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笑紅塵
晴雪雖然不知道戴雅荷的手中有什么,但她剛才左手背在身后,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腳。加上她劍上的毒,也就不難想到,她的左手突然打來,肯定是帶著什么有毒的暗器的。
晴雪閃身讓過她抓來的左手,手中長劍出鞘,直接挑飛了戴雅荷手中的劍。晴雪反身抓住戴雅荷的左肩肩井穴,暗用內(nèi)勁,戴雅荷的左手就不自然的垂了下來。
晴雪順著她的胳膊下滑,抓住了她的左手,只見她的指縫之中,夾著那幾根很細(xì)小的針,看顏色就知道毒性不淺,晴雪當(dāng)即心頭火起,趁著她的左臂還沒恢復(fù)過來,直接把她的手腕、手肘、肩膀三處的接骨處弄脫了臼。
戴雅荷疼的渾身發(fā)抖,看向墨晴雪的眼神帶著怨毒,手中的長劍當(dāng)做暗器,擲向了墨晴雪。同時沒受傷的右手入懷,取出一包毒粉,向著晴雪的面部撒去。只是她并不知道晴雪的面紗是特殊的布料做的,可以化解毒性。
晴雪稍一閉氣,加上面紗的功用,直接就從這些毒粉中穿過,戴雅荷已經(jīng)疼的支持不住,沒想到勉勵灑出的毒分,竟然對晴雪不起作用。咬了咬牙,又拿出幾根剛才那種細(xì)小的毒針,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灑向了正沖過來的墨晴雪。
晴雪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女孩,竟然這么頑強,左手三處骨節(jié)脫臼的情況下,竟然還能灑出這些毒粉、毒針,還真是不能小看,那些毒粉可以不懼,但是這些毒針處理起來還是有些麻煩的。
晴雪快速的從懷里拿出一塊手掌大的羅盤,快速舞動起來,只聽幾聲細(xì)微的叮叮聲過后,這些針已經(jīng)沒入了腳下的泥土之中。
此時的戴雅荷已經(jīng)體力不支,見晴雪向她逼來,腳步踉蹌的向后退去,退到擂臺邊緣的時候,眼看就要跌下擂臺,沒想到晴雪一把抓住了她,使她免于跌下去,戴雅荷驚魂未定,就覺得右臂劇痛,原來晴雪把她的右手關(guān)節(jié)也都打脫了。
戴雅荷看向晴雪的眼神像要吃人,卻沒力氣說出話來,人也軟軟的倒了下去。晴雪雖然贏了這一局,但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沉郁、冰冷,一把抓起戴雅荷的衣領(lǐng),一起飛身下了擂臺。
把戴雅荷隨手丟在了最邊上的一個椅子上,晴雪看都沒再看她一眼,徑直向著另一邊的座位走去。對她來說,沒讓她在擂臺上繼續(xù)出丑,就是自己最大的忍讓了,心里翻滾的怒氣,剛才差點就把她的理智燒毀。
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擋住了去路,為首的是一名男子,身形甚是魁梧,后面還跟著幾個幫手,各個都是一臉怒氣的樣子,正惡狠狠的看著她。晴雪身后的戴雅荷虛弱的叫了一聲“天浩哥”,臉上幾行清淚滑下,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為首的男子快步上前,應(yīng)該就是她叫的天浩哥,著急道“小雅,你怎么樣了?你的手······”男子想上前查看,又不知如何下手,生怕更弄疼了她,只能心疼的看著她,在一邊干著急。
戴雅荷也不說話,只是一直在一邊流淚,兩條手臂軟軟的垂在身側(cè),明顯就是一副被欺負(fù)了的樣子。
最后,男子氣急的轉(zhuǎn)向被攔下來的晴雪,吼道“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狠毒,你到底對小雅做了什么?不就是個比賽嗎,你至于對一個小姑娘下這么毒的手嗎?”
晴雪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人群中想要走過來的冷孤星,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可以擺平。
人群中的議論聲又都紛紛而起,大都是說晴雪的手法太過狠毒的,對于一個小姑娘,不至于下這么重的手之類的。
剛才擂臺上的情形,真正看得明白的沒幾個,戴雅荷的那些毒針太小,還有毒粉,離得那么遠(yuǎn),更是看不清楚的;再加上幻陣?yán)飿淠镜难谧o,雖然臺下的人看不見樹木,但還是有一定的遮擋作用,所以只有置身其中的晴雪最是清楚。
晴雪就這么站著,既不回應(yīng)男子的話,也沒對周圍一片的討伐之聲有所回應(yīng),更沒看戴雅荷一眼,就像周圍這些人都不存在一樣,看到她這個態(tài)度,圍觀的討伐之聲更甚。
就在這些議論聲中,卻突兀的傳來一聲略帶調(diào)侃的男聲“見過眼瞎的,沒見過這么多有眼無珠的,也不知道剛才看了半天,這些人都看出了些什么,就在這里跟著人家人云亦云起來,我說小風(fēng),你要是哪天也這樣了,可別說認(rèn)識我哦”
大家紛紛尋找說話的人,最后發(fā)現(xiàn)是兩個年輕的男子。說話的男子一身海藍色儒服,公子巾束發(fā),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一派書生打扮。
此人見大家都看向了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犯了眾怒而有懼色,反而是滿面笑容的上前幾步,走到晴雪面前。對著晴雪深施一禮,道“姑娘有禮,在下笑紅塵有禮了,姑娘莫跟這些無知之語置氣,正所謂‘謠言止于智者’,在下相信姑娘是一位智者,而非庸人”
晴雪覺得這個笑紅塵很是眼熟,但肯定不是在游戲里見過的。再說他的名字,分明是一位玩家,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只能先回禮,道“在下墨晴雪,多謝笑公子好言開解,‘清者自清’這些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他們兩個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更不干了,這笑紅塵前前后后的把眾人都嘲諷了一遍,哪個肯甘心被說的如此不堪?今天他要是不給個交代,怕是走不出這個地方了。
眾人紛紛要笑紅塵給個交代,剛才那名男子也看向笑紅塵,語氣不善“這位笑公子是吧,在下向家莊、向天浩,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這妹子被打成這樣,還是我家妹子的錯了?今天兩位不給我個合理的說法,我向某人也不是軟柿子,哼!”
