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郁從抽屜里拿出藥遞給謝云渟,謝云渟將宣郁傷口上的紗布揭下來,傷口的血肉仍有些外翻著,謝云渟看著心被揪了一下,難受。
謝云渟給宣郁上藥的時候很小心,生怕把他給碰疼了。時不時在傷口上吹一下。
謝云渟的注意力都在傷口上,到不覺得有什么,而宣郁就不一樣了,謝云渟的動作讓他心里癢癢的,宣郁下意識的向后仰了仰,下一刻宣郁就愣住了。
謝云渟抹藥的動作停住了,臉跟煮熟的蝦一樣紅,她的腦袋里像是被什么糊住了,手忙腳亂地給宣郁重新貼好紗布,說:“敷好了,那個,我先走了,再見?!?p> 說完就出了門,還有點兒逃的味道。宣郁也沒想到就換個藥,事情怎么就變了個走向了?不過她的唇——好軟。
宣郁打開窗戶,看著謝云渟慌亂的樣子,覺得心里暖暖的,又有些好笑。這可真是一次令人滿意的意外啊。
謝云渟走在大街上,清風拂過,謝云渟慢慢回神,想起剛才的事,謝云渟又是一陣臉紅,她雙手捧著臉,原地蹦跶了好幾下:“啊——太尷尬了,一世英名毀了?。?!”
其實也沒有多嚴重,就是害羞了。
又是新的一周,謝云渟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書,程芮突然跑過來,把謝云渟嚇了一跳:“小渟,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和宣郁在一起了?”
謝云渟覺得莫名其妙,問:“你又是聽誰說的?”
程芮像是放棄似的嘆了口氣:“小渟啊,你說你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啊,你怎么這么呆呢?就放假那天有人看見宣郁抱你了,這話都在年級里傳了好幾輪了?!?p> 提到這個,謝云渟腦海里有浮現(xiàn)出了宣郁的臉,想到這兒,謝云渟的臉又開始泛紅了,說:“芮,我覺得我生病了?!?p> 程芮伸手摸向謝云渟的額頭:“生?。磕睦锊皇娣?,這也沒發(fā)燒啊?!?p> 謝云渟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這個生病,是另一種。”
程芮:“另一種?怎么個病法?”
謝云渟:“就總有個人在我腦子里打轉(zhuǎn),怎么甩都甩不出去?!?p> 程芮:“……你說的這個人是宣郁吧?!?p> 謝云渟睜大眼睛望著她:“你怎么知道的?”
程芮無奈地說道:“拜托,這還用想嗎,這不看一眼就知道了嗎,小渟啊,你終于開竅了啊?!?p> 謝云渟:“啊,這么明顯的嗎?那還有的治嗎?”
程芮:“有啊,讓宣郁給你治不就好了么?!?p> 照理來說,宣郁的傷也用不著修養(yǎng)這么久。,再說這傷也不會影響他的正常生活,早該來學校了。
謝云渟給他發(fā)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回復,去問蘇銘,蘇銘也不知道,發(fā)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打不通。
要不是蘇銘他們還在,提醒著謝云渟,恐怕她就要認為這一切都是夢。
謝云渟知道宣郁沒來學校,面上八風不動,毫不關心,私下去問蘇銘和顧祎他們,心里還是很擔心他的。謝云渟想:“可能自己是真的喜歡上宣郁了?!?p> 宣郁此時正坐在地上,靠著自己的房門,他打不開門,他此刻感覺自己從未如此無力過。
宣奚對他的期望值很高,她已經(jīng)忍夠了宣郁的任性,不思進取。在國內(nèi)讀不好書那就去國外。
就在前幾天宣奚突然回家,對宣郁說:“我已經(jīng)幫你辦好了去國外的簽證和護照,機票也定好了,你收拾一下東西,下周出發(fā)。對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學校,辦理退學手續(xù)?!?p> 宣郁劃拉著手機,頭也不抬地回道:“我不去。”
宣奚感受到他的反抗:“不去?為什么?因為那個女生嗎?”
宣郁手指一頓,看向宣奚的目光寒了幾分:“你找人監(jiān)視我?”
宣奚聽到他這樣說也沒有反駁:“那個女孩叫謝云渟,是吧,你喜歡她?當然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我也干涉不了,但是我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這姑娘人挺好,但是她最不應該的就是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里。”
宣郁將手機丟在一邊:“您到底想怎么樣?在您眼里成績就真的比我的感受還重要么?”
宣奚感覺自己似乎聽到了一個大笑話:“感受?成績可以決定你的前途和未來,感受可以嗎?小郁,媽媽給你的安排都是最好的,媽媽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為了你好。”
宣郁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家長總是喜歡說‘為我們好’,可是誰又真正在乎過我們自己的想法呢?我們的喜好和我們究竟想要什么,難怪爸要跟你離婚,我們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媽,你太好強了。”
宣奚有些怔愣,嘆了口氣,說到:“你就這么不想去國外么?”
宣郁:“是,不是因為她,是我自己不想聽從您到底安排?!?p> 宣奚剛才一直繃著的背松了下來:“小郁,我記得你初中的時候?qū)戇^一篇作文,當時還是班里的模范作文呢,媽突然有些懷念,你找出來給媽媽看看好嗎?”
宣郁有些驚訝,一是沒想到宣奚還會記得這么久遠的事,二是第一次聽到宣奚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宣郁下意識的跟著她放平了態(tài)度。
宣郁對那篇作文的印象還挺深刻的,因為標題是“我理想中的家庭”。
宣郁這人挺懷舊的,以前的東西都是用一個大箱子裝著,放在他自己的房間里。宣奚跟著宣郁一起去到他房間,等宣郁進去后一把拉上了門。宣郁聽到“砰”的一聲和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去擰門鎖時卻擰不開,宣奚把門鎖換了。“她什么時候換的?”“我在房間里待了這個久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些問題在宣郁腦海里環(huán)繞著。
宣奚在門外對他說:“宣郁,你最好給我想清楚了,下個星期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選擇!”
宣郁有些著急:“媽,媽,你先放我出去?!?p> 宣郁的手伸向自己的口袋,沒摸到東西才想起手機被自己扔在了沙發(fā)上,宣郁煩躁的心情讓他有種想砸門的沖動,萬幸忍住了。他試圖放軟態(tài)度,跟宣奚好好說,可外面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宣郁有些頹然地順著門坐下去,感覺此刻房間里的燈光比任何時候都要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
果然宣奚依舊是那個宣奚,不會因為任何人改變,即使是她的兒子。
謝云渟這幾天都心不在焉的,梁老師找她談過好幾次話。謝云渟只能盡量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其他的,可稍一停下來,宣郁就在她腦子里轉(zhuǎn)。謝云渟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梁老師見幾次談話都沒有什么改變,又將謝云渟叫去了辦公室:“謝云渟,你能跟老師順順最近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謝云渟肯定不會說是因為宣郁,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梁老師見她不愿意說,也不勉強:“不想說也沒關系,但是時間不多了,馬上就高三了,你得快速地將狀態(tài)調(diào)整過來,你的前途很廣闊,是個好苗子……”
謝云渟耳朵聽著梁老師的話,心思卻在另外兩個人身上。
陳琴:“宣郁媽媽,等會兒我?guī)闳フ倚iL,蓋章簽字就可以了。”
宣奚:“好,麻煩你了陳老師?!?p> 謝云渟終于等到梁老師說完,抬腳就向校長辦公室跑去。剛到就看見了從辦公室里出來的宣奚。謝云渟看到宣奚的時候,心里有些踟躕,剛想上去搭話,就見宣奚站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