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東海依舊擋在水靈的面前,臉色卻漸漸變得難看,他剛想出言諷刺水靈幾句,卻只見水靈伸手一推,將他便硬生生的推開了些許的距離,她走出卡座的同時,低頭瞟了眼梁青林那難看的臉色,又看了眼怔愣愣坐在對面的王姿,揚了揚下巴,很是瀟灑道:
“你走嘛?”
王姿當(dāng)然得走,她是打算給水靈打工的,沒得賴在這里的理由,于是立即跟上水靈,兩人一同出了這間咖啡廳。
這個時候,水靈才有空關(guān)注還舉在耳邊的手機,她發(fā)現(xiàn)加多寶還沒有掛電話,于是又“喂”了一聲,問道:“你還在嗎?”
“啊,我還在呢?!憋@然,加多寶還沒掛電話也還沒離開聽筒,卻像是突然回神一般,聲音中含著一抹幽幽的味道,“你跟你的小男朋友吵架了!”
“什么?……”
習(xí)慣了加多寶那粗獷而直爽的聲音,這般充滿了幽怨的感覺,教水靈一愣,她正想著要怎么跟加多寶解釋,身后,長腿直立的梁青林卻是推開了咖啡廳的門,在陽光燦爛中,朝著她追來,待追到她的身邊,才是伸手攔住她與王姿的去處,滿含誠懇與歉意道:
“靈靈,我很抱歉,東海他那話不是有心的。”
“嗯,我知道他不是有心的?!?p> 有意的而已。陽光中,水靈一只手舉著手機,抬起眼簾看著這個英俊的少年,很久很久以前她曾經(jīng)喜歡過他,可是現(xiàn)在在她的心目中,她對他的喜歡已經(jīng)久遠到了一種很模糊的概念,她知道她曾經(jīng)喜歡過他,可是她早已經(jīng)忘了喜歡他是種什么感覺。
“靈靈,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變了?”
看著水靈目光中那陌生的疏淡,梁青林心中一痛,他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笨蛋,他喜歡這個姑娘,從第一次見到她,就一直在喜歡著,或者說,一直都在愛著,可是明明那個曾經(jīng)一和他在一起就會害羞的姑娘,不過才幾天不見,就突然變成了一個陌生人般,這讓他感覺非常非常的不好,于是有些驚慌失措,道:
“我們不是都說好了,會一起上京城大學(xué),會一起北上,會留在京城努力奮斗嗎?為什么你突然就變了?是因為你爸爸不給你錢讀大學(xué)嗎?可是我現(xiàn)在正在打工,這里的工資很高,我和東海其實就是為了替你籌集學(xué)費才在這里的……”
“沒變,我還是一樣會北上,我一樣會讀京城大學(xué),我也一樣會在京城努力奮斗,至于學(xué)費你不用操心了,我自己會賺錢?!?p> 有那么一瞬間,在梁青林那充滿了溫柔與痛楚的眼神中,水靈有過一刻的迷失,可旋即內(nèi)心一片愴然,梁青林沒有的記憶,她有,梁青林曾在床上差點掐死她,梁青林的眼中曾充滿了對她的嫌棄,梁青林曾拉著徐怡的手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原諒……
所以水靈還是那句話,初初相戀,年華正好,她很干凈,卻對梁青林再無戀意。
說完那句話,水靈便帶著王姿繞過擋在前面的梁青林,她的手機一直攢在手上,正低頭好奇加多寶為什么還沒掛電話,身后,就聽見薛東海在勸著梁青林,
“這種女的你還當(dāng)個寶做什么?沒見著她那一身的名牌?還有瞧見沒,她的手機用的都是橘子牌,青林你想想,一正經(jīng)姑娘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又是穿名牌又是拿橘子手機的,且一直都不受家里待見,能做什么好營生?肯定是被男人包-養(yǎng)了唄,我早就勸過你,水靈不如徐怡好,是你自己想不通……”
“薛東海,你嘴巴放干凈點,你哪只眼睛瞧見我被男人包-養(yǎng)了?”