向天浩的威脅之意很明顯,向家莊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氣的,尤其是在玩家之中。因為這就是一個玩家?guī)团?,向天浩就是這個幫派的副幫主,所以他這句威脅,可不只是說說那么簡單。
沒想到笑紅塵聽了這話,竟然哈哈大笑,笑完了才道“我還真不知道,上擂臺比武之前簽的生死狀是何意呢?”
笑紅塵的那個同伴癟了癟嘴,不屑道“擂臺上刀劍無眼、各安天命,立字為憑,概不追究,你這都不知道?哼!”
笑紅塵也不惱他同伴多的態(tài)度,而是贊揚道“小風(fēng),不愧是我的朋友,就是比某些人聰明”說到這里,眼睛還有意無意的瞟向了向天浩,只把向天浩看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才繼續(xù)道“剛才擂臺之上,那位戴姑娘的劍可是不同一般的,劍身反射出幽藍色的光澤,這說明那把劍上是啐了毒的,不過是一場比試,不是生死相搏的戰(zhàn)場,何苦劍身淬毒這么歹毒?
再有,剛才我正好是在戴姑娘的身后觀戰(zhàn),又正好戴姑娘是背著陽光的,所以剛才她在手里藏針的時候,被陽光反射了一下,不巧又被在下看到了。
我想墨姑娘之所以卸她的左手關(guān)節(jié),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笑紅塵說到這里,看向了晴雪。
晴雪微一點頭,手掌攤開,掌心中正放著一枚碧綠色的細(xì)針,這是最后的時候,晴雪抓到的。
笑紅塵看了看晴雪手中的針,正想伸手拿過仔細(xì)看看,沒想到晴雪卻收回了手掌,笑紅塵疑惑的看去,晴雪才解釋道“此針有毒,公子還是不要碰了”
笑紅塵這才發(fā)現(xiàn),晴雪拿針的右手在冒著白色的霧氣,想來她這是在用內(nèi)勁封著這根針的毒性。帶著謝意的對晴雪點點頭,這才道“多謝姑娘提醒,不知姑娘可知這針上淬的是什么毒?”
晴雪點點頭“七蟲散,中毒者會渾身疼癢難忍,若是醫(yī)治不及時,會全身潰爛而死”
晴雪這話說完,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又轟然炸開。眾人這次的矛頭顯然改變了方向,都指向了戴雅荷。
向天浩見此,冷哼一聲“既然墨姑娘見多識廣,武藝出眾,自然不會中了小妹的這種小玩意兒,把她制服也就算了,可你這出手也未免太狠了”
晴雪還是沒有理會向天浩,笑紅塵卻冷哼道“這么歹毒的東西也叫小玩意兒,向副幫主還真是會說話。今天這是墨姑娘武藝出眾,才沒有被害,那要是她今天的對手不是墨姑娘,而是其他人呢?
再說了,你口口聲聲說對一個姑娘家不該如此,那墨姑娘也是一個年輕姑娘家,她怎么就能下的了如此毒手?這到底是誰更歹毒?
還有,剛才我離戴姑娘最近,我可是親眼看見她在左手受傷的情況下,還向人家墨姑娘又是撒毒粉、又是撒毒針的。
墨姑娘心善,只是卸了她兩只胳膊,讓她受些接骨之痛就算了,我想要是換了別人,借著上臺之前立的生死狀,殺了她也沒人好追究什么”
笑紅塵這些話說完,圍觀的人徹底倒向了晴雪這邊,紛紛出口幫著晴雪和笑紅塵,向天浩見事已如此,只能長嘆一聲,抱起戴雅荷,向云陽城的方向而去。
晴雪本不想跟這種是非不分的人說話,但想到師父在江湖上的名聲甚好,人人提起都是敬仰,自己也要留個好名聲,免的連累了師父。這才開口道“盡快給她找個接骨大夫,她的關(guān)節(jié)只是脫臼了,接上就沒事了,記住,要在六個時辰之內(nèi)”
向天浩的腳步頓了一下,才說道“多謝提醒,小妹得罪之處,我代她向姑娘道歉”
向天浩這幾句話一說,晴雪僅存的怒氣也就消減了,“不用,你還是勸勸她,這種歹毒的東西自保還可,實在不該主動拿出來傷人,下次再讓我撞見她用這個害人,我還是會出手教訓(xùn)她的”
向天浩的臉色沉了沉,但還是嗯了一聲,抱著戴雅荷快步離去。他心里清楚,此時于他不利,剛才那句道歉,不過是不想壞了向家莊在江湖上的形象,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說吧,江湖上這么亂,誰能保證誰不出個什么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