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宣吃驚的發(fā)現(xiàn),他辛辛苦苦才治好的一城病患,竟然又回來了。
就在昨夜天黑之前,他觀望整座城池,還能看到此城氣機一片清朗,瘟氣全無,可只用了一夜時間,那一城清氣之中,再次暈染了絲絲黑氣。孟宣知道,這就是那瘟氣,代表著城里有很多人已經(jīng)再次染上了瘟病,雖然現(xiàn)在還弱小,但很快就會再次壯大起來。
“公子,出了什么事?”
正在與書院幼童依依不舍的告別的寶盆,看到了孟宣的臉色,立刻知道出事了。
“帶孩子們回去!”
孟宣再次回到了書院,眉頭緊皺,在院子踱起步來。
“全無道理啊,我拔除的瘟氣,沒有再次復(fù)發(fā)的道理……”
孟宣緊皺著眉頭,雖然之前聽項乘歸說了瘟氣會重復(fù)感染,但卻沒想到自己治好了的人也會如此,世間治病之法無數(shù),大概沒有哪種方法,比大病仙訣更徹底了,他是直接將病氣從體內(nèi)拔出來,干干凈凈,沒有殘余,若非情況極其特殊,不然根本沒有復(fù)發(fā)的道理。
可是瘟情既然再次起來了,那自己這兩天兩夜,豈不是白忙活了?
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孟宣祭起了三十三劍,身形頓時化作一道流光飛上了高天。
一眾小童見了,頓時都驚呆了,半晌之后大叫:“哇,神仙……”
“不愛笑的哥哥是神仙……”
“大將軍,你是神仙哥哥的護法神將嗎?”
寶盆一呆,苦笑道:“不是護法神將,不過我是神仙的師爺……”
孟宣飛在空中,展開急速,繞諸城而飛,自高空觀察下面的病氣濃淡走向,漸漸的,一個猜測從他心里升了起來,直到差不多確定了此事,他才完全放下心來,御劍回到了書院,適才的一臉沉重卻是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喜色與高昂的戰(zhàn)意。
“小先生,情況如何?”
老儒生緊張的問道。
孟宣笑道:“沒錯,我很確定,不管我們怎么治,瘟氣都會回來的……”
“那……你還笑?”
老儒生胡子哆嗦,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孟宣笑道:“正因為這樣我才笑,因為可以除根了!”
“嗯?”
老儒生與寶盆都一臉疑惑的看向了他,孟宣也不賣關(guān)子,直接道:“我適才在高空觀察地面,發(fā)現(xiàn)有八成可能,昭陽郡瘟氣太盛,已經(jīng)滋生了一只瘟神,正因為有這瘟神存在,所以瘟疫才越發(fā)的厲害,治好了都沒用,只要人在此地,病氣便會反復(fù)發(fā)作……”
“瘟神……傳說中的病魔?”
老儒生嚇壞了,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錯!”
孟宣點了點頭,道:“天地玄奇,靈氣之中會蘊含神性生靈,而邪氣滋生之地,也會誕生邪魔,這昭陽郡地界,陰氣滋養(yǎng),便已經(jīng)誕生了一只瘟神,只是現(xiàn)在它還沒有成氣候,只是本能的散播瘟氣,也幸虧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它,不然等它長成,便會游走人間,為禍一方了……”
“這等妖邪,乃是大亂之世才會出現(xiàn)的啊,這可如何是好?”
老儒生急的開始轉(zhuǎn)圈子。
孟宣卻微笑道:“不必擔(dān)心,我會去斬了他!本來我還擔(dān)心,以我治病的手法,速度實在太慢,救不得這一郡百姓,但現(xiàn)在卻放心了些,斬殺瘟神之后,瘟氣自散,這些病患,用普通藥材也能治得好了,到時候我們也不必這么辛苦,請些凡醫(yī)來也就是了……”
“斬瘟神?”
老儒生眼睛瞪圓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
孟宣笑了笑,不再與他說什么,直接祭起飛劍,便帶了寶盆沖天飛起了。
“公子,就算你發(fā)現(xiàn)了瘟神,也不必這么開心吧?”
飛在空中,寶盆有些不解的問道。
孟宣則哈哈一笑,道:“你說一個修者,忽然看到了一株寶藥,會不會激動?”
