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jié) 對戰(zhàn)(二)
“對戰(zhàn)結(jié)束,我去了休息間,睡了一會?!?p> 潘立向賀蘭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小聲一點。賀蘭放輕了腳步,到洗手間洗了手臉,換上睡衣。潘立往里挪了一些,曉明躺在床中間,賀蘭側(cè)身躺在外側(cè)。歪了身子,親親睡得香甜的小侄子。曉明扁了小嘴,不滿意有人打擾自己的睡眠。小腦袋蹭噌被子,繼續(xù)吹著嘴角的小水泡。
“明天,我約了布吉和你對戰(zhàn),曉明我看著?!?p> “???”正瞇了眼睛準備重新進入睡眠狀態(tài)的潘立猛睜開眼睛。“對戰(zhàn)?”
“嗯。就是兩個人用精神力互相攻擊防御。尋找對方的破綻,突破防御,或者抵御對方攻擊。訓(xùn)練室有保護裝置,不用擔(dān)心傷了對方?!?p>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精神力???”
“上一次,在九曲溪那里,你突破瑞雅防御的那種方法,那就是精神力使用?!?p> “那次我根本沒用過精神力啊?!迸肆⒎碚龑R蘭,“瑞雅有用精神力嗎?我沒感覺出來。我就奇怪,一幫人在岸邊站著不動,我就是隨便選了一條木板站上去,誰知道它自己飄過去了?!?p> “那焰羅臉呢?”
“我沒用過它?!迸肆⒁荒樋鄲溃懊看嗡际亲约撼霈F(xiàn),自己消失。要不是朋友越來越少,我還不知道……”
焰羅臉出現(xiàn)有特定的規(guī)律。賀蘭想起上一次看見焰羅臉,正是自己想用細線試探潘立。
“受到攻擊,那張臉可以主動出現(xiàn)嗎?”
潘立搖搖頭,“我不確定。大概是吧?!毖劬σ涣?,“你攻擊我,看看它有沒出現(xiàn)?!?p> “這里?”賀蘭看看四周,“對練也不差那么一點時間。明天你和布吉好好練練,看看有沒感覺?!?p> 潘立展眉一笑,“對啊。明天你過來看我練習(xí)嗎?”
賀蘭搖搖頭,看見潘立一愣之下,兩眼失了神采,想想明天過去訓(xùn)練室看看有沒觀察室之類的,就算沒有,到休息室聽聽音樂也是好的。賀蘭捏捏曉明的小胖手掌,小孩子也過去聽聽,以后和那里的鳥類打交道,少不得要學(xué)習(xí)當(dāng)?shù)卣Z言。
“好,明天我們一起過去。”
潘立大力點點頭,閉上眼睛。賀蘭側(cè)了身子,把曉明抱著懷里,慢慢進入夢鄉(xiāng)。
聽見賀蘭呼吸平緩下來,潘立慢慢睜大眼睛。自己真像一個毛頭小子,恩,那種剛上大學(xué),第一次交女朋友的那種小子。休息室保持恒定溫度,潘立仍然感到兩頰發(fā)燙,身體內(nèi)像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
曾經(jīng)看見別人暗戀過一個女孩子,樣子已經(jīng)記不大清楚,只記得,女孩長發(fā)飄飄,笑起來臉上有兩個小酒窩,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別人曾向他炫耀,這樣的女孩子絕對是一個賢妻良母。潘立記得自己曾經(jīng)想過,這樣的女孩子陪伴一生,好不好?自己到底要一個怎樣的人陪伴一生,想了很久也沒想出答案。
歪歪頭,看看手臂外的睡顏,長發(fā)披肩,為一張小臉增添了幾分柔和。筆挺的鼻梁,猶如賀蘭的性格,外軟內(nèi)剛。雖經(jīng)挫折,仍一次次站起來,面對挑戰(zhàn)。是那種賢妻良母型的女孩子嗎?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不是記憶中那種柔弱的女孩子,卻是比那種柔弱的女孩子更讓人心疼,更讓人珍惜。
潘立覺得自己醉了,眼前的一切換上一層迷人的粉色。喉嚨一陣干渴,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嘴唇似有著無窮的吸引力,吸引一切發(fā)熱的物體。
潘立慌得轉(zhuǎn)身,不敢再看賀蘭。但,一股小念頭從腦袋深處慢慢延伸出來。她是我的妻子,法律上,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她,已經(jīng)承認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夫妻…….
干渴的喉嚨越加難以忍耐。潘立拉扯過薄被,蓋住頭臉,仿佛這樣就能不想不念。
不能這樣?
為什么不能?
就是不能?
連潘立自己都說不出為什么?一晚上就這樣掙扎著為什么中。第二天清早,賀蘭惺忪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潘立黑了一對眼圈。
“啊?你,你……”你太興奮,還是太緊張?
“嗯……就是想事情?!迸肆⒂帽蛔影胛孀∧槪唤o賀蘭看見臉上的紅燙。
賀蘭只當(dāng)潘立是緊張,安慰他,“就是隨意對練一下,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攻擊,可以讓布吉攻擊你,然后你防御。多嘗試幾次,肯定能摸到規(guī)律的。”
“恩,恩。”潘立把自己完全縮在被子里,含糊不清應(yīng)了。等聽見賀蘭起身進了洗手間,潘立才從被子里探出頭,長舒一口氣,氣正來到胸腔,還未呼出,猛看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住自己看,潘立一口氣噎在胸口,吐不出來。
“你,你,你……”
“啊?啊。啊,啊,啊……”曉明揮舞小手撲上來,口水順了嘴角滑到潘立臉上,“啊,啊,啊,啊?!毙∧诱f有多興奮,就有多興奮。
“哼,這個人,大晚上不睡覺,偷看你表姑姐,你小子還和他親熱,真白養(yǎng)你了。呼呼,困死我了?!毙』掖蛄艘粋€哈欠,小爪子理理毛。休息室的光線需要手動調(diào)節(jié)。四只小鳥習(xí)慣了地球上的自然光線,習(xí)慣了日出初升的光芒,日落昏黃的霞彩,習(xí)慣了光線的柔和改變,不習(xí)慣休息室內(nèi)忽明忽暗的光線。
四只小鳥一晚上睡不好,都在呼呼,一個接一個打哈欠。昨天晚上潘立的動靜自然被四只小鳥看得清楚無誤。
“什么鬼地方啊,我們還要待多久?”
其他三只盡管沒問,但眼珠子盯住潘立,非要討一個答案。
潘立不敢開罪四只小家伙,清清嗓子,嘗試著和小灰對話,“我說話你能聽見,明白吧?”
小灰一昂頭,丟給他一個不屑的白眼。
“就是,我們還要在這里待二十天左右?!?p> “笨死了,還說是鳥語者,難道你從來沒和鳥說話嗎?”小灰一扇翅膀,睡不好的怒氣發(fā)泄在可憐的潘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