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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志異

第十一章 第二個前情兒

海歸志異 大貓的餅干 2926 2010-03-09 21:51:04

    我離開房間,那老海龜把門管好,我將耳朵貼在門縫處側(cè)耳傾聽。又想起老海龜功夫不弱,萬一聽見我呼吸之聲更是惹人懷疑,幾番抉擇只好老老實實遠遠站在門外。

  老海龜叫我等,卻沒叫我走,我反復(fù)琢磨這等和走之間的差距有無空子可鉆。卻瞧見玎玲和紫櫻匆匆而至。暗自慶幸我剛才沒做蠢事。

  “師父呢?”紫櫻道。

  “和紅泊新月在房間里呢。叫我在外面等?!?p>  兩位師姐對視一眼,都帶了些焦急的神色,想是在猶豫是否進去。

  只聽房內(nèi)老海龜朗朗道,“玎玲,紫櫻,昔城都進來罷?!?p>  我暗嘆老海龜果然耳力非凡,耳聰目明。隨著兩位師姐進了房間。

  “衣服都準備好了么?”老海龜問道。

  “回師傅的話,衣服倒是穿上了,只是……”

  “只是什么?”

  紫櫻有些吞吐,看來這話叫她出口頗為為難。

  “只管說來?!?p>  紫櫻銀牙一咬,輕輕吐出一言,卻拋下個炸雷?!皦籼宜赖脮r候已經(jīng)有身孕了?!?p>  怪不得她有些發(fā)胖,怪不得臉上有些斑點,原來夢桃那時候已經(jīng)懷孕了,我們竟全然不知。我暗罵自己粗心,也越發(fā)覺得兇手殘忍?;叵肼牭降囊谎云Z,那男子會不會就是夢桃的情郎?

  老海龜面色如鐵,一言不發(fā)。隔了一會道:“這話今后一字也不許提,都隨我去大廳。”

  大廳里,眾弟子都到了,連幾個下人仆役也都在。我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唯獨少了安子淮。師父道:“夢桃在海歸派里為奸人所害,我海歸一門必上下一心,誓為其報仇雪恨。今后入夜酉時開始輪流值夜,不可大意。男女弟子均不得外宿,一旦發(fā)現(xiàn),立即廢其武功,逐出師門!”

  老海龜必是怒極才講出這樣一番話語。平日這老頭腰板挺直,慢條斯理,說起話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有時候頗為搞笑。但今天他這臉色我還是頭一次見,竟生出了些敬畏之心。

  突然門口白衣人影晃動,縱進屋內(nèi),眾人眼光齊齊轉(zhuǎn)向那人。我一看,正是安子淮那廝。心里不由得擔心起來。

  老海龜一見是他面沉如水,厲聲道:“你不在自己房里去了哪里?”

  安子淮神智似乎清醒了些,口齒也靈光了些,卻仍是規(guī)規(guī)矩矩雙膝跪下,扣了個頭才道:“弟子有罪,流連在外,本門師妹竟慘遭毒手,請師父責罰,但弟子一定為其報仇雪恨!”

  老海龜?shù)溃骸拔抑粏柲闳チ四睦??若有不實之處立即逐出師門?!?p>  安子淮朗聲道:“弟子德行有失,去了煙翠樓吃了花酒?!毖粤T目視前方,一動不動,并無一絲慚愧之色。

  安子淮此言一出,眾大小海龜一片嘩然,師父這不準外宿的話兒剛出口,安子淮便說了這番大逆不道之辭,同門受害,他卻流連煙花之地,因此他們的眼光里便多了幾分鄙夷。

  我知他不計名譽回護我,心頭一暖,又暗罵他是蠢材說點別的不行非要把這污水往身上潑。

  老海龜冷然道:“可否有人證?”

  “師父喚煙翠樓的柳枝姑娘一問便知?!?p>  大家又是嘩然一片。

  老海龜又道:“竹松,你去叫那女子過來。”

  何竹松領(lǐng)言去了,老海龜再不言語,只是冷冷盯著安子淮,并沒有叫他起身。大小海龜無人敢說一言,大家便僵在這里。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我站得微微發(fā)汗,只見何竹松帶著一女子進門。

  關(guān)于煙花女子的故事我實在看了不少,什么柳如是,蘇小小,李香君,陳圓圓,嚴蕊之類,中間不乏文采風(fēng)liu,驚采絕艷之輩。我來到古代還從未見過這等人物,因此格外好奇,伸長了脖子瞧那女子模樣。

  只見那姑娘著一身由簡單錦緞拼成的水田衣,梳一簡單發(fā)髻,帶一只果核曬干串成的瓔珞,左耳帶小指甲蓋大的珍珠,簡潔大方,并無浮夸耀眼之意。她膚色白皙,眼如春水脈脈情,唇若梨花齒噙香。我心中暗贊:這倒是個雅妓,知道淡極始知花更艷的道理!