一聽薛東海那話,水靈便忍不住回頭怒目而視。站在梁青林身邊的薛東海聞言輕蔑一笑,雙眸中滿含惡意,故意提高了嗓門兒諷刺道:
“兩只眼睛都看見了,怎么樣?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你的身家?你爸會給你買橘子手機?你那一身奈爾孫哪兒來的?還不是被男人包-養(yǎng)了得來的?虧青林還處處為你著想,拉了我一起在這里打工為你籌學(xué)費,嘁!”
其實在水靈的記憶中,薛東海說話一直都是屬于那種口無遮攔的人,但或許上輩子的她并沒有站在薛東海的對立面,也就是說并沒有對梁青林表現(xiàn)得如此冷漠,所以無法領(lǐng)略到薛東海這樣惡毒與幼稚的一面。
小小少年,初出茅廬,他恐怕還沒有真正領(lǐng)略到“包-養(yǎng)”兩個字的含義,就憑水靈這身本錢,包-養(yǎng)她的人,僅僅只給一只橘子手機與一身奈爾孫嘛?而且橘子手機還不是限量版的,一身奈爾孫滿打滿算才幾百塊,就這么點兒錢,夠包-養(yǎng)?!水靈會答應(yīng)被包-養(yǎng)??那她得多自甘下賤,得多廉價?。?p> 然而人的價值觀都是參次有別的,在水靈眼中根本不屑一顧的東西,在同齡的少男少女們面前,那就是名牌,就是天價,就是她被**的證據(jù)。
聽了薛東海這么一說,梁青林看待水靈的目光也漸漸有些不同了,帶了些譴責(zé)也帶了許多的痛楚,他無法在心中給水靈這一系列的行為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也就只能暫時相信薛東海的猜測。
可他對水靈的感官如何,又與現(xiàn)在的水靈有什么關(guān)系呢?雙眸冷冽的看著站在面前的這兩個少年,水靈閉了閉眼睛,此刻也管不了加多寶有沒有掛手機,她將白色小巧的橘子放在短褲口袋里,冷笑一聲,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在梁青林和薛東海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手臂一橫,很有技巧的推著身材高大的薛東海跌倒在馬路上。
一輛轎車擦著薛東海的頭皮呼嘯而過,車子在不遠處停下,司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從車窗伸出頭來指著薛東海與水靈就破口大罵,同樣被嚇出了一聲冷汗的梁青林趕緊上前將薛東海扶起來,沖水靈怒道:
“你這是在做什么?要殺人了嘛?”
“放心,我算好了距離,不會這么容易死的?!?p> 水靈精致美麗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乖張的表情,看著被嚇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的薛東海,嗤一聲,杏眼中含著一抹冰冷刺骨的不屑,道:
“我告訴你,薛東海,我就是被人包-養(yǎng)了怎么樣,言語是殺不死人的,真正能殺人的手段你還沒見識過,就算你再怎么詆毀我,我也穿著奈爾孫拿著橘子手機,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說罷,轉(zhuǎn)身看著一臉癡呆的王姿,冷聲道:“考慮好要和我簽約了,下午就到XX酒店來找我?!?p> 然后水靈便擦過王姿的肩,邁步往酒店的方向而去。有時候,人言可畏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作為一名姑娘,名聲這種東西其實比很多事很多物都重要,特別是生活在小地方的人,也許一個好的名聲,就能找戶好的人家嫁了,也許一個壞的名聲,從此注定一生的不幸。
水靈并不為梁青林看待她時那失望的眼神生氣,她生氣就氣在薛東海僅僅憑借一套并不怎么值錢的奈爾孫和一只價格并不高的橘子手機,就斷定她被人包-養(yǎng)了,而且還如此口無遮攔的到處宣揚,一點兒也不考慮到事情的真實性與一個姑娘今后的前途。
可是再想想,其實她的前途跟薛東海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不是沒有走出過社會的人,這樣口無遮攔的人上輩子還碰到的少嗎?甚至有些人根本與她無冤無仇,就是要詆毀她就是要陷害她,又如何呢?
只不過水靈重生回來,她一直都想干干凈凈的做個好姑娘,自給自足,堅強自信,獨立自主,懵然間被薛東海這樣詆毀,心中自然有些驚怒,可如果要自強自立,如果她要賺錢,如果她今后能賺很多很多的錢,那么勢必今后會遇到很多薛東海這樣的人,每一個她都要上去推一把嗎?
**************************作者有話說**********************
距離預(yù)產(chǎn)期還有58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