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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志異

第六章 彩衣

海歸志異 大貓的餅干 3098 2010-03-04 09:35:31

    當我意識到這幾點,我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高聲喊叫,事實上我根本喊不出來,許是經(jīng)歷了剛才的實戰(zhàn)演習,這次我并沒那么害怕,反而開始想對策。

  這是估計就是白天我等了一天那主吧??此鞘裁礃拥牟苫ㄙ\了,要是風雅型也許看了我不對他胃口放過我也說不定,要是饑不擇食型就比較危險。

  我的路就幾條,一說服教育法,二伺機逃跑法,三謊話哄騙法,四奮力反抗法,五拖延時間等待救援,六玉石俱焚,估計焚得還是我自己。要是我隨身帶著面包屑也許還能像童話一樣留下線索,可童話就是童話,我只有像烤乳豬一樣被人扛著飛奔的份。

  不多時我們來到大街之上,這家伙也是天生當腳夫的料,干脆和安子淮組個組合當棒棒軍算了。

  然后看見一個紅燈高掛的院落,躍入院子熟練地走進宅子,里面一溜相似的門,門上寫著牡丹廳,芍藥廳等等。他走進一間房,關好門把我放在床上。

  我立刻明白了此地乃是古代紅燈區(qū)也是,好計!原來作案現(xiàn)場時妓院,就算是喊叫也不會有人相救,不知道其他女子怎么沒能提供這一重要線索呢?這采花大盜執(zhí)起蠟燭看了看我的模樣,呆呆地看了我一會,然后露了些失望神色。

  我心頭暗喜看來對我不太滿意。他拍了我肩頭穴道兩下道“你可以說話了。”我仔細看看他的樣子,二十多歲,長得倒是有幾分英俊,我暗叫可惜,你這模樣倒也可以騙不少美女了,何苦做這勾當,莫非這樣才刺激?

  “我有一身臟病,你不要碰我。傳染的!”我大聲喊道。

  他略略有些吃驚,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湊到床邊,俯視著我,眼神凜冽,“我只問你幾個問題,若有不實之處,后果自負!”奇怪,這家伙果然變態(tài)還要答題。

  “彩衣是不是還在海歸派?”

  這個倒霉的彩衣是誰???那幾個記不得名字的師哥師姐似乎沒有叫彩衣的啊?!拔沂莿?cè)腴T的,不太清楚?!彼凵駜春萜饋?,伸手揪住我衣領,“再敢騙我小心我剝光你衣服?!?p>  “別別,我說實話,彩衣在,在!”這年頭真話不信非逼我編瞎話,那就編吧,只盼別出什么岔子。

  “她果然還活著,她被老賊關在哪里?”

  “第三個院子的廂房里,專人守著,外人不能見?!?p>  那男子眼冒怒火,捏住我手腕。“老賊,殺你一萬次都死有余辜?!彼馍醮?,捏的我的骨頭咯咯作響,疼痛難當,我這倒霉孩子!

  “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海歸派新收的弟子十四,剛?cè)氡鹃T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里關著人其余的一概不知。你就是殺了我也沒法子?!彼蟮奈姨弁?,一時間我倒是硬氣起來,看樣子不是采花賊,怕心頓時減了幾分。

  “怪不得面生。”他沉吟片刻,掰開我的嘴巴,強迫我吃了一粒丸藥。難道是什么傳說中的淫物?我硬是含著不肯下咽,他一手撬開我嘴巴,一手拿過桌子上的茶壺,澆了進去。我口里滿是水,嗆得咳了起來,那藥丸滑溜溜地進了肚。

  “放心,七日內(nèi)那丸藥才會發(fā)作,今天的事不許吐露半分,回去想法子進到那屋子,告訴彩衣一句話,情比藕絲長。然后將周圍的環(huán)境結構統(tǒng)統(tǒng)告訴我,七日內(nèi)我若是救得彩衣給你解藥,若是救不得,等著腸穿肚爛。有消息來這找我?!?p>  情比藕絲長,等等,好熟悉的句子,那女子的歌聲!原來彩衣就是那睡夢中高歌的女子!她為何囚禁在海歸派?這男子是他的情郎么?一系列問題一下子充斥我的腦海。

  “怎么還不動彈,是不是等著我給你留個紀念?”那男子見我呆坐,威脅式地揚起眉毛。

  我一溜煙似的跑出屋子,看看門口寫著臘梅廳,我呸,趕緊跑出院子,一路聽得隱隱的男女調(diào)笑之聲,羞得我面紅耳赤。

  路不難找,很快我跑回了海龜派,這次院內(nèi)的燈火已經(jīng)熄了,萬籟俱靜,只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怪異氣味,我暗叫幸運,溜進院內(nèi)。摸進自己房內(nèi)。關好房門,不敢開燈,摸到床邊,正要躺下,突然撞到一具軀體!