  那女子娉婷而至,窈窕一禮,大方至極。

  老海龜竟瞧也沒瞧那女子,還是死死地盯著安子淮,卻問那女子,“安子淮可是昨日夜宿你煙翠樓?”

  那柳枝又唱了個諾,答道:“安公子本是奴家的??停蛉沾_留宿煙翠樓。”

  我突然之間咳了起來,咳到滿臉通紅。

  老海龜又問:“這安子淮幾更到,幾更走?”

  柳枝不慌不忙道:“安公子巳時到的,聽奴家唱了會小曲,吃了幾盞酒,待到寅時便走了?!?p>  老海龜又問:“中間他有無離開?可有證人?”

  柳枝答:“中間并無離開,不過證人也沒有,您切細想,哪有客人與姑娘行酒玩樂時還帶著旁人的。不過我的丫頭紅細在耳房候著,她可證明安公子未曾出我房門?!?p>  柳枝此言一出引得女弟子們神色忸怩,大有輕鄙之意。但那柳枝渾若不覺,態(tài)度自然。

  老海龜令紫櫻送柳枝出去,又吩咐侯非去問那紅細與煙翠樓的眾人。

  紫櫻眉頭微皺頗有些不情愿,勉強送了兩步。柳枝回頭哧地一笑道:“姑娘不必送我,只管我走后潑水刷刷我踩過的地便好。”紫櫻一向伶牙俐齒,這回竟訕訕地沒了言語。這柳枝真不是一般的鶯鶯燕燕!

  老海龜?shù)溃骸鞍沧踊葱袨椴粰z,有違門規(guī),念其入門多年,罰面壁一月,以示小懲。門中弟子再有犯著定不再饒!”然后命六師兄何銘安看著他去后院思過。

  我見老海龜初時極為震怒顯然是因為夢桃之死對安子淮生了疑,以為至少要受頓皮肉之苦,誰知只是面壁思過而已,大大出乎我意料。

  原來真的每個門派都有思過崖一說,想到思過崖便想起那岳靈珊小妹子冒了雪給大師兄送飯送酒的故事,又想到思過崖里魔教長老留下盡破五岳劍法的招式,不禁頗為神往,露了些輕松神情。

  老海龜命眾人散去,獨獨留下我,又問我為何早早趕去。我這回心里有了底,只道是多喝水,夜里起身去解手。老海龜也便放我去休息。

  我哪里還有睡意,心里惦著安子淮便偷偷跑到后院。后院本是三進大院之后的一獨立小院,我平時是極少來的,大致還知道方位,找了一會便找到那間弟子思過的小屋。只見大門已鎖,我不敢高聲叫喊,見還有個窗子,便搬了塊石頭墊在腳下輕輕叫安子淮的名字。

  叫了幾聲,安子淮便隔了木雕窗戶花板懶洋洋道:“行了,再喊狼都來了?!彼呓豢葱Φ溃骸拔艺f你怎么這么高,原來腳下墊了塊石頭?!?p>  “你還有心情說笑?關(guān)你一個月悶死你!讓你頓頓吃青菜蘿卜,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當肉吞下去!”

  他笑意盈盈地看我,我卻心頭一跳,沒在說下去。

  “你這丫頭好不識好歹,要不我干脆告訴師傅我昨夜不是在煙翠樓,而是在你的閨房里免了這牢獄之苦?”

  我晃了幾晃,幾乎掉下石頭。臉突然紅了起來,這家伙,不要老說這種話,害老娘的心臟休克!

  我勉強穩(wěn)定心神道:“你與那柳枝是什么關(guān)系?什么時候串通好的?”

  “柳枝和我早就認識了,她為人聰敏,一點即通,哪里用得著事先串詞,約莫大概時間也就是了,你以為都像你這么渾渾噩噩啊。這個先不提,我且問你,昨日你去了哪里,可聽到看到什么?”

  我還有些耿耿于懷他是柳枝的???,卻不知是怎么個??头?。對于這樣的曖mei關(guān)系我一向稱為前情兒。排一排這小子前情兒加上寧蘿有兩個了,詛咒柳枝早日成為他的遺孀。不過夢桃是不算的,盡管入門日子尚淺,我卻堅信他與夢桃一點關(guān)系也無。

  我不敢再問他與柳枝,便一五一十告訴他昨夜之事,待講到大師兄脫口而出“大概是慕容家的刀法”,他眉頭突然一皺,“怪不得師父疑我。你且放心,三日之內(nèi),師父必會放我去慕容家,要是大師兄判斷無誤,我必能替夢桃報仇雪恨!”

  我暗笑安子淮異想天開,廢武功逐出師門換成了一月監(jiān)禁,一月監(jiān)禁怎可能又換成了游山玩水去慕容家?這安子淮又和慕容家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正在出神之際,忽然聽得一把女聲,“安哥哥!安哥哥!”

  心頭一驚,一下子便從石頭上跌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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