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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大宋

第三十八章 守株待兔

胭脂大宋 禾早 4029 2007-04-29 00:13:00

    回到余杭郡安心第一件事情就是畫了一張畫像滿大街小巷的貼。

  畫像上畫的是一個老頭,邊上還畫了個奇形怪狀石頭模樣的酒壇子。安心的繪畫水平就那個樣了,也別想挑剔太多。她口中念念有詞道:“一個老公公,借我兩個蛋,他說三天還,四天還沒還……”說一句畫一筆。倒也像個惟妙惟肖的老頭,只是滿世界估計都尋不出一個長成這樣的人物來。

  畫完,煞有其事的又在旁添上幾個字——尋人啟示。將此姓李名止一的老頭帶到太白居者,謝銀十兩。

  涂抹完畢,隨手招來風塵三俠這幾個免費苦力去滿大街張貼。

  畫像貼出去第二天,太白居就快被一群老頭擠破了門。有自個上門自報名姓的,有被小伙子大姑娘攙來的,甚至還有被抬著來的。反正這些老頭都叫同一個名字——李止一。

  “嗬!這也太夸張了吧!你確定這招有效?”司空極看著焦頭爛額的安心幸災(zāi)樂禍道。

  “那要怎么辦?我只怕他不在這余杭郡內(nèi),否則挖也要把他挖出來!”安心皺了皺眉,忙著打發(fā)這群“騙子們”。難道自己的畫真的這么容易讓人誤解么?瀑布汗!

  隔天,安心在太白居門前擺了整整十幾個打開的酒壇子,各種醇美濃郁的酒香飄散了整整一條街,這可都是上好難得的美酒。路人都奇怪地向著太白居探頭探腦,不知道這個花樣百出的掌柜今日又在搞什么明堂。

  安心端了把竹椅坐在門前,笑瞇瞇地看著風塵三俠在那里拿著大蒲扇四下?lián)]舞,不時叫道——“司空極,手給我抬高點!你在那扇腳氣么?”“方玄!你能不能別那么死氣沉沉搖搖欲斃的?”“還有那個方鄂,美女是用來看的不是用來扇的!把你的扇子從人家臉上拿開!看看,頭發(fā)都被你扇亂了,還不快點跟人家賠禮道歉順便請人家吃頓飯陪著逛逛街?”

  安心每說一句話,這三人臉上的神經(jīng)就要抽搐一下。這個小魔頭太可惡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這么不給面子!自從荒島探寶回來,這三人總覺得仿佛是欠了安心什么,對她的話一點不敢違拗,可見三人的厚顏程度還有待加強。

  方鄂在那里扇扇扇,扇到手抽筋,苦著臉道:“老大,能不能讓我歇會?你看都扇了這半天了,李老爺子連個影都沒見,是不是跑到別的地方逍遙去啦?”

  正是春暖冰化時節(jié),大中午的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安心半躺在竹椅上都快睡著了,聽了方鄂這話,迷迷糊糊道:“不會的,我算過了,這兩個月下來,老頭從你們手中搜刮去的銀兩也花的差不多了,除了從我這撈錢他還能溜到哪去?我不怕他聞到酒香不來!繼續(xù)扇,他不來你們就不許停,別吵我,讓我好好睡一覺先?!?p>  一個時辰后,等到安心睡醒了睜眼一瞧,風塵三俠都站在原地維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勢一動不動。來來往往的行人已是有許多站在那里指指點點駐足觀望了。

  “咦,行為藝術(shù)么?”安心上上下下打量他們幾個,仔細看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這三個人都被人點了穴道。她猛然醒悟過來四下探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些酒壇子全都不見了蹤影,不禁大聲叫道:“李止一,你給我滾出來!”自然沒有人理會她,倒是引來更多側(cè)目的眼光。

  無奈!這個老頭居然偷偷摸摸拿走了酒還不出來見她,難道知道自己有事找他幫忙?真是越老越成精了!安心手指頭在風塵三俠身上戳戳戳,奇怪,老頭的武功與自己是同一脈的,怎么會解不開。

