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湖湖面在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光,一只人魚愜意地坐在岸邊,清晨的風(fēng)輕輕撩動他墨綠色的頭發(fā)。
他一邊唱著不知名的歌,一邊用粗繩快速穿著卵石。
人魚擅長音樂,他們的歌聲能很好地安撫人心,幫助驅(qū)散煩惱與焦慮。
只需付出一些好看的石頭。
一曲結(jié)束,鄧布利多放下筆,沖著窗外的人魚歌手遙遙致意。
“音樂啊,”他用破舊的手絹使勁揉了揉眼睛,“比世間一切事物更富有魅力?!?p> 人魚躍入水中,鐵灰色的尾巴輕輕一甩,很快失去了他的蹤跡。
鄧布利多低聲哼著剛剛的曲子,重新批改起桌上堆積成山的羊皮紙——那是小巫師的黑魔法防御課作業(yè)。
就算是巫師,也沒有人愿意寫作業(yè)!
更何況霍格沃茲作業(yè)的難度系數(shù)不小,小巫師們通常需要翻閱十多本大部頭,才能完成論文。
顯然在沒有電腦搜查和檢索的幫助下,每本書都看完是不可能的。
遇到一些冷門知識,它們的記載往往極為稀少,十本書的內(nèi)容都大同小異,這時還得避免雷同。
如何湊夠十二英寸的羊皮紙就成為每個小巫師面臨的挑戰(zhàn)。
把字寫大這種粗暴的方法很難得到教授們的認可,一不留神還會被教授打回去重寫。
于是小巫師通常在文章里加入篇幅華麗的修辭、語序不通的句子。
到了這個時候,你很難說清到底是小巫師寫的論文還是狗屁不通文章生成器杜撰。
就拿一年級的論文“如何識別康沃郡爾小精靈”來說。
“生活中,若康沃郡爾小精靈出現(xiàn)了,我們就不得不考慮它出現(xiàn)了的事實??偨Y(jié)的來說我認為,就我個人來說,康沃郡爾小精靈對我的意義,不能不說非常重大?!?p> 這是格蘭芬多最常用的句子,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而斯萊特林則更喜歡喜歡摻雜一些完全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名人名言,這樣似乎可以彰顯他們的家學(xué)深厚。
“若康沃郡爾小精靈出現(xiàn)了,相信對這個世界有一定意義的。塞內(nèi)加在不經(jīng)意間這樣說過,勇氣通往天堂,怯懦通往地獄。我希望諸位也能好好地體會這句話?!?p> 鄧布利多痛苦地摘下眼鏡,單手揉了揉眉心,長出一口氣。
也許是年紀因素和事務(wù)繁忙,比起年輕教授變形課的時候,他有些力不從心。
弗立維教授推薦了聽人魚唱歌的解壓方法,可現(xiàn)在看來沒有什么效果。
鄧布利多把論文推到一邊,抽出魔杖在筆尖上輕點,古銅色的筆嗡嗡地飛到羊皮紙堆里,上下翻動,逐一排查有沒有抄襲雷同的論文。
鄧布利多愜意地放松下來,他摸著長胡子,開始思考起霍格沃茲教授的待遇問題。
一個教授要負責全校五百多名小巫師的教學(xué)任務(wù),這其中包括上課、布置作業(yè)、出卷……
想想就覺得崩潰!
增加一些助教?再為教授們多加一些工資和補助?或者和魔藥課一樣,任命兩位教授?
鄧布利多暗下決心:不管其他人怎么辦,他必須找一個助教。
“我倒是可以幫你,阿不思?!?p> 一個挺拔的背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隨手把一沓書扔到桌上。
“說真的,你早就該招攬一些像拉文克勞女士這樣的幽靈擔任教授了,他們可真是完美,有充足的學(xué)識,還不用休息……”
“謝謝你的建議,蓋勒特,我會考慮的,現(xiàn)在還是談點正事吧?!编嚥祭嗄闷鹌渲械囊槐荆驍嗔怂拈L篇大論。
格林德沃隨手抽出一份論文,“艾里奧斯,正巧,你教給他那個魔咒了嗎?”
鄧布利多停下手中的動作,湛藍色的眼睛里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
格林德沃從他的反應(yīng)里知道了答案,他自然明白阿不思的顧慮,于是默契地換了個話題。
他坐到沙發(fā)里,單手輕敲著扶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味,“他把拉文克勞的冠冕帶走了?!?p> “意料之中?!编嚥祭囝^也不抬,重新翻看著那本黑色封皮上面印著赫奇帕奇徽章的書。
“他只會挑選珍貴又有意義的東西做為魂器,斯萊特林掛墜盒、拉文克勞冠冕、復(fù)活石和他的日記本。”
“他的日記本?!备窳值挛州p輕笑出聲,“真是驕傲,覺得自己和他們一樣嗎?”
“格蘭芬多只留下兩件遺物,分院帽和格蘭芬多寶劍,它們都在這里。而赫奇帕奇的遺物就多了。”
鄧布利多再次嘆氣,“她最著名的遺物是一整套廚具,一部分留在霍格沃茲,一部分至今還在魔法界里流通?!?p> “好消息是我們不需要一家一家的拜訪,”格林德沃遞過一張羊皮紙。
“赫普茲巴·史密斯,赫奇帕奇的后代之一,正是她從卡拉克塔庫斯·博克那買到了斯萊特林掛墜盒?!?p> 鄧布利多接過羊皮紙,上面畫著一只華麗的金杯,“史密斯家族繼承到一只有魔力的金杯,在她死后卻不知所蹤,魔法部因此拘留過了她的侄子,企圖詢問出它的下落?!?p> 兩人對視一下,得出結(jié)論,“它是魂器之一?!?p> “伏地魔會把魂器交給他信任的手下,比如盧修斯。食死徒們很可能它的下落?!编嚥祭嗪仙蠒樕行┠?。
“很多人都有嫌疑,包括你那位食死徒教授,”格林德沃有些漫不經(jīng)心,“不過最有可能的還是萊斯特蘭奇和埃弗里?!?p> 鄧布利多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他重新帶好眼鏡,隨手揮了揮魔杖,萊斯特蘭奇的家譜在空中靜靜地懸浮。
黑色的渡鴉在半空中凝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