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難纏的莫紹謙會再度提起那些話題,熱情洋溢地向我表白,我就有機會狠狠再奚落他一次。沒想到他只是安靜地坐在對面,過了許久,他才長長嘆了口氣,低聲道:“過去的事情已經(jīng)沒有辦法挽回了。直到今天我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么。可能是太過巧合,我們之間才有那么深的誤會?,F(xiàn)在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躲著我不見行嗎?我只希望能做你的朋友,需要的時候幫你一把。你覺得可以嗎?”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我。我的心里只有苦笑,他說得真是輕巧!過去的種種我能當(dāng)作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嗎?拜他所賜,我差點兒就要去千里之外的野蠻之邦和親了!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他不是我喜歡的人,又何必在意他做過的那些缺德事兒?大度一點兒,對我來說只是放寬心的問題!我輕笑著點了點頭:“恩,好啊,我們來做朋友不錯?!?p> “那以后我們是不是能經(jīng)常見面了?”他的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好像生怕錯過了這個天大的機會一般。
他這是在得寸進尺地提要求嗎?我笑著搖了搖頭,低聲道:“是朋友也不一定要經(jīng)常見面吧?男女授受不親!不過呢,偶爾見下面也是可以的?!?p> 莫紹謙到底想要什么?難道他還有那么多不切實際的想法嗎?還是真的如冬梅所說,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已才卑躬屈膝地求和?我無奈地?fù)u頭,既然紹云嫁給二哥已經(jīng)很快就是事實,我又何必跟他計較太多?大不了少和他見面就好?
“你真的想要幫王士易一把?成全他和那位林小姐?”莫紹謙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會知道王士易?不過,現(xiàn)在我也需要聽聽別人的意見,尤其是局外人的不同看法。打定主意,我望著他道:“怎么了?難道你有什么意見嗎?關(guān)于王士易,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我只知道前些日子你和他走得很近,而他似乎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其實你不應(yīng)該管他們的事。男人的心思,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簡單?!蹦B謙一臉深沉地望著我?!跋氩幌肼犅犖业慕ㄗh?”
他打聽過王士易?從他說話的語氣判斷,他似乎還做了更多事情。我笑瞇瞇地點頭:“洗耳恭聽!”
莫紹謙微微嘆口氣:“王士易是什么樣的人我并不清楚,但從過去發(fā)生的那些事情來看,他的確對林小姐沒什么意思,要不然,怎么可能娶了別人?感情這種事情最是不能勉強的,你不是常說這句話嗎?一個男人愛過別人,還經(jīng)歷過生死的折磨,那么以后的感情就會看得更淡。你成全林小姐的心思,只會害了她!跟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種日子恐怕才是真的生不如死!還有剛才那位……雪雁姑娘,王家需要她那樣的管家。還有,最起碼,我想王夫人也需要她留在身邊。王士易娶了她,算是個不錯的結(jié)局?!?p> 恩?他的想法怎么這么奇怪?為什么他不支持林初音嫁給王士易?像雪雁那樣心機深的女孩子,娶回家有什么好處?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好奇地望著他,希望能從他的口中得到解答。恐怕只是他自己心血來潮的想法吧?
莫紹謙的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就知道你會這么問!其實仔細(xì)想想,你也會得到同樣的結(jié)論!真心愛一個人,可能最初只想跟他在一起。當(dāng)真的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計較愛情的得失。人都是一樣的,相同的付出就希望得到同樣的回報。林小姐肯定是全心全意地愛著王士易,這一點兒毫無疑問。但王士易呢?他的心恐怕已經(jīng)死了,他的夫人已經(jīng)成了他的心結(jié),就算是再娶了別人,也抹不去她的影子。這對林小姐是不公平的,一旦他們真的結(jié)為夫妻,林小姐想要的和王士易能給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矛盾就會顯現(xiàn)出來?;钊耸怯肋h(yuǎn)不可能爭得過死人的!但雪雁姑娘卻恰恰相反,她是個勢力的人,從她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出兩個字:利益!她只在乎嫁到王家會得到什么好處,不會考慮王士易的心里還有誰。這樣的夫妻,才能長久?!?p> 他這是從哪里得來的謬論?還說得這么理直氣壯?我好奇地瞪著他,仔細(xì)想想,這些話卻未必沒有道理??砷_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我想放棄也不可能了!或許,到了明天,事情就會有一個圓滿的結(jié)束吧?
“好吧,你就當(dāng)我是在胡說。說不定林小姐一點兒都不計較呢。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莫紹謙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可這一番話卻像是扎在了我的心上。不同的角度看問題,得出的結(jié)論還真是匪夷所思。我有點兒糊涂了,是不是自己當(dāng)初真的做錯了決定?可一想起雪雁,我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雪雁得逞,像她那樣的惡人,就該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先趕到了雪雁定好的地點,無論如何先要保證林初音的安全。昨天的事情讓雪雁出盡了丑,萬一她意識到是有人布下的局,說不定會狗急跳墻的!她會不會對林初音下毒手?更重要的是,羅小翠死的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林初音追查了那么久,想必早已惹怒了雪雁,她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斬草除根?
雪雁是第一個趕到酒樓的,她仔細(xì)地檢查了周圍,確信沒有人跟蹤她之后,才留下一個丫環(huán)守在酒樓里,自己又急急忙忙離開了。我看了看自己一身店小二的打扮,不由得啞然失笑,十兩銀子才換來這身衣服,果然沒白花!連雪雁那么謹(jǐn)慎的人都沒認(rèn)出我來,想必林初音也不會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我隱身在附近,才能適當(dāng)?shù)臅r候幫林初音一把。要不然,誰知道雪雁還會做出什么離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