  風塵三俠心里這個郁悶呀,卻苦于說不出話來,只得由安心在那里作賤自己。好不容易等到這小魔頭連使三十六種手法都解不開的時候,這才不甘心的進去找展昭去了。三人這才心下松了一口氣。

  誰知安心一進后院,迎面就看到李止一坐在一堆酒壇之中左一口右一口喝的不亦樂乎。安心上前一把就揪住李止一的胡子道:“好啊!你居然坐在這里逍遙快活,叫我好找!”

  李止一喝得暈暈呼呼,只覺頜下一痛,定睛一瞧卻是安心,笑著拉開她的手道:“好娃娃,別拽,疼!快松手!”

  “哼!”安心冷哼一聲松開了手道:“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念蓉是昊天教的?”

  李止一捋了捋胡子道:“老夫怎么知道那女娃娃是昊天教的?老夫只不過瞧出她武功不像是正派一路而已?!?p>  “那你為什么不早說!???”安心想起念蓉心里又是一陣傷痛,氣惱之下又想去扯李止一的胡子。

  李止一這回早有了防備,那里還能讓她扯到,笑兮兮道:“你別生氣??!怎么?那女娃娃給你惹麻煩了?”

  安心恨恨地抬起一壇子酒砸到地上發(fā)泄道:“你還說!都是你害死她了!”當下將去海島尋寶之事細細道了一遍。李止一聽得不住皺眉沉思,當然,也有一半是在心疼被安心摔了的那一壇子酒。

  安心說到憤恨之處,又摔了一壇子酒,酒香四溢,碎瓦亂飛。

  “好徒孫,你別拿酒壇子出氣啊,它又沒有惹到你?!崩钪挂贿厔襁厡⒛切┚茐优驳秒x安心遠一些,免得一再殃及池魚。

  “你說!是不是你的錯?你要是早告訴我念蓉的身份有問題,我怎么也不會帶她一起去的!”安心說著說著就要掉眼淚了。

  “別哭——你別哭??!”李止一手足無措,他還真受不了這種眼淚攻勢,辯解道:“老夫怎知道會這樣?還以為那女娃娃是你的朋友,你自然心里有數(shù)?!?p>  “好罷!這事我先不找你算帳,那么你在江湖上晃蕩了這么久,到底知道多少昊天教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說出來,若有一絲隱瞞,我就將這些酒壇子全都砸了孝敬土地公公去!”李止一性子隨和,與蘇子揚一樣,安心就沒對他倆有多少的恭敬,倒是覺得像是自己的親人,偶爾發(fā)發(fā)脾氣使使小性子也不會有人苛責她,是以才這般沒大沒小。

  李止一瞥了眼那些酒壇,深吸了口氣道:“昊天教行事一向詭密,老夫知道的也不多?。 闭f完,就看到安心威脅的目光,忙改口道:“老夫只知道昊天教七十二堂只是分散在各地賺錢打探消息的堂口。那些堂主多是精明市儈的商人,甚至有許多不會武藝。他們手下的教眾,身手在江湖上也不過算是未流角色而已,欺負欺負普通人就罷了,要行走江湖就是遺笑大方了?!?p>  安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示意李止一繼續(xù)。

  李止一捧起酒壇灌了口酒咂了咂嘴道:“七十二堂主之上是二十八長老,按星宿之位而分,分別由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護教長老統(tǒng)執(zhí),分守大宋東南西北四方。長老的武功可就不低了,起碼比方玄這臭小子還要高上許多,他們手下的尊者也都不是泛泛之輩。這次死在你們手下的那個柳行舟應(yīng)該是朱雀手下的七長老之一罷。至于那四大護教長老和昊天教主,老夫就真的是一無所知了。他們遇事從來不親自出面,大抵見那些長老時也都是易容或是蒙面,誰知道他們是江湖中哪個角色?也說不定是平凡一鄉(xiāng)下種田漢子呢!”