  我這一天所受驚嚇實在不少,蹬蹬倒退兩步,正要發(fā)足狂奔,聽得熟悉的聲音低聲道“別怕,子淮?!?p>  一聽子淮的聲音,我頓時安心了不少,只覺得一天經(jīng)歷太多,忽地沒了力氣,險些癱倒在地上?!白蛱煳疫M去問了緣由,師兄說是走水了,我很擔心你,回頭找你不到,不知你去了哪里,附近仔細找了一圈不見你身影。只好來你房里看看,可巧你剛回來。你去哪了?”

  黑夜里看不見他的神情,但是聲音流露著焦急之情。

  “我——”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他扶坐到床邊,我全身酸痛,骨頭散架了似的,這一天走得路太多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可信,但是直覺讓我相信他。

  “你可認識彩衣?”

  “彩衣?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安子淮語調(diào)酸澀。

  我給他講了剛剛發(fā)生過的事情。子淮沒有做聲,隔了一會,緩緩道“他終究來尋她了?!比缓笏o我講了彩衣的故事。

  彩衣是師父的獨生女兒,掌聲明珠,樣子和我有幾分相似,所以我剛?cè)腴T時眾海龜?shù)目次已凵窆之?,沒準以為我是師父在外的滄海遺珠的。我三番幾次聽到的歌聲正是彩衣所為,而走入我房內(nèi),淚水滴落我臉上的的也是她。彩衣從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于是師父從來不讓她外出,甚至不叫她和外界接觸。有一年的冬天,臘梅開得特別好,大雪過后,彩衣穿了件大紅披風明燦燦地站在臘梅樹下。正巧碰見了來自江南給師傅送帖子的溫文少俠曾年初……

  子淮講到此節(jié),我哧地一笑。想起那漢子威脅我的言語,溫文曾年初少俠?

  子淮莫名其妙白我一眼,接著緩緩道來。本是天作之合美好姻緣一樁,師傅卻說什么也不同意,硬是棒打鴛鴦,甚至彩衣關了起來,沒多久彩衣就瘋瘋傻傻了。這樁事由本是本派私密,因此當我問起一眾師兄師姐一概推說不知。那幾日我聽的歌聲的確是彩衣所為。

  “即是溫文少俠,師傅緣何不同意,是少俠有什么暗疾?還是俠客外表光鮮窮得要命,兩人裸婚?”

  安子淮白了我一眼,“你這丫頭,什么隱疾,口沒遮攔?!比缓笥忠桓卑素缘臉幼訂柕馈笆裁唇新慊椤薄!皼]車沒房結婚叫裸婚嘍!說了你也不懂?!?p>  原來是老段子梁山伯與祝英臺,只不過這祝英臺最終卻落了這般下場,難道一個癡傻的女兒竟勝過一個出嫁的女兒?

  我隱隱覺得安子淮并沒有把全部真相告訴我,像一副拼圖,零落了幾塊,湊不出完整的答案。那個他背過的小女孩子是不是彩衣?

  他不說我也不多問,只問他肯不肯幫我忙。

  他倒沒爽快地一口答應下來,只是嘆了口氣,“何必強求”。我頓時怒發(fā)沖冠,我小命在人家手中你叫我何必,不幫拉倒,我自己來。

  安子淮看我怒氣發(fā)作,道“你先別急,我又沒說不幫你,你只管放心,我不會看你毒發(fā)身亡?!闭f完伸手握我右手。

  咦?難道是患難見真心,安子淮這是向我表白不成?

  我正兩腮紅暈做忸怩狀,只聽他說“你脈象平穩(wěn)暫無大礙,那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毒只管放心,我替你想辦法?!彼次乙谎塾值?,“只是你面色有異,不知引發(fā)了什么病癥發(fā)作?!?p>  我干笑一聲,抽回手掌,敢情安子淮還會這一手,真是家居必備,出門攜帶之良品?!拔医裉焯哿?,天過會都亮了,抓緊睡上一會。您先請吧。”

  安子淮囑了幾句,幫我關好門窗就去了。我只感覺這一天發(fā)生事情太多,累極倦極,全身像沒了骨頭,一閉眼就沉沉睡去。

  是夜反復做了些雜七雜八的夢,夢見彩衣穿那大紅披風站在樹下嬌笑,又夢見采花大盜劫了彩衣而去,彩衣一轉(zhuǎn)身卻又是我的臉,原來我與彩衣本是一人,我笑著拍手,這下可死不了了。

  朦朧中聽見哭喪之聲,然后被人推醒,我見又是安子淮,沒了好聲氣,說他越來越放肆了,沒經(jīng)過阿姨批準,怎么老往女生宿舍跑。

  他看著我,頭發(fā)濕濕的貼著面孔。我見他模樣有幾分性感,清醒了幾分,見他端了碗藥,才明白他一宿沒睡給我找藥去了,露水打濕了頭發(fā),胸口一熱,正想表達點謝意,以身相許什么的,他把藥遞給我,叫我喝下去。

  我乖乖把藥喝完,他看著我眼里有種奇特的悲傷,我笑著說,“不至于吧,我還沒死呢?!彼ǘǖ乜粗?,困難地說“彩衣不在了,昨天的火是她放的?!?p>  我撲通一聲,掉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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