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下,地面上,是一片熱鬧的街市。
一家門前豎著“醬”字旗子的小店,頭上忽有陰影不期而至。
“咦?那是什么……”
穿著小白褂子的店老板抬頭看了看天,喃喃自語。
店門前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賣醬油的!還不快跑!天上掉下一輛馬車來了!”此言一出,人人爭相奔走,唯恐避之不及,熱鬧的街上頓時亂作了一團。
那店老板瞬間醒悟過來,嚇得七魄升天,連那間傾注了畢生精力心血的醬油鋪也顧不上了,連滾帶爬地沖出了那片陰影之外,只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一輛馬車忽然撞破護欄,自高空上的馬路摔了下來,眨眼間便跌落到了醬油店的上空。
“老板,我……我打醬油……給……給你錢錢……”
一個四五歲大、說話奶聲奶氣的小女孩對于頭上即將降臨的滅頂之災(zāi)毫無所覺,仍在舉著手中的的兩枚銅錢站在原地,一臉好奇地看著眼前正遠去的店老板,不知他為何如此驚慌。
“?。】炀染饶莻€小女娃……”一位婦人下意識地大聲驚叫了起來。
然而,沒有人動……他們想救,但沒這能力!
眾人皆是普通民眾,而非高來高去力可拔山的修煉者。那輛馬車,連馬帶車從十多丈的高空之上墜下,其勢何止千鈞!
誰能救?
誰敢救?
一個抱著嬰孩的雙十少婦忍不住閉上了眼睛,遠處屋頂上幾道黑色人影正在兔起鵲落,朝這邊飛速奔來,看服飾,正是執(zhí)法隊的人!
“來不及了……”
僥幸逃過生天的店老板哭喊著,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暗恨自己方才逃出來時,為何不順手帶上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眼看著這個打醬油的小女孩就要死于非命了……全場皆寂,人們仿佛已經(jīng)看到那小女孩血肉橫飛的模樣,仿佛聽到那輛馬車砸碎了醬油鋪再跌落地面四分五裂的轟鳴聲!
就在這時……
“符紋——!”
那輛馬車里突然傳出一個沉著之中略帶稚嫩的聲音:“輕字符!給我停下吧!”
此言一出,仿佛空氣也為之一凝,然后街上眾人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輛夾著萬鈞之勢如隕石墜落的馬車,壓斷了“醬”字旗,壓塌了半邊店門,再壓到了小女孩的身上,瞬間將其淹沒!
眾人仿佛聽到了“咚”的一聲悶響,然后……那輛馬車就飄了起來!
是的!
飄起來了!
它壓斷了旗桿,壓塌了門梁,到了那小女孩的頭頂時,仿佛突然變成了一根馬車形狀的羽毛,變得毫無重量了!
整輛馬車輕輕一碰到小女孩脆生生的額頭,便輕輕的飄蕩了起來……
飄得不高,只有一尺來,一晃一晃的,懸浮了在半空。
正在悔恨交加的店老板忍不住又刮了自己一記耳光,狠狠地揉了揉眼睛。那個雙十少婦被自己懷中的小孩一聲“媽媽”叫醒,睜開眼睛,然后就愣了在原地……
遠處那幾個執(zhí)法隊隊員腳步略一停頓,便再次開始飛檐走壁,速度更快了幾分!
所有人都驚呆了!
“快救人啊!”
方才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支撐不了多久啦!”
店老板如夢初醒,一骨碌爬了起來,飛快地跑到了馬車的底下,抱住那個打醬油的小女孩,再飛一般地跑了出來……
看他那連滾帶爬的模樣,恐怕當(dāng)初把他的老婆追到手時,也沒有這么使勁過。
這店老板剛離開,一個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仿似流星一般,頭下腳上地射入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馬車之中!
人未到,劍氣先到。
只見劍氣縱橫,寂寞如雪,“嘩啦”一聲,馬車頓時四分五裂。
“轟!”
不知是人壓垮了馬車,還是馬車帶到了人,就隨著那個黑衣人的射入,那輛殘破不堪的馬車終于失去了力量的支撐,轟然墜下。
“希律律……”那拉車的駿馬發(fā)出一聲悲鳴,掙脫韁繩,一頭撞入了人群之中。
劍光再閃,木屑紛飛!
“轟”的一聲悶響,那馬車底盤便突然穿了一個大洞,兩個人影落在了地上!只見土黃色光芒一閃而過……
一道混合著青磚沙土的粗厚土墻便突然出現(xiàn)!
“聚土成墻!”
“嗆!”
“嘿呀!”
“砰!”
“哇!”
輕喝聲,劍鳴聲,嬌呼聲,巨響聲,慘叫聲……伴著四散的沙土青磚木屑,五個聲音幾乎不分先后地爆發(fā)開來!
街上眾人還沒回過神來,便又見到方才那個從天而降的黑衣人比來時更快地倒飛了回去,連手中長劍都脫手飛了出去!
