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暗中之人幾句頗含引導意味的話一說完,現場的氣氛立刻就變了。
不能不說,云大掌門果然是個事故綜合體啊,但凡是有他要出場的地方,無一不是風起云涌,變化萬千,且那變化,有一大半一定是要與鮮血淋漓和慘不忍睹相連的。
比如說現在,因為云大掌門的驟然出現,加之一旁躲在暗處之人的特意幾句話引導,在兩刻鐘之前還是相互對立不容于水火,我殺你來你殺我的混戰(zhàn)玄修與魔修們,這會兒便是統(tǒng)一的聯合起來,一致對外了。
便就只是因為那簡簡單單的所謂“罪魁禍首”四個金光燦燦的大字罷了。
于是乎,毫無疑問的,云大掌門再一次中槍了。
“要說,誰會沒事了一天到晚的希望與人對砍的?反正我是不希望的……”
“就算是玄魔兩道自古仇怨根深蒂固,但大家伙也還算是相安無事這么多年了,早就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平衡點,怎地現在這么不經折騰呢?還不是某個不懷好意的云姓魔修,特意挑事?”
“照我說,不論是玄修還是魔修,今日出現如此局面,都是一個人的陰謀與過錯?!?p> “沒錯!若不是這姓云的,我等能弄得今天這樣的了不得地步么?!”
“這樣的不安好心的修煉者異類,根本就不是玄修,也不能定性成普普通通的魔修,無論如何,我等絕對不能放過輕易他!”
但聽,一聲比一聲更加高昂和激動的吶喊,昭示著,云大掌門再度成了眾矢之的,眾人憤怒與暴躁的唯一源頭。
不論先前躲在暗處的幾個人那番引導意味的話是為何而說,總之他們所引起的效果,不用說,是很不錯的。
卻在這時,云邪長長打了個哈欠,他卻依舊是一副淡然到死的事不關己模樣。
說實在的,他就從來沒有弄懂過,他到底是曾經做了什么太缺德的事情,怎么偏生這么容易招惹是非招惹人找死呢?
隔三差五的,便就有一兩個炮灰上前挑釁,再隔著個十天半個月,便就肯定有更大更多的炮灰,前仆后繼,圍繞至云大掌門的身邊。
要說,這可真的稱得上是無差別大范圍引人矚目啊,萬年事故綜合體,果然所言非虛??!換做一般人,早就忍受不了了。
而且,不用懷疑,此間事態(tài)的發(fā)展,只會越來越嚴重。
比如說,一聽旁邊諸人越吼越毫無轉圜余地的大喊,便就曉得了,這事兒,還沒完。
“兇手便就擺在我等眼前,我等還要繼續(xù)無視下去嗎?”
“不能!”
“既然如此,為何我等不立刻群起而攻之?”
“群起攻之!”
引導性的發(fā)言,在云大掌門無言之中,發(fā)展成了另外一種新的局面。一人帶頭領喊,另外的眾人再統(tǒng)一的跟著領頭人奮力大叫一致“鬧事”。
這般統(tǒng)一的集體行動,堪稱是一大奇觀。
但,作為當事人,云大掌門依舊如昔,半點反應都沒有。
雖然周遭之人叫囂得挺嚴重,也挺熱情洋溢很像那么一回事,然而,正因為有著自己先前被一眾善于偽裝成單細胞純圍觀者們的所欺騙,云大掌門想,這些人,該都是演技太過爐火純青,而他看事情也不能看表面。
故而,不管周遭眾人如何大聲的嘶喊與“挑逗”,老半天,云大掌門依舊沒有啥特殊的表示。
而事實是,在場的許多人,與云大掌門的萬分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家一起上!殺了這個罪惡的禍首!”
“殺!”
“啪!”
“?。。。 ?p> 群起而為的叫囂聲響,喊殺聲,清脆被拍飛的聲音,凄厲慘叫的響動,一聲接一聲,仿佛就要刺破人的雙耳。
只是,這最后的慘叫響動太劇烈太明顯,僅是一瞬間便就覆蓋了前面所有的亂七八糟的聲音。
不用說,慘叫的都是些不自量力的并著當真朝著云大掌門等人大攻而去之輩。
你說這不是存心找死嗎?
且不說云大掌門本人就是個堂堂魔王八重階別的超強實力,就說云大掌門座下此次完全出動的風花雪月四大閣主,哪一個放出來都是秒殺在場一大片的類型,更別說在云大掌門的身邊,還有木女神青灼與兄弟莫隱這樣的真正無邊無際大神在場。眾人想要傷到云大掌門一根汗毛,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
于是乎,一聲聲慘叫的利落出現,根本就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膽敢對云大掌門出手之人,怎么可能如此輕而易舉便就收場?
