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陰謀（4）
這場戰(zhàn)斗最終以對方的敗退而告終，和神話軍團的人加完好友后，夏紀和唯我長歌也先一步回圓心城去了。
從一開始的藥品引發(fā)的刺殺，到練級處的伏擊，神話的援軍。連成一線后的想法已經(jīng)在夏紀的腦內形成。
“這個時間你怎么還不下線？”腳步聲伴隨而來，七殺坐到了夏紀的對面。
在七月城里沒有日光，只有寂靜的夜色，此時此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顯得尤為平靜。
“七殺，你覺得我的價值在哪里？”夏紀突然抬起頭來問道。
“你開始思考自己的價值了，噗！”七殺很不給面子地笑了起來?，F(xiàn)在沒有帶著系統(tǒng)臉的他，因為擬真游戲接近100%的還原度而展現(xiàn)出出人意料的笑容。
“有什么好笑的?！毕募o瞪著他，每次問七殺問題就一定會出現(xiàn)某方面的損失，比如自尊。
“你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雖說有些人現(xiàn)實中和網(wǎng)絡上會有很大的性格反差，不過你這是本性暴露？”七殺卻沒有回答夏紀的提問，而是扯到了別處。
“對不擅長的事情，我都是這樣的?！敝啦粷M足七殺的好奇心，他是不會好好回答問題的，夏紀只好回答。
“你有很長時間玩游戲，證明并不是上班族或者學生，就算有收入也是可以控制時間的工作。行事果決，但是缺乏自信，一定程度的天真，如果不是太年輕就是不怎么和他人接觸，也就是宅在家里。啊，還有可以成為收入來源的才能，但是這份才能如果很好地發(fā)揮的話，應該不會讓你有多余的時間花費在網(wǎng)游上，畢竟一開始的你似乎對網(wǎng)游不怎么感興趣。再結合世紀封測賬號的情況，你的家境應該不錯，獨立的時候不是很順心，因而放棄了努力，有了一份固定收入就宅在家里，而其實你對自己的‘才能’耿耿于懷，才會不自覺地使用……”
“探究對方的現(xiàn)實，已經(jīng)不是惡趣味的程度了?！毕募o出生阻止了七殺繼續(xù)分析下去。
在游戲的世界里不談現(xiàn)實，這是一般玩家的共識，即使是現(xiàn)實里認識的人也很少會一邊玩游戲一般說現(xiàn)實。而探究對方的現(xiàn)實就更加惡劣了，即使七殺再可惡也不應該會這么做。
至少夏紀覺得這個家伙是個合格的玩家。
可是七殺卻繼續(xù)問道：“那么，你的這份才能是什么呢？”
才能。
這是充滿諷刺的單詞。
七殺分析的內容幾乎全中，夏紀確實在某項資格考試中落榜，然后就一直宅在家里，靠別的東西糊口。因為收入幾乎不需要他費心，所以他才會有大量時間需要打發(fā)。
他對網(wǎng)游本身也并不感興趣，只是單機幾乎沒有什么難度，無論是什么類型的游戲，只要掌握規(guī)律和數(shù)據(jù)，就可以完全預測。就連以劇本取勝的文字游戲也打膩了，最后他才會選擇玩網(wǎng)游。
“我能有什么才能？”
“你就是這樣，否定自己，然后能夠辦到的事情也自動放棄?！?p> “別說的你很了解我一樣。”
到底他們是進行了什么對話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明明是幾秒前的事情，夏紀卻覺得有點跟不上思路。
“我只要了解垂頭暮年就足夠了?！逼邭⒌氖种冈诓粩辔鑴又?，估計是在操作自己的界面，“所以我知道了，你不僅僅對數(shù)字很敏感，還很擅長各種數(shù)理領域的東西，簡單來說就是一臺人形超級電腦。”
“……！”夏紀出聲沒有反駁，只是靜坐在那里。
“啊，當然，這只是個比喻，如果真的是電腦那就太像漫畫設定了。不過相比其他人的才能……比如運動好的人戰(zhàn)斗起來有根敏捷的反應，當班長的人適合領導人之類的。世紀就算再厲害，終究也只是個游戲，是由無數(shù)的數(shù)據(jù)構成的，能夠解析它的人，就像是與它的程序員有了同等的權限，像是游戲中的作弊器一樣?！?p> “數(shù)理好的人，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我一個?！?p> “當然，但是像你這樣優(yōu)哉游哉玩游戲的卻不多。技術總是向著權力靠攏，有這樣能力的人早就是大軍團的高層或者自己有了一定的勢力。又或者不發(fā)揮能力，只是單純的玩游戲?！?p> 夏紀捂著臉，現(xiàn)在七殺似乎是回答了他的提問，但是為什么有種越來越偏離常識的感覺。
“只是為了這種事情，要花那么麻煩的方法來拉攏我？”無論如何夏季都覺得對方這種方式絕對是腦殼壞了的做法。
“當然，這樣也能說得通，畢竟讓你脫離現(xiàn)在的軍團，加入組織這本身就不合常理。這個組織一定非常特殊，必須要沒有軍團或者不能因為軍團立場而影響行動的人才能加入。比如我們這樣的組織。”七殺今天心情似乎不錯，難得沒有說出毒舌的話。
“主線任務？！”夏紀也開始思考起來，考慮到對方的行為的話，確實有這種可能。
