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隨著女孩們一起起床洗漱,仲夏昨夜仍然是一夜淺眠,仲夏懷疑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神經(jīng)衰弱了。
昨天被宮女領(lǐng)到這件大屋子里,仲夏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群人竟然是二十個人的大通鋪,屋中門的兩邊分別是兩張大床,每張床上都睡著十個人,仲夏不由感嘆就是比著現(xiàn)代的學(xué)生宿舍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昨晚女孩們就泡過了藥水澡,且用藥水洗過頭,換上的小宮女穿的淡粉色或淡青色衣衫,仲夏就是一身淡青色的綢衣。女孩們的衣物都被拿去銷毀了,連行禮都被檢查了底掉,不少女孩被搜出碎銀銅錢都被大宮女們拿走了。洗澡的時候仲夏多留了個心眼,將縫在中衣上的碎銀扯了下來含在嘴里,待洗完澡換上宮中的衣服時,才背著人吐出來偷偷袖了,終歸是保下了柳初春給的銀子。
洗漱好的女孩們都恢復(fù)了精神,不復(fù)一早起來的迷迷糊糊。根據(jù)昨日引領(lǐng)宮女的介紹,每天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吃早飯,超過時間就不可以再吃了,所以在排隊領(lǐng)完早飯之后,女孩們都沒有說話,加快了吃早飯的速度。
作為一名新鮮出爐的小宮女,仲夏要和所有入宮來的宮女們一起接受為期三天的常識普及和基本禮儀訓(xùn)練。三天之后,仲夏等人就會被分往掖庭的各個培訓(xùn)場所進(jìn)行進(jìn)一步的禮儀、技術(shù)等各方面的培訓(xùn)。
負(fù)責(zé)仲夏等二十人的培訓(xùn)的是一位自稱劉姑姑的年約三十的宮女,為人看起來嚴(yán)肅刻板,極其講究規(guī)矩,按章做事,照本宣科,在仲夏看來,只要不違反規(guī)矩,劉姑姑應(yīng)該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三天一晃眼就會過去,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
正如仲夏所想,事實也卻是是如此,轉(zhuǎn)眼間三天就過去了,今天正式分人的日子。
三天里女孩們已經(jīng)結(jié)成三五一群的,但仲夏一如既往的獨來獨往,不是仲夏不會與人相處,而是三天之后大家都不知道會分到哪里,若真有關(guān)系好的,平白掛心,倒不如分開之后再處朋友。
三天里,女孩們?yōu)榱朔值絺€好去處,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某些愛鉆營的女孩甚至連挑人的女官的喜好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仲夏一邊感嘆其威力不次于現(xiàn)代無孔不入的狗仔隊,但也不能免俗,一邊也是收集著消息,四處打點,柳初春給的三兩碎銀很快就用完了。
畢竟縱然仲夏不想去一些所謂的好地方,但也不想去做些實在辛苦的苦力活。
其實這次分人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只是按女孩們的特長分些大概的門類,待到培訓(xùn)全部結(jié)束之后,技術(shù)拔尖的會去專門的機(jī)構(gòu),例如女紅極好的會去專門負(fù)責(zé)針線的地方等等,隨后各個宮里的主子會派人來挑人,待到挑完之后,剩下的人再分到其他的部門工作。
女孩們一早便站在院中等候,仲夏正好站在第二排,挑人的女官遲遲未來,不少女孩已經(jīng)按捺不住,蠢蠢欲動了,排在仲夏前面的女孩就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不停地轉(zhuǎn)換著身體的重心,仲夏盯著她的動作,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
仲夏知道這是給自己這群小宮女的下馬威,也是考驗,誰知道會不會影響分人?是故仲夏一動也不敢動。
深宮生存守則之七:細(xì)節(jié)決定成敗。
女官們姍姍來遲,分人也終于開始。
首先一個穿黛青色女官站了出來,掖庭宮的一個公公說道:“識字的站到前面來?!彪S著那個公公的話語落下,十余位女孩站到了前面,仲夏用余光偷偷打量到女官的臉色還算滿意,不由感嘆識字真是少數(shù)人的專利,三百多的宮女(當(dāng)初仲夏在的院子就有一百多,還有其余兩個差不多的院子),只有十幾人識字,竟然還比較滿意。
看到周圍的女孩都對那十幾個女孩露出羨慕的神情,可想而知,越是在前面挑的越是珍稀,這十幾個女孩分到的必然是較為輕松和重要的職位。仲夏不是沒考慮過要站出來,但隨后還是放棄了,在這深宮之中,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重要的職位不是那么好做的。
深宮生存守則之八:難得糊涂。
黛青色女官一個個地考了那十幾個女孩,讓她們在宣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和一段話,宣紙收上來后,女官一張張的看過,當(dāng)看到一個女孩的字的時候,皺緊了眉頭,問道:“誰是章荷花?”
一個身量苗條的女孩站了出來,看著她大大的杏仁眼,小巧的瓊鼻,櫻桃小口,珍珠貝一般的的牙齒,瞧著十四五的年紀(jì),已經(jīng)頗具美人的風(fēng)情,嬌媚動人,別人在旁邊被她襯托地像是未長大的小孩,只見她櫻唇微啟,答道:“回姑姑的話,奴婢是章荷花?!?p> “你就是章荷花?你看看你寫的字,字體一點風(fēng)骨都沒有不說,一堆錯別字,你也好意思說你識字?”未等章荷花說些什么,黛青色女官就高聲道:“來人,把她拖下去,重打十板,讓你們看看,糊弄本姑姑是什么下場!”
語罷,兩個公公就上來準(zhǔn)備拖人,此時章荷花掙扎道:“姑姑,奴婢不敢騙您,奴婢真的識字,奴婢還會作詩,奴婢真沒騙您!”
“慢著!”黛青色女官阻止道,她轉(zhuǎn)頭對章荷花說:“你還會作詩?既然這樣,就以荷花為題,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作首來給我聽聽,如果做出來了也就罷了,如果沒做出來……哼!”
有宮女拿出香來點上,仲夏周圍的小宮女們都被咳得低著頭站著不敢動,仲夏也低下頭去,余光仍然打量著章荷花。
只見章荷花低垂著頭,但是因為她要比仲夏高出一個頭,仲夏輕易看到的她掩藏在下面胸有成竹的得意表情,不由感到不解。
待到那柱香剩下大約五分之一沒有燃盡的時候,章梨花抬起頭來,款款說道:“贈荷花。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唯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此花此葉長相映,綠減紅衰愁煞人。”
未待到章荷花說完,仲夏心里就突地一驚,偶滴神啊,這不是李商隱的贈荷花嗎?仲夏只覺得天雷囧囧,自己被雷的外焦里嫩,差一點就站立不住暈倒在地。
毫無疑問,這位章荷花八成是穿越而來。
話說,啥時候穿越也像大白菜似的,這么不值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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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銀子有沒有毒,宣宣看到電視上經(jīng)常有人咬銀子,含到嘴里沒有問題吧?一塊一兩的三塊碎銀應(yīng)該不大吧?嘴巴裝的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