“掌門先前所說果真是不錯的,今日的天氣,的確是不錯。”
“咻!咻!咻!”
隨著月光少年嘻嘻哈哈說完這么一句,頓時的,白衣身影一道道,紛紛攜裹著勁氣,帶著破風聲頃刻閃爍躍動。
這之后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等到云大掌門一行人再度集體的出現在人前,又是數天之后了。至于云大掌門等人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批人,傳說,打那之后,在整個玄幻之域,根本就沒有一個人見過他們其中的一個。
而云大掌門等人,還真就是下山湊熱鬧的,哪里人多便就往哪里去。
一開始,自然還是有著不少玄修或者魔修,沖著云大掌門這個所謂的“罪魁禍首”叫囂之類,然而這時間一長,人們便就自主自發(fā)的放棄了。
誰讓這空蒙派一行所過之處,均如蝗蟲過境,一個活物都沒有剩下。
久而久之的,眾人便就自然的不敢隨隨便便的想干嘛就干嘛了。
畢竟,誰會沒事真的找死呢?無論是所謂名門正派的玄修還是一向恣意妄為的魔修,不會有人沒事嫌棄自己的命長。
可是,能隨便便就完全放棄的,那又顯得太丟份。
故而,大家伙出來混的,還是挺懂得靈活變通的。
這,既不能隨便動手,又不能隨便說話,差點沒有將一堆除了與人打打殺殺并著尋事找死之外便就實在找不到認真事情做的人,給活活憋死。
所以,大家伙干脆變通了一種方式,也將事態(tài)的發(fā)展推向了另外一個別樣的軌跡。
最早是白天與黑夜毫不間斷的廝殺血斗,緊接著又是廝殺與閑擺龍門陣并重,現在則就成了有事沒事大家伙便湊在一起悄悄的八卦。
這倒是從另一方面減少了大戰(zhàn)的頻率,降低了諸位熱血過頭的玄修與魔修們的死亡率。
本該因為云大掌門等人的再度露面而白熱化的這場火熱戰(zhàn)局,意外變成了不痛不癢只說不練八卦場。
就在這時,一些好事之徒,甚至開始天真的懷疑,那失蹤了數百年的空蒙派上任掌門,玉云裳,也許就快出來了,收拾爛攤子。
對此,空蒙派上下,一致都很沉默,回應都難得,因為他們都覺得,說這話有這想法的人,其實都是在做夢!
若他們的玉大掌門,真有那份為民眾服務為宗派盡力的心,早在數百年之前,她便不會留書出走了。
玉大掌門比之空蒙派歷史上任何一位掌門都要不負責,這在空蒙派上下是個人人皆知的常識,但在空蒙山之外,不明就里的人,可就很多了。
“那位傳說之中不知生死的玉掌門可是個人物!且其恐怖程度,一點不輸那姓云的!若是她想要出手,我等還真不曉得自個兒的結果,會是怎樣啊……”
正八卦熱議的眾人,內心很清楚,若不是當初無名小客棧片人魚與活腦花事件的發(fā)生,云大掌門固然實力高強過了頭,但若論起長年積存而起的威望與名聲,他這位空蒙派新掌門,是決計不可能與顯赫了整個玄幻之域數百年乃至上千年之久的玉大掌門相提并論的。
自然的,就算是云大掌門的積威比不上玉云裳,但其威懾力,依舊遠勝常人,叫人望而生畏。
但是人嘛,絕對可以稱之為是這個世界上存活著的最復雜的動物。
于是乎,人們對云大掌門的恐懼越深,想要八卦他的欲|望也就越厲害,這便是典型的怕死又偏生要找死,傳說之中的找死不償命。
“真不明白,為何玉大掌門如此英明神武的一個人物,卻偏生要選姓云的這個魔修做空蒙派新掌門?莫不是當真大人物都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識人不清的空蒙派上下,真是可惜了啊,可憐?!?p> “……”
聽到這里,云邪總算是有了些反應。
只見一向都挺淡然的云大掌門,此時,挑了挑眉,抽了抽嘴角,表情有些微叫人不易察覺的扭曲,俗稱很無語。
遙想當初,這空蒙派掌門之位,可是玉云裳那老妖怪千方百計一番長久的威逼利誘,方才叫自己勉強接受了她的傳位。
然,理所當然的,旁人,特別是空蒙山之外的人,是不會輕易接受這件事實的。
雖然如此,云大掌門依舊沒有出聲的打算。再者,面前這些小聲聒噪之人,若是招惹他一個不爽,那便直接當做宰肥豬一樣宰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