“哦，這也有可能。不過在此之前就像你說的，無論如何這種方法太繞彎子了，不合常理。如果想找到你方法太多了，想要拉攏你先拉攏錢爺軍團更實在。唯一可以說明的就是想要得到你的那個人控制欲很強，強到不尋常的程度?！?p> “怎么不尋常？”
“比如他不允許你為了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出力，因此要孤立你?！逼邭⒌倪@句話讓夏紀心頭一震，有什么片段閃過他的腦海。
“先不提這什么……”夏紀實在說不出“控制欲”三個字，他們可是在玩游戲，又不是現(xiàn)實，即便是現(xiàn)實也沒人能夠完全支配其他人，又不是遠古時代封建社會之類的，“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被神話軍團救了，而且他們也沒機會有這樣的包圍陣了。如果真的是和主線任務有關的組織，他們應該也處于不能公開的情況，這也是他們要隱藏自己的原因吧？”
“暮年，今天你的腦子變鈍了，還是之前是被什么附體了所以變聰明了?！?p> 毒舌吐槽出現(xiàn)了……夏紀面不改色地想著。
“假設‘敵方’已經(jīng)達成了目的，那么現(xiàn)在的結果是什么？”七殺問道。
逆向思維。
現(xiàn)在的結果就是夏紀和毛球都沒事，并且和神話軍團建立了友誼，神話軍團可以從錢多多那里得到屬性藥品的優(yōu)惠購買權利以及其他必需品的優(yōu)先購買權，這是錢多多自己承諾的感謝禮。“敵方”的行動失敗，沒有能夠拉攏夏紀。
看上去是這樣，但是如果以“對方已經(jīng)達成目的”來思考的話，最大的收益者是……
“神話?！?p> 七殺打了個響指，認可了夏紀的回答：“非攻這個人很有意思，封測的時候他明明可以成為魔法大陸的霸主，但實際上卻故意保留實力，還讓魔法大陸軍團之間一直處于混亂斗爭的狀態(tài)，即消耗了有限的資源，又消耗了自己軍團的力量。就好像成為游戲第一從來就不是他的目標一樣?！?p> “你是說神話軍團才是主謀？他們軍團的損失那么大，而且如果瞄準我的也是他們的人，這場‘戲’未免也代價太大了吧？”
“正相反，只有蠢貨才會跟著對方設定的思路去思考。游戲里的人又不是死了就沒用了，能讓你心甘情愿地去要比強行拉攏你來的更有效?！?p> 你是說我是蠢貨么……夏紀努力不讓自己代入這句話，一年一時沖動砍了眼前這個白袍的治療。
“但現(xiàn)在時特殊時期吧？競技大會這樣的時候，因為無為的損失而失去奪冠的機會，這是本末倒置?！?p> “連稱霸魔法大陸的機會也能放棄的男人，會在意這種擂臺上的名譽么？暮年，你的智力已經(jīng)退化成草履蟲了么。”
變成草履蟲真是不好意思。夏紀在心里默默翻白眼。
“反過來說，正是因為這么夸張的損失，一般人都不可能覺得是他們的陰謀對么？”
“沒錯?！?p> “證據(jù)呢？”
“我又不是警察蜀黍，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p> “……”
夏紀默默扭頭。
也就是剛才的長篇大論全都是推測猜想甚至妄想。
“不過就算要行動也不一定非得這個時候吧？”夏紀最后還是對七殺這個猜測保留意見，畢竟這中間還牽扯到夜江南……他的朋友。
“你怎么知道這一定是第一次？暮年，你其實是為了拉低我的智商而故意問的吧。”
“……”夏紀把頭埋進膝蓋間，默默謝罪。
不是第一次的話，確實還有一次，而且……
“不要想太多，反正無論是誰感的最近是不會再有行動了。專注比賽吧。”
“呵，你也會認真準備比賽？”和七殺談到現(xiàn)在，這大概是夏紀唯一認同的話了。
“當然會，如果遇到有趣的對手的話?！?p> ……也就是說，其實還是不認真。
*
“你這混蛋，竟然切掉了密聊！”木羅椿一見到夏紀就撲過來給了他兩拳。
“情況緊急，情況緊急……唔！”夏紀捂著肚子，雖然說是游戲，不是真正的被打痛了，可是這種時候就算不同也要裝得痛一點，以免產(chǎn)生更大的悲劇。
“你的女人？”唯我長歌問道。
“哇哇！暮年你這個混蛋！花花公子！人渣！你怎么又有新的妹紙了！”妄想夜也在一邊起哄。
“阿夜我想砍了你?！毕募o以最快的速度把劍駕到了某貧血法師的脖子上。
“我知道的，這是你的好朋友，你的好友也就是大家的好友。你好我是天下第一的法師，妄想夜?！蓖胍古ゎ^向木羅椿獻殷勤。
“哈哈哈哈！暮年這就是你這兩個月的同伴？這人好二?！睂τ谕胍沟囊笄冢玖_椿的回答實在太傷人，傷到夏紀都同情地收起了劍。
然后夏紀才為他們互相介紹認識。
“嗯，那我先回去了。”和木羅椿打完招呼的唯我長歌就告辭了，她本來就是錢多多的“保鏢”，今天也沒法繼續(xù)練級，她自然要回去做本職工作。
不過對于唯我長歌，夏紀一直看不太透。
這是個值得依靠的伙伴，很強，但是絲毫沒有女性的柔和一面，如果不是世紀不能玩人妖，他真的要以為唯我長歌其實是個男人了。
“接下來一段日子我也會在圓心城，因為要比賽，不介意我加入你們吧？”木羅椿很自然地就融入到了他們之中，女孩子總是有聊不完的閨房話題。
“當然。”誰讓她是夏紀的“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