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jié)
跟隨亨利的四個外國人,包括說話嗡聲嗡氣的日耳曼血統(tǒng)的,都走到峰頂。從天游峰往下共有四條路,一條直路,兩條階梯路,一條游人踩出來的小路,看亨利五人的站位正是把四個方向全占了。
亨利回頭看一眼縮在后面的C國人,挑釁一笑,“沒其他人參與,瑞雅,我們開始吧?!?p> “還有一個,”卡藍一手奪過籃子,不理會小波特發(fā)出一陣尖銳的鳴叫,和撲棱著翅膀往手上啄的兇猛,一手把身邊的賀蘭往前推,“她去。”
“你......”賀蘭原本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比試,卡藍把莫瑞卡說得太好,說得賀蘭心動。沒料到卡藍橫加一手,把自己推出來。出來便出來,走回去未免示弱,賀蘭挺胸走到亨利身邊,面前一條直路,正正是一行人上山的路。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隨施鳴上山的人立即走出來,先是和關丙一起的兩個人,接著是那兩個一臉高傲的少年,就連施鳴也猶豫了片刻站了上去。留在觀賞臺就剩下林果果和潘立。
潘立左右啾啾,沖眾人打了個哈哈,要往卡藍身邊站,沒料卡藍身往旁邊一閃。潘立尷尬地留在原地。
“都去玩玩,年輕人多玩點才對?!比鹧耪姓腥?,兩名跟隨上山的卡詩雅人同時逼近潘立和林果果,兩人對視一眼,發(fā)現不上不行,唯有同時站上去。一時間,不過十平方的天游峰峰頂密密麻麻站了將近20個人。
目光尖銳的中年人站在觀賞臺前,向兩方平伸雙手,雙手同時往上,空中交叉。手臂交合霎那,亨利如離弦箭般,飛奔而出,其他人一愣神,立即往各個方向散開。
剛才選方向時,多數人選擇直路或者階梯路,但起步時卻不約而同擠向那條山間小路,草從被踩得東倒西歪,形成多條直通山下的標記。
峰頂上,賀蘭,潘立,林果果相視一笑,賀蘭當先走下選中的直路,潘立猶豫片刻,走上山間小路,卻不獨行一個方向,而是選擇腳印最多,草叢糟蹋得最厲害的方向走,林果果則是沿階梯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那副悠閑的模樣,真像是來旅游,而非面對一場比試。
賀蘭小跑往下,體內四股細線同時向四個方向散發(fā),體內獨留一股細線急速游走。選擇直路下山,一是因為曾經走過一趟,一路上的階梯,山石藏身處有印象,每每到可躲藏的地方,賀蘭提早放出細線探查。既然是有獎品的比試,賀蘭覺得亨利那幫人絕不會選擇公平競爭,路上阻攔,各種陰險招數肯定能碰上。若是瑞雅安排的獎品只有一個,恐怕C國人內部也得掙個頭破血流。
第二個原因,很簡單,賀蘭不識路,F省這個有名的風景區(qū),賀蘭只聞名,卻沒來過,從天游峰到九曲溪,到底怎走還是一團迷糊。
四股細線除了探查可能隱藏其中的敵人,還負責尋找。亨利那幫人對風景區(qū)很熟悉,只要找到他們,跟著走就是。選擇直路的人,只有賀蘭和亨利,一路往下走,賀蘭不信找不到亨利帶路。
細線飛速略過各式突出的山石,穿過草叢,飛快前延,漸漸散開成霧狀,身后兩股細線同時縮短,一股緊緊守在身側,一股在身后四處游走。第一次長時間操控細線進行同步不同操作,賀蘭沒感到疲累,反而帶上絲絲興奮,腦海內殘留的痕跡隱隱發(fā)熱,像是叫囂加快加快,再加快。
薄霧延展過山間,遠方傳來綽綽人影,兩道人影一合即分,不,賀蘭操控霧氣靠近,不是兩道人影,是三個人,兩個高傲的少年正圍攻日耳曼血統(tǒng)青年。高傲少年施展一模一樣的招式,卻從相反方向進攻,每拳每腿迅速往日耳曼青年身上要害招呼,日耳曼青年步步后退,已經落在下風,眼看就要被逼著掉進身后的深潭。
“哎呦哎呦,這兩人真笨,快要當落水黃雀了。”樹頂綠葉中一抹橙黃冒出來,兩只掛墩鴉雀交頭接耳。
“是啊是啊,老早看見有人偷偷摸摸下潭,我還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來玩潛水呢。原來他們這么陰險?!?p> “就是,就是,人類就是陰險?!?p> 賀蘭看得真切,連忙操縱薄霧要透過水面往下探,淡綠色的水面,水珠一粒連著一粒,排得滿滿地,沒有一絲縫隙,薄霧被隔絕在水面外,只能輕輕附在表面。賀蘭心急,霧氣被凝結,形成兩股細線猛力刺向水面。水面微波蕩漾,一聲輕輕的“咦”從水下冒出,一個不起眼的氣泡轉瞬消失。
其中一名高傲少年突然往后退,手臂搭上同伴肩膀,發(fā)力往后拉。與此同時,日耳曼人身體搖晃,大半腳掌露出潭面,兩手在空中亂舞,就像瀕臨落水的人不惜一切要挽救自己,另一名高傲少年不疑有詐,飛起一腳,踹向日耳曼人肩膀,眼看就要踢上,日耳曼人手腕一轉,抓中少年腳腕,用力往后一拉,自己身體一扭,竟然生生扭轉身體,高傲少年收力不及,同伴搭上他的肩膀往后拖的力量竟然不及下墜的速度。撲通一聲,掉下深潭。
潭面迅速冒出一串氣泡,片刻間無數水花飛濺,但不過十多分鐘,潭面漸漸歸于平靜。
另外一名少年緊緊注視潭面,見潭面沒氣泡冒出,不由得臉色急變,手指著日耳曼人,“你敢殺人?”
“殺人?No!我們是奉公守法的友人,而且你沒證據證明我殺人,你的同伴明明是失足落水?!?p> 少年咬著嘴唇,恨恨地盯了日耳曼人一眼,毫不猶豫飛身撲出,直插水下。
日耳曼人活動活動頭頸,“出來吧。我看見你了?!?p> 賀蘭心里一慌,細線不再硬碰水面,悄悄散開,附在水面,微微蕩漾的水面下,隱約看見有人在拉扯著什么。
日耳曼人又等了一會,“別想和我斗耐性,你再不出來,你那兩個同伴就得死在下面?!?p> 一直在身體后四處游動的細線突然發(fā)出一股顫動,是警告,賀蘭急忙往旁邊一閃,躲在一顆南方紅豆杉樹干后,放眼四看,四周低矮的草叢,竟然找不到一處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