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這位涉世不深的同學(xué),水靈相當(dāng)?shù)臒o力,這會兒她連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梁青林卻還表現(xiàn)得一往情深,仿佛根本不管這是幾樓,一心只想將水靈往安全的地方帶。
眼看著梁青林就要不顧危險的從窗子里爬出來,水靈趕緊站起來,一只腳卡在空調(diào)置換機里面,一只腳懸空伸出去,身子也往空中傾斜,威脅道:
“梁青林,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p> “快下去把她弄回來,她不敢跳的?。?!”
薛東海抱著想往窗臺外沖的柏雄,沖梁青林急切的喊著。作為薛東海來說,其實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覺得自己害了水靈,一方面迫切的想要將水靈救回來以彌補自己的錯誤,然而心中又有些小小的埋怨水靈,他覺得水靈也太能小題大做了,這么點小事就拿跳樓來威脅,于是心中對水靈更加的不喜。
一團(tuán)亂麻中,梁青林已經(jīng)爬上了窗子,他的手中還拿著繩子的一端,仿佛正因為水靈與薛東海的話而進(jìn)退兩難,所以身子停頓在了窗弦上。水靈面色蒼白的看著梁青林,腦后的馬尾不知什么時候散落,5樓的風(fēng)吹得她發(fā)絲凌亂,她的神情中含著一抹認(rèn)真與決絕,冷聲,一字一句道:
“只要你敢出來,我保證跳下去,我不光自己跳,我死都要拉著你當(dāng)墊背的,梁青林你信不信?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害得我還不夠?我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霉才碰上你這么個極品?我算明白了,你其實比張己誠更可怕,張己誠對我的傷害可以讓我防備,可你和薛東海就這么不知不覺的捅了我一刀,讓我防不勝防,梁青林,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一點,你和你朋友的所作所為讓我覺得惡心!”
她知道梁青林是真心喜歡她的,她知道梁青林此刻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救她的,可是水靈的心倔強的對梁青林關(guān)上了門,不僅僅是因為上輩子梁青林對她所做的一切,更因為這位天真的少年如果將她帶回了房中,那就不是在救她而是將她往火坑里推。
所以無論梁青林表現(xiàn)得多么情深意重,實在對不起,她水靈不僅不感激,反而越發(fā)的厭惡,而她的每一句話都能讓蹲在窗弦上準(zhǔn)備往下跳的梁青林臉色白上一分,一時間,心生難堪的卡在原地一動不動。
而屋內(nèi)的情況比窗外對峙的兩人還要復(fù)雜,柏雄在薛東海的阻攔下,滿嘴的污言穢語,他已經(jīng)徹底走向了極端,即便面對警察即將到來的消息也堅持要操完水靈再說,眼見著水靈現(xiàn)在連求死的心都有了,事情鬧得這么大,張己誠怕是收不了場,一時心生懼意,便招呼也沒打一聲,丟下柏雄,帶著后面進(jìn)來的幾個小混混,趕緊的撤了。
事情肯定鬧大了,5樓的酒店懸空處站了個人,自然引人圍觀,更何況一樓還躺了個滿身滿臉都是血的保安,不光XX酒店下面圍滿了看熱鬧的群眾,連電視臺報社都來了人。
匆匆撤離的張己誠,自知是無法獨立收拾這局面的了,遂帶著小混混們一邊往酒店外跑,一邊給張樂彬打了個電話告之這邊的詳情,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非常時期,盡管張樂彬正在謀求上調(diào)不好打擾,可若這件事沒有張樂彬幫忙,這回張己誠怕是真得進(jìn)去蹲牢飯了。
他之所以能在潥水活得無法無天,還是依仗著自己這位親大伯派出所副所長的身份。之前他以找工作的名義帶了幾個姑娘去南城賣,也是有家長報案要抓他的,但還不是讓張樂彬給擋了回去,畢竟都是親子侄,若不給張己誠把事兒擺平,也有損張樂彬的名望不是?
張己誠帶著人前腳撤出了XX酒店,警察與記者便后腳涌了進(jìn)來,還在嚷著要操死水靈的柏雄很快便被警察制服,梁青林也從窗弦上被警察帶了下來,但水靈說什么也不肯聽從勸解從空調(diào)架回到屋子里,她的用意很簡單,若她就這么簡簡單單的回去了,那今日之事必然不了了之。
她太熟悉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了,張己誠跑了,柏雄雖然滿嘴污言穢語,可是那也只不過是被張己誠叫來的幫手而已。身為繼兄,張己誠的出發(fā)點是沒有錯的,水靈的確離家出走了,她是一個18歲的高三畢業(yè)生,長得又似花兒般的漂亮,繼兄因為擔(dān)心繼妹,帶著人來縣城尋她,情理上自然說得過去。
至于水靈被逼跳樓一事完全可以推脫在柏雄一人身上,就說柏雄見到水靈的姿色臨時起了邪念,逼得水靈不得不自殺以證清白,同樣說得過去。更何況也不知柏雄是不是毒癮發(fā)作,那在警察面前都絲毫不加掩飾的癲狂,就是最好的證據(jù),若水靈反過來說張己誠找她的目的就是將她賣到南城去做娼妓,有什么證據(jù)?
即便是有證據(jù),可別忘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張己誠的大伯在公安系統(tǒng)任職,而且最近在謀求上調(diào),張樂彬會允許在這緊要關(guān)頭被張己誠壞了好事嘛?恐怕即便張己誠是錯的,張樂彬最后還會反過來說成是對的,官大一級壓死人,說的就是這么個道理。
所以水靈一定要將事情鬧大,確保張己誠今后再也不敢將主意打在她的身上,所以即使她沒有尋死的心思了,也必須在所有警察與媒體的面前裝出一副尋死覓活的小白花樣子來。
“哥哥,哥哥說要帶我去南城打工,工資6萬多一個月,不要求學(xué)歷,只要我長得漂亮就行,還說工作很自由,想什么時候上班就什么時候上班~~嚶嚶嚶”
水靈很會演戲,只見她雙目發(fā)癡,飽含淚水,坐在5樓的空調(diào)架上,長發(fā)隨著高空中的風(fēng)飄舞,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上,她哭得那個傷心絕望啊,一副“你們誰都不要勸我,再勸我就跳下去”的姿態(tài),
“我~我其實心里是明白的,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會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定然不是正經(jīng)工作了,可是他每日來騷擾我,還~~嗚嗚嗚,還對我動手動腳的,他不光與表妹柳煙樹好,還想跟我好,可是~~可是~~可是我是他的妹妹啊,我們怎么能好?”
太禽-獸了,站在窗子里的所有人聽到這兒,哪兒有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的,但凡有些社會經(jīng)驗的就知道張己誠在哄人家小姑娘去做不正經(jīng)的營生,即便不是去做不正經(jīng)的營生,那也是想哄人小姑娘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