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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戰(zhàn)王

第250章 敘舊

不朽戰(zhàn)王 紅黑路德 3051 2014-01-24 00:10:16

    余音散去,那淡淡的憂傷也收攏了起來。朱來轉回身,憂郁的眼神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他微笑著望向了齊朗?!澳阍摱嗵尚┤兆拥?,惹禍精?!彼p松地說,就好像齊朗惹下的禍事,只是打碎了個青花陶瓷碗那么簡單,“你現在看上去很像霍恩公國的不死戰(zhàn)士。你見過他們的,不是嗎?”

  朱來說的沒錯,齊朗見過那些躲在繃帶里的白色家伙,就在海斯城,就在那次幾乎丟掉性命的營救行動中。謝天謝地,也就是那次行動,他認清了這位看似游戲人間的大明星的真面目。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齊朗現在并不想去回憶往事,也并不想回答朱來先生那可有可無的問話——只有一種沖動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冒出來,慫恿他,撲上去,和那位大明星緊緊地擁抱。

  齊朗向前邁出了兩步。但他又停下了腳步。他記得自己和朱來先生大概只見過兩面,而且那兩次會面還稱不上令人愉快,于是他又猶豫了起來。

  但朱來先生已經向他張開了手臂,像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朋友,或者更恰當一些,像個親切得不能再親切的長輩。就那樣面帶微笑地等在那里,等在水晶棺旁。

  沒必要再猶豫了。齊朗沖了上去,像個毛手毛腳的愣頭小子,撲了上去。

  “再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朱來先生!”

  “我也一樣?!敝靵硇χf,狠狠地抱了抱齊朗,但他的擁抱動作控制很精確,尤其避開了齊朗的額頭,因為那里新近又多出了很大的一個傷口?!拔乙詾槟氵€得過上一陣子才能醒過來。”朱來仔細打量了齊朗幾眼,那種眼神幾乎讓齊朗想起了庫姆醫(yī)生,“那個結結巴巴的小醫(yī)生告訴我說,你大概需要兩個月才能醒過來,甚至還有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他真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永遠見不到你活生生的樣子呢。”

  “他叫呂囂……他回來了?你應該和他的祖父很熟悉?!饼R朗已經不知該說些什么好,竟然首先談起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對于齊朗的顛三倒四,朱來先生并不介意,畢竟他是個見多識廣的大明星,比這復雜一百倍的場面都應付得來。他只在在那里微笑著,用柔和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了齊朗的眼睛。

  “它們真漂亮?!彼袊@般地說,“我記得我和你提過,你的眼睛很漂亮,應該完全遺傳自你的母親?!?p>  他拉著齊朗走到了水晶棺旁。真可惜,那雙眼睛仍然處于沉睡狀態(tài),長長的睫毛低垂,沒辦法輕柔地抬啟,向著外面的世界眨動兩下。不過從那輪廓來看,那優(yōu)良的遺傳信息應該準確地被齊朗保留了下來。

  朱來伏在了棺上,仔細地看著。那樣的舉動如果出現在另外一個人的身上的話,齊朗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拳,一下子把他打倒在地。不過這回他沒有,因為他知道朱來的舉動沒有絲毫的輕佻。他的眼神中的確充滿了愛慕,但那應該是極為純凈的愛慕,與他這位情場浪子身份極不相符的愛慕之情。

  朱來的視線停留在了她的嘴角,又回過身向著齊朗感嘆了一句:“這大概是你的缺憾吧,因為你的嘴型卻是遺傳自你的父親。不管我怎樣努力接受,它都稱不上漂亮……你別皺眉,讓我換一個字眼來形容,它看上去很有威嚴,或者說,它沒那么惹人討厭?!?p>  他惡作劇般地笑了起來,就好像他剛剛那深情款款的樣子完全是偽裝出來的——他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的浪子,把自己真情實感隱藏起來的大話精。

  不過齊朗現在可以肯定,他永遠不會把任何含有一絲一毫貶義的詞語用在眼前這人身上。他記得一清二楚,他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他,不是在三四年前的夏奇鎮(zhèn),而是在更為久遠的過去,地點大概是在呂家鎮(zhèn),或許是別的什么不知名的小鄉(xiāng)村。

  他當時是來探望母親的,但他撲了個空——他當然會撲空的,畢竟在那一段日子里,齊朗自己和母親相伴的機會都少得可憐。不過他還是找到了齊朗這個代替品,而且就在當時,他也為齊朗唱了首歌,而那首歌曾經在夏奇鎮(zhèn)的大牢里響起過的,只不過在當時的那個情境下,齊朗并沒有心情去理會其中的含義。

  “堅強的王子喲,才是我心追隨……”

