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jié)
因為要在宇宙艦上待二十多天，賀蘭和潘立打開箱子，把平常用得多的物件收拾出來。曉明被放在大床上，一個人無聊地玩手指。
小曉明已經(jīng)能靈活翻身，四肢支撐身體在床上爬行。小孩子玩了一會手指，覺得無聊，爬到鳥籠旁邊，伸出手指逗弄兩只垂頭喪氣的小麻雀玩。
“喂，小子，別以為你是鳥語者的傳承人，我就怕了你。你敢伸手指進(jìn)來，我敢咬你一口?！毙那椴凰男』覔]舞翅膀恐嚇。
曉明張開小嘴咯咯笑，嫩嫩的小手指穿過鳥籠的縫隙伸進(jìn)去，要摸小灰的羽毛。小灰左閃右避，實在避不開就輕輕咬一口小手指。
曉明被咬疼了也不哭，反而把小手指伸得更深，不單要摸，還要捉小灰玩兒。
“喂！小子。”小灰尖叫，“沒看見我在反抗嗎？就算你是鳥語者，不等于我就要被你玩兒。再過來，你敢再過來，我，我就咬你一道口子?！毙』覛饧睌?，羽毛一根根豎起來。
困在另外一只鳥籠子里的大小波特睜大眼睛，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看一小孩一麻雀斗法。小笨理理身上的羽毛，慢條斯理說，“你就給一個小孩子摸摸羽毛又能怎么樣啊。真是的，多大的鳥，還那么幼稚?！?p> 小灰郁悶了，從來只有自己欺壓小笨，今天居然輪到小笨說自己的不是。小灰怒了，都是賀蘭惹出來的禍?zhǔn)?，要不是她，自己怎么會背井離鄉(xiāng)，要不是她，自己怎么被一個不足一歲的小孩子欺負(fù)。
“賀蘭，我跟你沒完。”小灰扯了嗓子尖叫。
賀蘭潘立同時轉(zhuǎn)身，看見縮在鳥籠一邊不敢動彈的小灰，不由得相視一笑。光顧著忙自己的事，倒是把四個小家伙忘記了。賀蘭打開鳥籠，讓四只小家伙飛出來，在小房間里舒展舒展翅膀。
小灰一沖出籠子，撲到賀蘭肩膀，對準(zhǔn)耳朵就是一陣亂咬，“小屁孩不學(xué)好，你有很大責(zé)任?！?p> 曉明懵懂地看著小麻雀一飛飛得離自己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伸長手臂怎么都夠不著，又聽見小麻雀吱吱喳喳亂叫，可能是鳥語者天生的感應(yīng)，曉明馬上露出一副極其委屈的神情，小嘴巴一扁一扁，大眼睛轉(zhuǎn)啊轉(zhuǎn)啊，一時兒功夫就充滿的水花。
潘立丟下手上的東西，抱起曉明，“小明乖乖，別哭。這麻雀不聽話，我們不和他玩好不好?！闭f著，又親又哄，又故意輕輕拋高曉明的小身體，逗他玩。
“慈父多敗兒！慈父多敗兒！”小灰捶著小胸膛，恨鐵不成鋼。
賀蘭只覺頭頂三條黑線直垂而下。自己和潘立就是名義夫妻，潘立怎么算怎么都不是曉明的父親啊。再看看那個一臉要哭不哭的小家伙。剛才穿梭飛船穿越大氣層時，賀蘭和潘立明顯對飛船和大氣層摩擦產(chǎn)生的振動顛簸感到不適應(yīng)，但這小家伙睜大眼睛，精神十足，不哭不鬧，還吵著要拉開窗戶看風(fēng)景。
看看小家伙手指上的所謂傷口，就是一個小小的牙印，怎么看也不像是被咬哭了。倒是鬧著要玩麻雀，小灰不理它導(dǎo)致的。
小家伙真會裝可憐啊。賀蘭心里想著，手上卻捉了小灰，放到曉明身邊，“小明想和小灰玩嗎？諾，小灰在這里，但是小明要小心哦。小灰的翅膀不能亂捉的。小灰的翅膀用來飛行，沒了翅膀，小灰就不能飛上天空?！?p> “飛飛?！睍悦魉贫嵌刂貜?fù)賀蘭的話，大眼睛里寫滿了疑問。
“曉明在床上爬是用手腳，小灰要飛行就用翅膀。沒了翅膀就等于曉明沒了手腳。”賀蘭舉起曉明兩只小手招了招，“沒了手腳就不能爬行了。曉明怕不怕？”
曉明歪了腦袋想了一會兒，不明白什么是怕，但他知道賀蘭舉起的手，是他用來爬行的重要“武器”，連連點頭。
賀蘭把小灰交到曉明手上。小灰尖叫著，“你想害死鳥，你想害死鳥?！?p> 賀蘭不客氣地輕輕敲一下小灰腦袋，“曉明多大的孩子，不懂事，要是他捉你翅膀了，你飛走就是了。聰明的小灰不會是連這點自保能力都沒吧?！?p> 小灰氣哼哼地扭過腦袋不理賀蘭。
曉明重新得到小麻雀，開心地彎起嘴角。潘立擔(dān)心小灰和曉明耍鬧，萬一小灰控制不好力度傷了曉明怎么辦。
賀蘭則不以為然，“曉明以后是賀家的傳承，了解麻雀，學(xué)會和麻雀相處對他來說很重要。而且，”賀蘭頓了頓，“到了卡詩雅，能陪伴曉明的只有小灰和小笨了?！边h(yuǎn)在星空的另一側(cè)，地球上土著麻雀能遍布星球，卻不能遠(yuǎn)渡星空。
潘立沉默，“我留下來陪曉明。小孩子總要有大人在身邊陪著?！?p> “我到外面走走，晚飯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但是曉明得喝牛奶，這里，”潘立左右張望一下，“房間里沒熱水?！?p> “我出去拿?！?p> 兩人有默契地停止剛才的話題。賀蘭推門而出，辨認(rèn)一下方向，往餐廳走去。
宇宙艦上的空間有限，相對應(yīng)的準(zhǔn)備的食物多數(shù)以膏狀為多。餐廳內(nèi)，兩名飛船工作人員，拿出兩個盆子，一管管膏狀食物整齊排列。
“左邊的膏體，蔬菜成份較高，右邊的膏體以肉類混合為主?！?p> “有沒其他的？”
盡管沒抱有太多的期望，但是這膏體，賀蘭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平日用的牙膏，不過是把外面那層鋁皮管換成透明的管。
“其他？”一個娃娃臉工作人員眨眨眼睛，“煮好的食物嗎？飛船上沒提供，就算是艦隊艦長，傷病的兵員都是吃這些。更何況這些不必那些煮好的食物差啊。那些食物你要吃很多才能提供充分一天的能量，這個只需要一管?！蓖尥弈樄ぷ魅藛T豎起一根手指頭晃晃?！敖?jīng)濟實惠?！?p> 賀蘭不抱希望了，“那有沒熱水。我身邊有一個小孩子，我要沖奶粉給他喝?！?p> 娃娃臉眨眨眼睛，“熱水？沖奶粉?。磕愕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