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進攻河?xùn)|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便匆匆而過。
這天,一直沉寂的太原城城門洞開,從里面飛馳而出一支五百人的騎兵隊。這五百人各個鮮衣怒馬,盔甲明亮,刀槍鋒利。
騎兵們手舉著一桿大旗,上書三個大字:
征虜營。
準(zhǔn)備工作終于完成,玩家們超過了原定計劃,組織出了七萬新兵,再加上原先的兩萬多人,晉軍湊出了一支接近十萬人的大軍。
這段時間里,左良玉雖然投靠了李自成,但卻并沒有出兵,而是宅在武昌城中,遠遠地觀望著順西兩軍的對決。
其余各路明軍,也都紛紛避讓,仿佛順西兩軍交戰(zhàn)和自己無關(guān)一樣,主動撤出了雙方的交戰(zhàn)區(qū)域。
張獻忠兵寡,因此不得不據(jù)城防守,李自成則展現(xiàn)了強大的攻勢。但有著地利的張獻忠也不是那么好打的,雙方陷入了持久戰(zhàn)之中。
這是李定國用生命給玩家們換來的機會,原味饅頭自然不會錯過。
他親自統(tǒng)帥五百征虜營朝著蒲津渡而去。征虜營只是先鋒,他們的后面,十萬大軍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去年就是在這里,玩家和滿清沿著黃河展開了激烈的戰(zhàn)斗,而這一次,這里將再次成為殘酷的戰(zhàn)場。
五百征虜營衣不卸甲,星夜兼程地趕到了蒲津渡口,這里是河?xùn)|的平陽府和河西的重要交通樞紐,切斷了這里就切斷了平陽府劉芳亮向西的退路。
蒲津渡有三千順軍負責(zé)把守,這些人正是被多爾袞拋棄后投降了順軍的尚可喜和他的漢軍旗。
夜里,完全沒有防備的順軍守備極為松懈。尚可喜此時正在大營中酣睡,他夢到李自成奪得了天下,正在論功行賞,自己因軍功被加封為侯爵、權(quán)將軍。
大殿之上,無數(shù)人正用艷羨的眼光看著他,他露出謙遜的表情出列,來到大殿中央,跪下接受冊封。
忽然,大殿劇烈地搖晃了起來。他大驚失色,以為是地震來了,正欲沖上去保護李自成,再撈個救駕之功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整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四處都是火光,而且火越燒越旺......
“快,快救火啊!”尚可喜呼喊著從夢中驚醒。
然而,睡眼惺忪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睡的軍帳也燃燒了起來。
“什么呀,我還沒醒呢......”想罷,他又倒頭想要繼續(xù)睡,明顯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披堅執(zhí)銳的老嫗沖了進來,手中握著還沾血的長槍瞪著尚可喜。
老嫗眼神中的殺氣和槍尖的鮮血讓尚可喜猛地恢復(fù)了神智。但他依然感覺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怪異,以至于還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在現(xiàn)實里。
一個只有一米五,滿臉皺紋的老嫗,怎么可能穿著重甲揮舞一桿長槍呢?
老嫗顯然沒打算給尚可喜充足的時間去思考,她挺起手中的長槍便刺了過來。其凌厲的攻勢較之任何一個精銳的老兵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憑著本能,尚可喜一個鯉魚打挺躲過了這一擊,但他的手臂卻被劃傷,瞬間便有殷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這下可把尚可喜驚出了一身冷汗,也讓他徹底回到了現(xiàn)實之中。雖然他怎么也想不通這么一個老嫗是如何發(fā)出這么迅猛的攻擊的,但當(dāng)下也絲毫不敢托大。
他一個野驢打滾,翻身下床,來到自己陳列佩劍的架子前。
老嫗再次一槍,封住了他企圖拿劍的動作。他靈活地閃身躲避,同時借勢從床底下抽出一把短刀。
拿劍只是幌子,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手中有了短刀,尚可喜以一個弧形的步法再次避開老嫗的攻擊,迅速和老嫗拉近了距離。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長槍雖然是一寸長一寸強,但被貼身后便毫無用處。老嫗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她放下手中長槍,想要拔出腰間的佩劍。
尚可喜眼疾手快,一拳打在老嫗拔劍的手上,將剛剛拔出一小截的劍又頂了回去。同時,他的另一只手揮刀砍向老嫗的脖子。
這一刀十分兇狠,不僅快,而且傾盡了尚可喜的全部力氣。他相信,一個老嫗即便再怎么厲害,光拼力量也絕不是他一個精壯漢子的對手。
此時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近得幾乎貼在了一起,老嫗除了用手擋住尚可喜持刀的手臂外別無他法。但是靠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嫗的力量,能擋得住尚可喜嗎?
