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到幾乎整個凡人之地全民參與的玄武大會,結束了數(shù)天,而關于大會的余溫余熱卻是越炒越新鮮,所有人都知道,短時間之內,它是不會輕易冷卻下來的。
而關于這場炒余熱的紛繁話題之中,大會魁首黑馬人士云大公子,當仁不讓成為眾人議論之中從始至終“堅貞不渝”的最大焦點。
據(jù)傳,繼云家數(shù)以百計被踩壞的門檻以及數(shù)以百計被擠壞的大門之后,云家院墻成為了蜂擁興奮人群第三個看上的目標。
于是乎,云家改從不斷換門檻換大門之后,變成了不斷砌院墻。
總的來說,怪只怪這屆玄武大會過程太玄幻,結局太奇幻。
所以被不斷刷新三觀和判斷的群眾們,如此“報復性”的激動,實在怪不了誰啊。
云家云邪,包括云父云傲天在內沒有人能預料到的大黑馬,居然在最后時刻一個輕而易舉的逆轉,對自己的對手“上下其手”迫使對方露點就算了,最后居然自創(chuàng)奇招,以變形的神秘未知精神斗技,頃刻轉化成實體擒拿術,居然一把就差點將人給直接捏死。
明明兩人先前還斗得難舍難分,轉瞬卻又這般堪稱奇跡的快節(jié)奏分出勝負來。
“云大公子果然不愧是傳聞之中最強的奇跡體質!”
有人或羨慕或冒酸。
甚至,有少數(shù)人猜測,云大公子能夠最終獲勝,不過僅靠七分實力外加三分運氣罷了。
而至于到底真相如何,還真不好說。畢竟大家伙都不是云邪和蕭無痕兩位當事人。
可無論如何,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不是么?
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在比斗場之上,云邪最后那一棍一抓,無疑是斂了力道留了一些憐憫心的。否則云邪那一棍敲的便不只是蕭無痕肩膀那么簡單,而他最后那一抓也不僅只是將蕭無痕給弄暈過去便就了事。
當然,如若云邪真的對蕭無痕下了死手,那么尚位列北靈人臣的云父自然不好跟君王交代。
“聽說云大公子跑木府去了!”
“這是要北靈文武重臣聯(lián)手,推翻皇室的節(jié)奏么?”
“我看應該是云木兩家聯(lián)手,打算滅掉其世仇風家才對?!?p> 而心心念念只有一個人的云大公子,當然不會知道,他不過是小小的一不小心忘記了偽裝便就踏入木府的大門罷了,卻被神展開來許多層他想都沒有想過的意思。
半個時辰之后,面帶微笑踏門而進的云邪,滿面春風而出。
不用想也知道,這丫的現(xiàn)在心情到底有多好。
就在云邪前腳剛踏出木府的大門的時候,后腳便被早早守候在木府門外的一個中年大漢和一輛低調卻華麗過頭的馬車給攔了個正著。
大漢簡單說明來意,原來是被褚意老頭派來特意請云大公子即刻前往玄武公會位于北靈帝都灼耀的分會,相談事宜。
要說云大公子也真是有夠囂張的。
旁的人,要是誰誰誰好不容易得了玄武大會的魁首,得了玄武公會榮譽長老候選之位,早就在大會一結束的一剎那便就屁顛顛奔去領賞了。
可云邪倒好,這玄武大會都結束好幾天了,他卻只不過在當時眾目睽睽之下領了炎凰草以及褚意老頭口頭上的榮譽長老候選人承諾,接下來便就只顧著在外優(yōu)哉游哉躲避蜂擁熱情過頭的人群了,這么多天以來,這丫的愣是一腳都沒有主動踏入人人向往想進還進不了的玄武公會灼耀分會。
無論是每日蹲守在灼耀分會門口的凡人們,還是守在灼耀分會之內一些個羨慕嫉妒恨的普通人員們,他們統(tǒng)一的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撞墻!
那可是玄武公會榮譽長老候選??!若是能轉正,那么絕逼是與三大帝王平起平坐的任務,甚至背后的隱藏實力遠超三帝王!這如今得了莫大機會能夠伺機轉正的云邪,居然表現(xiàn)得這樣不屑一顧!這要他們這些努力了半輩子卻連榮譽長老半個影子都看不到的人類,怎么活?!
