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節(jié)
施鳴再一次大力揉揉自己的臉，兩側(cè)臉頰顯現(xiàn)一種不正常的紅暈。“就是這樣，很不可以思議，對嗎？”
“你確定？”
“確定。”
“小鳥摔傷，割傷，碰傷，我都可以處理，心理疾病，我覺得你還是找獸醫(yī)比較好?！辟R蘭委婉拒絕。
“英倫人找來很多獸醫(yī)。威廉，那個經(jīng)常送東西給你的英倫男孩，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就是一個持牌獸醫(yī)?！笔Q前傾了身體，“在國內(nèi)，我們能找到很多人，但在這里，我們也只有你和賈俊。曹直去找賈俊了，我來找你?！?p> “好吧。我去看看，但是我不保證一定治好?！?p> “盡你所能?！背晒α耍蛟S我們得到意外的收獲。最后一句，施鳴沒說，曹直等人費(fèi)盡苦心打探回來的消息，既是為了扇英倫人一巴掌，也為了未來的好處。
送走施鳴，小灰飛到賀蘭肩膀上，咬咬賀蘭耳朵，“心理疾?。磕氵€能當(dāng)心理醫(yī)生??？”
“先去看看，再作決定?！?p> “斯特斯的小鳥說的是斯特斯語嗎？哎，說話不通還治什么病啊?！?p> 賀蘭苦笑。
賈俊和賀蘭被安排分別與卡茨羅接觸?？ù牧_帶來的那對小鳥，羽色淡灰，外形與地球樹麻雀相似，但一雙異常大而碧藍(lán)的眼珠，明顯區(qū)別兩者。
“他們是斯特斯的萊茵曼，萊茵大陸上的曼鳥。”卡茨羅擔(dān)憂地看著一對縮在角落不停發(fā)抖的小鳥?！巴畞砜催^它們很多次，可惜它們很怕他。萊茵曼是熱情的小鳥，即便看見非同類，也樂意站在對方的肩膀上高歌，但現(xiàn)在，完全變了，它們一看見非同類靠近，就縮在一邊?，F(xiàn)在似乎連我也不能輕易接近它們。賀蘭，如果你能幫助它們回復(fù)原樣，你將得到我的私人交情?！?p> “我將盡我所能?？ù牧_女士，我能知道它們的名字嗎？”
“左邊，眼下有黑色印記的是卡曼，右邊的是卡卡?！笨ù牧_走到房間另一側(cè)，坐在高背椅上，“我必須留在這里，而你有兩小時?！?p> 賀蘭慢慢靠近兩只萊茵曼，曼鳥抖著身體，大眼睛里露出恐慌，甚至仇視。賀蘭蹲下來，和曼鳥平視，精神力細(xì)線放出身體，徐徐向曼鳥探出。
“嗨，你好?！辟R蘭用的是中文，房間另一側(cè)的卡茨羅顯然聽不懂這種語言，卡茨羅摸摸衣領(lǐng)的紐扣，那里有一個偽裝翻譯器。
“我是賀蘭?！辟R蘭用歡快的語調(diào)介紹自己，視線平和，臉上是友好的微笑。
曼鳥往后挪動身體，小身體貼著墻壁，大眼睛開始向四周探望，兩對小翅膀微微翹起，似乎面前的人一有非常舉動，立即逃走。
天堂島上小鳥解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大腦部分組織受到破壞，賀蘭首先把方向確立在曼鳥的腦部組織。捉了曼鳥做開腦手術(shù)是不可能的，但賀蘭從兩次與瑞雅交手中悟出一種方法。
瑞雅的精神力攻擊直達(dá)腦部，把不屬于記憶中畫面?zhèn)鬟f給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逆向操作，用精神力細(xì)線探測曼鳥腦部，感受它們腦里的畫面？語言不通，但影像卻不需要語言表達(dá)。
賀蘭盤腿坐在地上，曼鳥太緊張了，必須給它們一種假象，自己不會再前進(jìn)，不會傷害它們。
“諾，我就坐在這里。別怕?！辟R蘭故意用手敲擊地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吸引曼鳥注意。細(xì)線同一瞬間，穿過卡卡腦部。
小腦袋里筋脈，血管分布“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賀蘭需要的畫面顯示不出來。
不是這樣的。賀蘭思索，自己需要看見的，不是看大腦結(jié)構(gòu)，而是曼鳥當(dāng)日的記憶。怎么催生曼鳥回憶當(dāng)時的情景呢？
賀蘭回憶天堂島上細(xì)節(jié)，失控的鳥群，漫天飛舞的落葉夾雜鮮血，沙啞的聲音，藏在背后的老頭，一幕幕畫面飛速閃過，沿細(xì)線傳遞至曼鳥腦中。曼鳥卡卡兩只眼睛瞪大，絲絲的血紅沿眼球向四周延伸，小身體抖得更厲害，抓住地面的小爪子悄悄收緊，翅膀翹起至適合飛行的弧度。
細(xì)線在傳遞賀蘭的記憶，同時賀蘭看見陰暗的森林里，干瘦老頭嘴巴以一種奇怪的頻率振動，隨著老頭嘴唇振動的變化，越來越多小鳥聚集在老頭身周，痛苦地張大嘴巴，不斷在低空盤旋飛舞。
就是這些，曼鳥當(dāng)日也被挾持到鳥群當(dāng)中。賀蘭還要繼續(xù)細(xì)看，畫面一黑，連接曼鳥卡卡腦部細(xì)線傳來一聲輕微的“噔”似細(xì)線被拉扯斷。賀蘭心里正疑惑。猛聽見身后卡茨羅一聲驚呼，眼睛一抬一看，曼鳥卡卡直撲面門，尖尖的鳥嘴繃緊，兩翅膀平展伸長，眼看著就要沖著賀蘭眼前。
細(xì)線急速往外延伸，休息室里聽過的那段樂曲快速投射至曼鳥卡卡腦部。就在卡茨羅驚叫著，伸手搭上賀蘭肩膀，卡卡突然停下來，翅膀一扇一扇地，小腦袋晃了晃，大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迷茫。
成功！
樂曲源源不斷傳遞給卡卡腦部，族群的希望，呼喚如同絲絲細(xì)流淹沒卡卡腦中恐懼的記憶。卡卡慢慢降落地面，側(cè)著腦袋聽，聽得入迷。
賀蘭把記憶中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回響，樂曲的音符雖然不記得，但樂曲帶來的震撼，深刻在腦中，記憶的片段連同賀蘭自身刻意傳遞過去的美好生活，令卡卡的眼神從迷茫漸漸變得清晰。
“你做了什么？”卡茨羅又驚又喜，清晰感覺到精神力的波動，但是這股精神力沒造成任何的波壞，同時，心愛的卡卡似乎變了一些。
“卡卡，”卡茨羅伸手，慢慢撫摸卡卡背上羽毛。天堂島回來后，卡卡第一次允許非同類的接觸。“卡卡，我的孩子?！辫F娘子眼睛泛紅，伸出手掌要托起曼鳥?？ㄐ∩眢w一縮，幾步跳開，眼睛警惕地瞪著面前兩個人類。
卡茨羅失望，“還不可以嗎？”
“卡茨羅女士，我有辦法完全治好卡卡，不過我需要多和它們接觸幾次?！辟R蘭說得自信滿滿。剛才的只是實驗，找對了方法，再把小灰，小笨它們拉來，兩只從小生活在G市的麻雀活潑好動，仗著四只都是鳥類，小灰小笨應(yīng)該可以輕松接近曼鳥，再加上自己刻意傳遞的信息，曼鳥回復(fù)正常，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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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bǔ)完，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