老嫗果然如尚可喜所料,伸手死死握住了他持刀的手腕。
“不自量......”還沒等尚可喜說完,一股恐怖的怪力便從老嫗的手中傳來,疼得尚可喜幾乎暈了過去。他感覺自己的手腕仿佛被一頭熊給捏住了一般。
老嫗咧開嘴沖著尚可喜笑了笑,她的口中黑洞洞地,一顆牙齒都沒有,怎么看都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可下一秒,老嫗便用力一扭,將尚可喜的手腕給卸了下來。
骨頭斷裂的痛苦讓尚可喜齜牙咧嘴地哇哇亂叫。
接著,老嫗轉(zhuǎn)身一個背摔,將高出自己兩個頭的尚可喜摔倒在地。
尚可喜此生看見的最后一幕畫面,是老嫗舉著他的短刀,刺向了他的脖子。同時,老嫗還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草泥馬的,差點翻車?!?p> 一代漢奸在此終結(jié)了他罪惡的一生。
老嫗自然是玩家,這個極具迷惑性的捏臉背后,實際上是一個滿級的近戰(zhàn)步兵,尚可喜死的也不冤。
在玩家和尚可喜搏斗的同時,整個兵營已經(jīng)是一片火海。征虜營對付區(qū)區(qū)三千毫無防備的順軍,基本上就和砍瓜切菜一樣輕松。到了清晨,順軍幾乎全軍覆滅。
打掃完戰(zhàn)場后,原味饅頭通知了后面的部隊來接管渡口,然后便殺向了下一個順軍的營寨。
短短五天的功夫,征虜營便清掃掉了黃河?xùn)|岸從蒲津渡到龍門渡之間的全部順軍據(jù)點,徹底切斷了平陽府和陜西方向的聯(lián)系。
第六天,蒲坂城向玩家投降。
其余各個州郡,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也都紛紛望風(fēng)而降。不過十余天,平陽府城便成了一座孤城。
盡管這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明朝的閃電戰(zhàn)打得劉芳亮措手不及,但他并沒有慌亂。他第一時間加固了城防,并宣布全城戒嚴,將城中所有十六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子統(tǒng)統(tǒng)征調(diào)入伍,以充實守城的力量,同時派人飛馬向李自成和陜西方向報信,請求支援。
收到求援信的李自成勃然大怒,他生氣的原因是懷疑劉芳亮謊報軍情。他怎么也無法相信,幾個月前還只有兩萬多人的晉王能夠突然拉出一支十萬人的隊伍。
這也怪不了他,換了誰恐怕都會懷疑是劉芳亮作戰(zhàn)失利,為了推卸責(zé)任才謊稱敵軍有十萬。
正常的動員能力確實做不到這一點,但玩家們擁有領(lǐng)主玩家和商人玩家的加成,還有具有超強動員能力的王莊制度,因此便創(chuàng)造出了這么一個奇跡,讓李自成始料未及。
不過李自成已經(jīng)提前派了三萬人前往支援,因此他覺得這些人已經(jīng)足夠,加上和張獻忠這邊的戰(zhàn)事吃緊,便沒有再加派援軍,只是去信長安,要求田見秀立即發(fā)兵,支援劉芳亮。
原味饅頭這邊,在控制了黃河后,他沒有急于進攻平陽,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打算進攻平陽。
他僅僅只是派大軍包圍了平陽城,便轉(zhuǎn)頭去視察黃河沿岸了。
望著將平陽城團團圍住卻不攻城的明軍,劉芳亮暗自慶幸。他覺得明軍之所以不攻城,是因為平陽城高墻厚,明軍擔(dān)心強攻會傷亡慘重,所以想耗死他。
而有先見之明的他早已囤積了大批的糧食,足夠他支撐很久。明軍不攻城,他反倒沒有壓力。只要等到闖王搬師,便能解平陽之圍。
他不知道的是,明軍之所以不攻城,害怕傷亡的確是一個重要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卻不是這個。
是因為原味饅頭不愿意殺了劉芳亮。
和尚可喜還有他手下的那幫漢奸不同,劉芳亮和他手底下的人馬,在原味饅頭心中,都是頂天立地的好漢。
劉芳亮戰(zhàn)功赫赫,為李自成立下了汗馬功勞,軍事天賦極高。
而且,在原本的歷史中,李自成死后,劉芳亮和他的部眾堅持聯(lián)明抗清,最后戰(zhàn)死沙場。
雖然和明朝立場不同,但絕對不失為一條好漢。
說到底,闖王的部下,都是因為明朝的苛政以及天災(zāi)人禍而活不下去的農(nóng)民,都是大明的百姓。如果可以不殺,那就盡量不要殺。
某位偉人說過,要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建立起最廣泛的統(tǒng)一戰(zhàn)線。原本歷史里的南明,不就是因為內(nèi)斗而滅亡的嗎?