  朱來先生早就認出了齊朗,或許不是第一眼,但卻是盡可能的第一時間。在那樣的環(huán)境下,他沒辦法喚醒小家伙的所有記憶,所能做的,不過是重溫一遍那許久不曾響起的簡單旋律。但在現在,一切零散的記憶都被修補上了,或許還有一些小小的漏洞,但齊朗已經可以確信,眼前的這位朱來先生,是除了父母之外的最親近的人。

  于是齊朗又被難住了。在表達情感這方面,他并不大擅長,尤其眼下的情形實在有些復雜,他不知該說些什么才稱得上恰當。齊朗張開了嘴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和呂囂那小結巴在急切時的失語表現完全一致。

  朱來揚了揚眉毛,故意側過了腦袋,把手搭在自己的耳朵上:“哦,我聽到了,你是在說感謝。你在感謝我把消息帶到了這里,隨后又自作主張地帶上了你的隊伍,全速沖到戰(zhàn)場,把你們那幾個血人救了下來?!?p>  “對不起……”

  齊朗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樣的原因,費了那樣大的力氣,竟然說出了這樣令人沮喪的三個字。

  “我很對不起,朱來先生?!钡R朗還是執(zhí)拗地繼續(xù)了下去,“我曾經那樣對待你,我曾經那樣誤解你,真的很對不起……尤其對不起你的是,我還弄斷了你給我的那把劍,那把很漂亮、很好用的劍?!?p>  “得了吧?!敝靵硇χ牧伺凝R朗的肩膀,“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話,你這混小子。你真正該說對不起的,是你完全把我給忘了。你不知道我在當時有多傷心,有多難過。就因為你的無視,我在亞薩城堡的表演大失水準。你能相信嗎,就連格倫那個對音樂一竅不通的家伙,都聽出來我沒發(fā)揮出最佳狀態(tài)。這真夠令人沮喪的,不是嗎?”

  齊朗當然不會相信朱來的這番鬼話,他去亞薩城堡絕對不是為了給老亨利慶祝生日的,那只不過是個由頭罷了。他和老亨利談了筆交易,帶著浩歌團去送死,并以此為代價為齊朗換取了亨利家族的信任,因此才有這么一隊士兵被托付到了齊朗的手中,勞師遠征,由大陸的極北之地,一直殺奔到這遙遠的東方國度。

  不過齊朗卻聽出了朱來的用意。他想要自己輕松下來,就像當初會面時一樣,要自己接受這個渾身閃動著耀眼光芒的大明星,相信他是一個可以親近的人。齊朗已經把他當成是一個可以親近的人了,不過他離真正的輕松還有一定的距離。

  朱來毫不客氣地拍了拍伊格魯的后背,于是那匹雪狼懶洋洋地躲了開,把他一直霸占著的長長石凳讓了出來。他拉著齊朗轉了過去,肩并肩地坐在了那里。在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從齊朗的心頭升了起來。左手邊坐著那位親切的大明星,右手邊蹲踞著宿命的伙伴,在這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傷害到他了。

  “你喜歡嗎?”朱來把目光投向了波光粼粼的湖水,但他提出的問題卻是與祥水湖無關,“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音樂,但這首歌你喜歡嗎?”

  齊朗托著下巴想了想,而后回答說:“差不多吧?!?p>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我以為你會回答喜歡或者不喜歡,但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朱來露出了很受傷的表情,“那是我寫給你的母親的——你知道她的名字叫做麗兒吧?當然,你可能從來沒有機會那樣稱呼她,除了你的外祖父,只有你父親和我才會這樣稱呼她,其他人一般都叫她王后娘娘?!?p>  齊朗咧開嘴笑了起來,放松的感覺真的找了上來:“不用你提醒,我記得我母親的名字——羅麗兒,我在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直呼大名的。當然,她聽到后氣得都快要發(fā)瘋了,甚至有兩次因此讓我去罰跪……不過對于你的歌,我沒什么感覺。我實話實說罷了。因為我更喜歡聽的是戰(zhàn)歌,比如旋鋒軍的戰(zhàn)歌就很不錯。”

  “你還是老樣子,不會委婉,不通人情的臭小子?!敝靵聿]有因此顯得沮喪,他只是罵了一聲,不過卻做出了個承諾,“既然你這么說,我該滿足我最看重的人一個愿望,有一天,我會為你和你這沒有番號的部隊做上一首戰(zhàn)歌?!?p>  “希望那不會太過令人失望?!饼R朗扭過了頭,頗有挑戰(zhàn)意味地說,“如果能達到旋鋒軍戰(zhàn)歌一半的水平就好。”

  朱來撇了撇嘴:“相信我,那沒什么難的。不過在現在,我還是想具體討論一下這首《獻給麗兒》,討論一下你的母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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