  “鬼鬼祟祟,肯定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安心聽完就開始在那些正教人物里頭轉(zhuǎn)念頭。太過道貌岸然的有嫌疑,太過藏拙無能的也有問題!若是邪教中人行事便不需如此掩飾鬼祟,只有那些表面上看來行俠仗義,背地里卻一肚子齷齪陰謀的家伙才會這樣遮遮掩掩??上?,她對這些江湖人物實在不太了解,搜腸刮肚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一個有嫌疑的角色。

  李止一才不管她到底在那里打什么主意呢!娃娃們的事情由得娃娃們自己去解決。他還想趁著這把老骨頭尚能動彈的時候好好享受快活幾年呢,只要有酒有肉,安心別來煩他,那就是人間極樂了。

  “喂,師祖!”安心又推了推李止一道:“昊天教的七十二堂你知曉在哪么?”

  李止一坐在那里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情老夫怎么知道?!?p>  安心正要死纏爛打,慕容雪卻從外頭進來了,她紅著臉兒道:“安心,司空極他們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禍,你怎的將他們定在那里這么久?!彼缓靡馑贾苯娱_口替情郎求情,倒是打著司空極的名頭進來探消息來了。

  安心嘿嘿一笑拍了拍手道:“你瞧我像是能點中他們穴道的人么?不過你不提我還真忘了!該!誰讓他們學(xué)武不到家,被人點了穴道也是活該!多站一會就多學(xué)點教訓(xùn)!”說著,拉起李止一道:“師祖,你點的那穴道我可解不開,還是煩勞您老人家走一趟吧!”

  李止一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說了些什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安心拽了出去。

  風塵三俠可倒霉透了,剛剛在太白居大門口當了一兩個時辰的人體模特,這回卻又要被安心派出去干活了。安心的指令是——發(fā)揮出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的“絕世輕功”夜探余杭郡內(nèi)富戶人家,瞧瞧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司空極苦著臉道:“你這不是讓我們?nèi)ニ退烂矗刻降搅艘惨忻貋戆?!?p>  安心笑吟吟道:“別怕,師祖說了,昊天教各堂里教眾只是江湖未流角色,你們這三個英俊瀟灑、風liu倜儻、武功蓋世的英雄出馬那還不是三個手指頭捏螺螄么?”

  “什么?”司空極不解。

  “穩(wěn)拿?。『昧?,別多說了,快去快回,可別墮了你司空家的名頭?!闭f著,安心將幾枚球狀的東西遞給了他們。

  “這又是什么?”方鄂把玩著道。

  “煙霧彈!我在里面還加了不少毒藥哦!要是你們遇到危險的情況就將這東西丟出去,會放出毒煙。”安心說著叮囑道:“記得你們自個可要屏住呼吸!”邊說,又掏出三張人皮面具遞給他們。

  “快去快回,反正打不過就一個字——跑!別和人家硬拼!”鑒于念蓉的去世,安心越來越不放心眾人的安全了,這回婆婆媽媽囑咐個沒完。

  待到風塵三俠離去,安心又埋頭扎進她自己房中去研究那些毒藥、解藥了。這次可是實打?qū)嵉囊c人家拼命了,手里沒有一些“究極”生化武器怎么能行?柳行舟翻在自己這條小河溝里的事情想必昊天教也知道了。雖然他們沒有逃回一個人,但太白居眾人回歸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趁著昊天教還沒有下一步打算加派其他的長老來殺人放火之前多做點準備是極為必要的。

  夜深人靜。

  李止一早就醉得一塌糊涂倒在房中香夢沉酣了,他呼出的酒氣將與他同房的慕容修這個量淺之人都醉倒了。慕容雪卻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擔心著方玄的安危在房中唉聲嘆氣。庭中另有一人與她一樣睡不著覺,徘徊在安心窗下對月怔仲,而展昭卻在一旁頗為擔憂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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