他身體仍在半空,便突然被一道細如發(fā)絲的黑影透胸而過,帶出一溜血珠。
鮮血混合著木屑和沙塵,紛紛如雨。
“蓬”的一聲巨響,黑衣人重新跌落地面,捂著胸口呻、吟不止,掙扎了半天卻爬不起來。
塵埃落定。
直到這時,街上的人們才看見,在那輛殘破的馬車之中站著的,竟是一個十四歲左右的少年,和一個正吃著糖葫蘆的小姑娘。
方才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便是在這一對少年男女和那個黑衣人之中展開的!
人們都忍不住屛住了呼吸,街上沉寂如水,只聽得見那少年粗重的喘氣聲。
突然……
那個打醬油的小女孩哇一聲哭了出來:“哇啊啊啊啊……媽媽……我好怕!”
她哭著喊著,便掙開了店老板的懷抱,邁著小腳丫鉆進了人群之中,回家找媽媽去了。
醬油店的老板顫巍巍地伸出手去,撿起地上一根細細的竹簽。
竹簽已被鮮血染得通紅,耳邊仍回蕩著那黑衣人的慘叫。
看了那個正在吃著糖葫蘆的小姑娘一眼,店老板突地打了個哆嗦,差點連手上的竹簽都掉落在地了。
就是這根小小竹簽,穿透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他離馬車最近,幾乎就在他身前三尺不到的距離,所以他比周圍任何人都看得更加清楚。
他清楚地見到這一切如何發(fā)生的!
那黑衣人一劍斬碎馬車之后,那少年便踩破馬車的底盤落在地上,然后從懷里拿出一張巴掌大的小紙片往地上就這么一按,一提……
那土墻就突然冒出來了。
“嗆”的一聲,那黑衣人一劍砍在了土墻上,那小姑娘便“嘿呀”的飛起一記小粉拳!那人來高的土墻便被直接打成一堆散沙,拳頭余勢不止,打到了那黑衣人的胸膛。
那黑衣人便慘叫著得飛了起來,小姑娘居然還抽空吃掉手上那根竹簽上最后的一顆糖葫蘆,就這么隨便一丟,那小竹簽就像箭一般飛了出去,直接把那黑衣人射了個對穿!
……
這個少年,當(dāng)然就是南宮了。
而這個吃糖葫蘆的小姑娘,當(dāng)然也只就是那個小姑娘了。
南宮終于平順了氣息。
剛才一番戰(zhàn)斗,看似說來話長,但從遇襲墜落,到小姑娘出手打傷黑衣人結(jié)束這場戰(zhàn)斗,實則上只發(fā)生在幾個呼吸之間。
這場戰(zhàn)斗的得勝,關(guān)鍵在于小姑娘!
沒想到她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竟然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南宮忍不住以驚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只見小姑娘的小手嫩白,還捏著幾串糖葫蘆,正一顆接一顆地往嘴里塞……剛才把那老伯的糖葫蘆全都買下來了,現(xiàn)在還沒吃完。
實在難以想象,那道以符紋凝成的土墻,竟然被她一拳就打碎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那黑衣人從十?dāng)?shù)丈高空跳下來都安然無恙,看他那劍氣縱橫的樣子,至少也有第四階化靈期的實力,而這小姑娘卻只用小小的一根竹簽,就把他射了個對穿!
南宮暗自咋舌,看來凡是與“蘭斯”兩個字扯上關(guān)系的,無論是人還是物,都必須打上“神奇”的標簽??!
這時,屋頂上忽然跳下三條人影,當(dāng)先一人揚了揚下巴,“過去看看!”
“是,組長!”
另外兩人應(yīng)了一聲,便直接朝著那個黑衣人奔了過去。
南宮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執(zhí)法隊的人。剛才馬車從天空墜落之時,他們便早已往這邊趕來,如今終于趕到了。
那組長走到了南宮的面前,略微打量一番,便問道:“你是……南宮書?”
“你認識我?”南宮微微一愣,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名了?
那組長笑了一笑,指著旁邊吃著糖葫蘆的小姑娘解釋了一句:“不,我不認識你,但我認識她!再說了,月神旅館中有一個少年住客,在這件事在執(zhí)法隊中算不了什么秘密?!?p> 原來如此!
南宮恍然大悟。
正自說話間,其中一位執(zhí)法隊員忽然叫道:“組長,他果然服毒自盡了!”
“嗯,知道了……處理掉吧!”那組長輕輕答了一句,神色淡然。
“自殺?!”
南宮微感驚訝,他注意到了那隊員用到了“果然”二字,顯然這情況不是第一次發(fā)生,心下一動,便問道:“是暗世界議會的人嗎?”
“沒錯!一擊不中,立即遠遁,若落敵手,便立刻咬破藏于牙齒中的劇毒,吞毒自盡,這正是暗世界殺手的一貫作風(fēng)!”
說著,那組長忽然神色一正,肅容說道:“暗世界議會突然進攻南門,我看這殺手也是趁亂混進來的漏網(wǎng)之魚。南宮兄弟,你是蘭斯小姐看重的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身有要事,告辭!”
南宮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拉住他,訝然問道:“你說什么?暗世界議會進攻青龍城!這是怎么回事?”
?。凶x者說前面鋪得太多了,太淡。好吧,戰(zhàn)斗要開始打響了,你們準備好花生瓜子汽水了么?最關(guān)鍵的是-記得帶上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