寶盆呆了一呆,不知道說什么了。
在仙門呆了這么久,翻閱了無數(shù)典藉,他自然也漲了見識,對仙門常識非常了解。
世間靈藥,雖是稟天地靈氣而生,卻都是年歲不過千年的。
千年之下的,才稱靈藥,而過了一千歲的,便稱寶藥了。
至于過了萬歲的,便是神藥了。
寶藥與靈藥,同是草木之質(zhì),但藥效卻不可同日而語。
一株一千歲的寶藥,抵得上十株九百九十九歲的靈藥。
一千歲是個檻,就跟真氣九重的修者與真靈境的修者差別一樣大。
對孟宣來說,病氣是為靈藥,這滋生出來的瘟神,便是寶藥。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只瘟神,能煉出幾等丹來。
最關(guān)鍵的就是,這只瘟神明顯剛剛成形不久,甚至還不懂得隱藏自身的氣機。
若是仙門之中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一株寶藥,會出現(xiàn)什么情景?
只怕整個圣地,所有有實力的真?zhèn)鞯茏佣紩叭帄Z,打破頭顱,血流成河。
而孟宣發(fā)現(xiàn)了這只瘟魔,心情也差不多,只是不用擔(dān)心有人跟他搶。
“運道,真是運道,我現(xiàn)在有些相信好心有好報這句話了……”
孟宣忍不住長笑,換來了寶盆的一個大白眼。
“便在此處了……”
孟宣繞天飛了兩圈,卻見一郡之地,所有的瘟氣,都呈漩渦形狀,隱隱指向了一處所在,若是仔細盯著瘟氣看,便能發(fā)現(xiàn),每過一段時間,那瘟氣都會向漩渦中心收縮,再過一會,又會擴散出來,就像是有人在吞吐瘟氣,一吸一吐,吸納天地,氣象驚人,幽森可怖。
孟宣便是通過這種現(xiàn)象,猜測此地有瘟神滋生的。
“走吧,斬瘟神,救黎民……”
孟宣吁了口氣,冷笑一聲,開始向下落去。
二人向著瘟氣形成的漩渦中心飛去,剛剛靠近,孟宣忽然心里一凜,沒有直接落下,而是向遠處滑翔,在漩渦中心十里左右的地方落了下來,他皺著眉頭,自語道:“竟然有法陣守護,此魔尚未長成,想來不是它布下的,沒準是個天生的法陣……”
他運起觀氣術(shù),開始自滔天瘟氣里,觀察法陣的運行軌跡。
“沒錯,果然是個天生法陣……”
孟宣心里有了數(shù),法陣這東西,不一定是修者布下來的。
實際上,世間最初的法陣,就是天地生成的,當年大禹皇治水之時,觀測天地走向,破解了天生法陣運行的軌跡,這才給世間修者留下了一門傳承。
天地生成的法陣,往往便有靈物滋生,而瘟神,其實也是一種靈物。
天地沒有正邪之分,由它滋生出來的,都是靈物。
天地生成的法陣有個特點,要么極復(fù)雜,要么極簡單,對寶盆來說,破解開來不算難事。
其實這等程度的法陣孟宣自己也能破,只不過有了寶盆之后,他卻是懶的再鉆研了,法陣是世間最大的傳承之一,玄奧艱澀,不花大功夫是學(xué)不好的。
寶盆大感興奮,對于他來說,有法陣可破,可以說是人生最大樂趣之一了。
隨破隨進,二人很快便深入了法陣之中。
感覺周圍瘟氣愈來愈重,孟宣也將三十三劍祭了起來。
漸漸的,他們靠近了一片土壤黑紅的荒山,亂石堆棄,寸草不生,種種刮骨一般的陰風(fēng)平地而生,陡乎出現(xiàn),襲卷一方,卻又寂然散去,歸于無形。
“原來如此,這里就是那傳說中的古戰(zhàn)場中心了吧?當年的殺伐之氣,侵蝕地面,已經(jīng)在地下形成了一道陰脈,平時還不算什么,隨著這一次昭陽郡瘟疫大起,便在此地滋生了一只瘟神,幸虧我來得早,不然待它成了氣候,一定比普通的瘟神更難對付……”
孟宣心里嘆著,向?qū)毰枋沽藗€眼色,兩人便一起向天生法陣陣眼走去了。
陣眼所在之處,一定就是這瘟神藏身之處。
“寶盆,呆會見著那瘟神之后,你就……”
孟宣低聲與寶盆說著,寶盆聽了鄭重的點頭。
它雖然膽小怕事,但也懂得分什么時候。
像這等斬妖除魔,為百姓謀平安的事情,即便孟宣不許他動手,他也要主動摻與的。
而且他雖然不修武法,不修術(shù)法,但一身蠻力,尸魔之軀,還真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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