓我怎么咽下這口氣,怎么咽下這口氣?”
蘇蓉心口一窒,說不出話了。原來她走后,居然會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
梁綠珠慢慢走到錦榻上坐了下來道:“紅蓮,你說,如果再這樣下去,我的命會不會也會丟了?”
蘇蓉不語,她知道,梁綠珠活的并不長,而且還是墜樓身亡,算是薄命紅顏。
梁綠珠望著蘇蓉?fù)?dān)憂的神情,嘴角微揚,她已經(jīng)想到一個好主意。
幾夜不歸家的石崇,終于回到了金谷園,按照往日的習(xí)慣,他還是先來了花錦樓。
“綠珠?!笔鐔镜?,“過來看我給你帶回了什么?”
梁綠珠一路小跑,來到了石崇的面前,先是給石崇行了一個禮,然后坐到石崇的膝蓋上,睜著一雙漂亮的美眸道:“大人這次又有什么新奇玩意?”
“諾,你打開看看,一定很喜歡?!笔鐚⒁粋€錦盒擺在了綠珠的面前,綠珠先是看了石崇一眼,然后伸手慢慢打開錦盒。
錦盒里裝著一條碧綠色的珠串和一對碧綠珠墜,綠珠將這珠串和珠墜拿出來,細(xì)細(xì)瞧了起來,這珠串和珠墜像是用同塊碧玉做成的,色澤柔和,溫潤而又細(xì)膩,是難得佳品。
梁綠珠淺淺一笑,道:“謝謝大人,大人對綠珠真好?!?p> 石崇見佳人眉開眼笑,心中也有幾分歡喜,他將梁綠珠的柳腰摟緊,正準(zhǔn)備吻下去,卻意外聽到梁綠珠的驚呼聲,然后,就看到梁綠珠眉頭微皺,像是強(qiáng)忍著什么似的。
“怎么了?”石崇關(guān)切的問道。
梁綠珠故作輕松,對著石崇笑道:“沒有什么,是妾身不小心閃了腰?!?p> 石崇不信,他覺得綠珠剛才的表情,絕對不是閃了腰那么簡單,他沉著聲音對綠珠道:“綠珠,我最恨別人欺瞞?!?p> 梁綠珠立即跪了下來,哭泣道:“綠珠不敢,是綠珠不小心,不關(guān)其他人的事情。”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石崇就立即明白了。這金谷園明爭暗斗,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對他石崇來說,如果連爭斗都斗不過人家的女子,說白了,還不如一只鸚鵡。
“說,是誰做的?”石崇是不管那些女子爭斗的,可是,要是傷了他正在寵幸的女子,那分明是不將他放在眼里,這金谷園,的確該好好收拾才是。
綠珠將頭伏在地上,隱隱啜泣。
石崇將她拉了起來,一把扯碎她身上的衣裳,白玉無暇的嬌軀立即映入了石崇的眼中,可當(dāng)他的眼眸轉(zhuǎn)到綠珠腰部的時候,立即染上了一層寒霜。
原本應(yīng)該白嫩細(xì)致如蓮藕一般的肌膚,此時卻是一大片的淤青,隱隱透出紫色,看起來觸目驚心。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他手一拂,怒道:“這些賤人,簡直是活膩了。”
梁綠珠低著頭,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狡黠。
將綠珠重新?lián)нM(jìn)懷里,石崇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來,我今晚好好補(bǔ)償你。”說完,就將綠珠橫抱起,然后輕輕放到榻上。
綠珠準(zhǔn)備起身,想幫石崇更衣,石崇將她按住,然后很快脫了自己的衣服。
這夜,梁綠珠受不了他的熱情,昏倒在他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