所以,原味饅頭希望能夠招降劉芳亮,盡最大可能團結(jié)每一個潛在的抗清義士。
不打平陽府,原味饅頭把重心放在了阻擊順軍的援兵上。他日夜督造船只,為和順軍打一場黃河上的水戰(zhàn)而做準(zhǔn)備。
先圍點打援,消滅掉所有的援軍,才能最大限度削弱劉芳亮的抵抗意志。
而在長安的田見秀,在收到劉芳亮的求援信和李自成責(zé)令他援救平陽的命令后,連忙點兵出戰(zhàn)。
加上李自成給他送去的三萬援軍,他手中一共有五萬可用之兵。此時的田見秀也不太相信傳聞中的明軍有十萬大軍這一說法。
他更傾向于明軍依然只有兩三萬人,其余的都是拉來湊數(shù)的壯丁。
因此他的判斷是自己這些人馬應(yīng)該是夠了。于是他統(tǒng)兵來到蒲津渡口,大肆征調(diào)民船,又下令連夜趕造船只。
在順軍造船的過程中,明軍完全沒有阻止,甚至連一個明軍的影子都看不到。
田見秀心里更加篤定,明軍這是兵力太少,圍攻平陽之后,無力分兵黃河,便放心地繼續(xù)造船。
等船只造好,順軍便連帆千余艘,浩浩蕩蕩向著黃河?xùn)|岸駛?cè)ァ?p> 就在順軍抵達河中心的時候,突然見河對岸駛來了三艘明朝的軍艦。
這三艘軍艦一直隱藏在北邊,見順軍開始渡河,才駛出來阻止,因此田見秀事先完全沒有發(fā)覺。
不過看到了三艘軍艦的田見秀依然絲毫不慌,自己這邊有一千多艘船,就是三百對一,那也是綽綽有余。
于是,田見秀滿不在乎地下令向三艘明軍船只放箭。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三艘明軍艦船在順軍的弓箭打擊下,竟然紋絲未動,毫發(fā)無傷。
很快,三艘明艦就朝著順軍船隊靜悄悄地駛了過來。
等距離近了,田見秀才發(fā)現(xiàn)壞了。
這三艘明艦,是清一色的鐵甲艦,船身披了一層厚厚的鐵甲。
鐵甲艦真正成為海上霸主,要到十九世紀(jì),但其實鐵皮包裹的艦船在此之前早已出現(xiàn)。無論是明朝還是朝鮮、日本,都有建造這種先進的戰(zhàn)艦。
但東亞的鐵甲艦,無法遠航,在海中極易沉沒,加之造價高昂等原因,因此一直沒有成為東亞水師的主流。
不過在這黃河當(dāng)中用一用,還是沒有問題的。
早已料到會有水戰(zhàn)的原味饅頭,事先便偷偷準(zhǔn)備了這三艘鐵甲船,作為送給順軍的驚喜。
三艘明朝艦船靠近了順軍船只后,便用撞角狠狠地撞擊順軍的船只。三艘鐵甲艦就像三頭猛虎進入了羊群一般,肆意地橫沖直撞,將順軍船只撞得七零八落。
為了避讓明軍鐵甲艦,順軍的船只驚慌失措地四處逃散,但順軍足足有一千余艘船只,此時緊密地排列在一起,又如何能躲得開?
亂作一團的順軍船只爭先恐后地逃命,結(jié)果就跟在陸地上軍陣混亂之后沒有區(qū)別,互相傾軋,傷亡慘重。許多順軍被迫棄船跳入河中求生。
田見秀并不擅長水戰(zhàn),遇到這種情況,他也只能連忙吩咐船夫趕緊逃命。所幸蒲津渡口很窄,沒用多久順軍便逃回了岸邊。
經(jīng)此一役,田見秀再也不敢輕易渡河,只能望著湍急的水面,束手無策。
接下來的日子里,原味饅頭日夜不停地巡視黃河,不給順軍一絲一毫的機會,同時故意把順軍的俘虜送進平陽城去,讓他們告訴城內(nèi)的劉芳亮,順軍無法渡河,援軍無望。
然而這些并不能打倒劉芳亮,他不僅沒有打算投降,反而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