“云先生,請?!?p> 被派遣而來的中年人謹慎的打量云邪一眼,確認好身份,這才一個轉身,率先拉開馬車的門,垂首作揖,態(tài)度之好。
因為云邪現(xiàn)在身份的緣故,就是玄武公會之人,只要不是擁有獨特職位的,見著他的面也不得不對他諸多敬畏,說話自然客氣不少。
饒是如此,甫一被人喚作先生什么的,還是讓云邪當場愣了一愣。
上輩子加這輩子,旁人對他的稱呼,無外乎“二世祖”與“軟腳蝦”之類,而他聽得最多的便是褒貶不一的“云大公子”四字……
不得不說,年僅十六歲便被一個中年漢子喚作“先生”什么的,這樣裝逼的感覺還不錯。
懷著這樣難掩少年心性未曾完全脫離的好心情,云邪踏上了那輛又低調又華麗矛盾綜合體的馬車。
時間并不長,平穩(wěn)行駛的馬車在一路上熱情洋溢的人群議論和駐足圍觀之中,停在了一座氣勢巍峨的雪色建族群之前。
云邪躍下馬車,一眼就見著了這比北靈皇宮還要囂張的純白氣勢建筑群。
遠看像宮殿,近看倒像是太過龐大的彎彎繞繞里三重外三重莊園。
穿越過彎彎繞繞許多小道,路過形形色色各種一看就挺正派也挺嚴肅還挺牛逼的未來小伙伴們,云邪被人領著停在了建筑群最內一圈緊閉的宮殿門口。
不等領路人開口,云邪便就一個伸手,直接將門給推開。
他現(xiàn)在還不算是玄武公會的人,應該是不用那么懂規(guī)矩的。
更何況,他云邪,可從來就不是懂規(guī)矩的人。
“來了?!?p> 滄桑悠遠的聲音似乎從亙古而來,卻又恰到好處飄到剛剛推門而入的云邪耳畔,就跟有人伏在他的耳邊說話一樣。
“褚老先生。”
云邪挑了挑眉,卻是恭敬行了一禮,便也就不說話了,退到一邊,一臉的淡定,是與他年齡不相符的一眾淡然過分。
坐在這間宮殿唯一的座椅之上,褚意捋了捋花白胡須,笑眼瞇瞇,打眼看去就跟普通和藹老者一般。
當然,事實上,那都是放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兩人竟然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后還是有侍者敲門而入端茶送水,湊巧打破了這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的詭異安謐模式。
“小友定性不錯。”
褚意喝口茶,眉眼柔和笑瞇眼,贊賞的頷首,卻又在云邪開口謙虛前,說出了一句叫云邪頃刻渾身緊繃差點沖動想要直接動手滅口的話來。
“小友脖頸上戴著的東西也不錯,倒是將小友渾身魔修的氣息給遮掩了完全?!?p> “……”
“呵呵。小友不用緊張?!泵鎸喩眢E然緊繃雙眼泛過血性奔騰的云邪,褚意擺了擺手,暗道,果真修魔者都是個個本質沖動暴虐,“老夫不過是在先前小友戰(zhàn)中連蹦兩重之時,看出了一點點的破綻。若不是當時小友渾身陰陽能量短暫失和,老夫也是瞧不出的?!?p> “那么,褚老先生這會兒叫云邪來,是要宣布比賽無效?”聞言,云邪也沒有放松,反而是明目張膽掂量起了手上六玄棍兇器,語帶嘲諷的問。
畢竟,作為一個魔修,是沒有資格參加第一玄修正派玄武公會控制下的玄武大會的。他此番隱藏魔修的做法,本來在一開始就是違規(guī)的。若褚意實在要將此事宣布出去,其實也無可厚非。只是可惜了如此大好的攀高枝機會。
可褚意老頭的回答叫云邪沒有料到。
“既然比賽結果已經(jīng)出來了,老夫自然不會再多說什么?!?p> “……”
“老夫今日請小友前來,不過是想要看看魔修到底與玄修有何不同罷了?!?p> 褚意微笑說話,說的卻依舊都是屁話。
看看魔修和玄修有何不同?還有比這更搞笑的拙劣謊言么?
云邪就不信了,像褚意這樣的身份和年齡與經(jīng)歷,會沒有瞧過魔修。估計這老頭見過的魔修比云邪兩輩子加起來看到過的所有凡人數(shù)量還要多。
一時之間,云邪根本不知道褚意要做什么。
索性,云大公子也閉嘴,沉默,再沉默。反正褚意老頭這扯皮扯得嗨,他也沒有必要沒事找事跟著說廢話。
“聽說小友將炎凰草贈予了木家的丫頭?”
果然,褚意的下一句又是一句無關緊要的扯皮。不過話關自己的女神,打定主意沉默以對的云邪,當然要破例開口。
“呃,這個難道還與正事有關?”
饒是如此,云邪嘴角依舊抽了一抽,他倒沒有想到玄武公會這位面上一派慈祥和睦的副會長,居然也是個好奇旁人八卦閑事的人。
難道說他將炎凰草贈給佳人比他本身隱藏魔修身份,還要叫人稱奇?
“呵呵。那么木家那丫頭知曉小友你其實是個魔修么?”褚意老頭不點頭也不搖頭,卻緊著又說了句八卦。
“當然?!?p> 云邪點頭。
區(qū)區(qū)兩字,卻輕易叫褚意老頭從中聽出了自豪與驕傲。
不知為何,褚意濕了眼睛,幾度開口卻又是欲言又止。
最終,褚意沒有再問什么也沒有再說些什么,而云邪卻明顯感覺到這老頭對他的態(tài)度愈加的和善乃至慈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