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陽剛剛升起,照射在小楊村的上空,大地一片白茫茫,時(shí)不時(shí)還會吹過一陣?yán)滟难╋L(fēng)。
按理說才初冬不應(yīng)該是這種天氣,可是今年遇到了十年不遇的雪災(zāi)旱災(zāi)。
“這個(gè)鬼天氣,老天爺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眲⒂⒃谠鹤永飶U力掃雪,一邊掃一邊抹淚嘀咕。
家里糧食就快沒有了,又病倒了兩個(gè),這日子可怎么過啊,難道今年冬天大家都要被埋進(jìn)雪里嗎。
越想越是傷心,劉英狠狠的抹了把淚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
因?yàn)榇笱┑木壒?,家里的柴火也快沒有了。大山里不時(shí)還有老虎出來尋食,村民都不敢進(jìn)山打柴找東西吃。
在家里等著就算餓死也是全尸,如果進(jìn)山那便是尸骨無存。
“文心丫頭怎么樣了,都燒了三天了。”劉英進(jìn)到屋子,望著炕上躺著的小女孩問道。
“娘,怕是挨不過去了?!标愄夷四I,想起了同樣生病的大女兒文越,越想越絕望,最后放聲痛哭起來。
一時(shí)文家院子充滿了悲傷的氣息。
“唉,這能有什么辦法,是老天不給活路啊。”說完劉英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來,這樣下去等家里糧食吃光,她們哪里還有活路啊。
劉英和陳桃正哭得傷心,炕上的文心突然動了動手指,隨后慢悠悠的睜開了雙眼。
入眼便是陳舊的房梁,還有破舊的瓦片。
望著眼前的情景文心心里很納悶,閻王殿居然是這副模樣,真是太讓人失望了。不過到底是閻王殿,哭聲都讓人感覺深深的絕望。
慢慢的文心感覺不對勁,死了也有感覺嗎?她明顯感覺肚子餓得慌,還有眼前的兩個(gè)人是什么小鬼,怎么一副古代打扮,而且還是一個(gè)老太太一個(gè)婦人。
這個(gè)閻王殿怎么那么奇怪?文心四處觀望,越看越覺得這像是人生活的地方。
“心丫頭,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好像燒退了許多?!标愄已奂獾目匆娢男牧锪镛D(zhuǎn)動的眼珠,趕緊停下哭聲坐到文心身旁,用手探了探文心的額頭,好像燒真的退了許多,而此時(shí)地上的劉英卻哭得更厲害了。
“我苦命的孫女啊,我這是上輩子修了什么罪啊?!贝藭r(shí)在劉英看來,文心的癥狀明顯就是回光返照啊。
文心再一次呆愣住了,誰能告訴她這是什么情況。明明得了白血病死了,怎么現(xiàn)在感覺還活著?難不成她在做夢?可做夢會有那么真實(shí)的餓感嗎?
破舊的被子下文心悄悄捏了自己一把,是真的痛,她真的活著。
劉英終于停止了哭聲,應(yīng)該是眼淚流干了。
“二媳婦,你在這里守著,我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雖然家里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也要讓丫頭走的安心。”劉英說完想起她房間還有一卷草席,準(zhǔn)備去拿過來裹文心的尸體。
劉英離開后,陳桃望著文心,越看越覺得這丫頭是緩過來了,不像是回光返照。
“文丫頭,怎么這樣看著二伯娘,是哪里不舒服嗎?”陳桃看著文心問道,不由得想起同樣生病的文越。
二伯娘?她爺爺只生了他父親一個(gè)人,她哪里來得二伯娘?。课男膹埩藦堊鞗]說話,此時(shí)正看著又黑又瘦的小手發(fā)愣,隨后發(fā)出一聲凄烈的慘叫。
“啊…………”這絕逼不是她的手,她都二十五了,怎么會有一雙小孩的手,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難道是她醒來的方式不對?
文心暈了過去,她是被餓暈的,二十五年都沒被餓過飯,現(xiàn)在居然被餓暈了,想想都覺得丟人。
第二天文心再次醒來,便聽見院子十分熱鬧,撐著餓極的身體走出院子,才看見院子的情景。
“快把被子都放在板車上,村長就要動身了,動作都快點(diǎn)?!?p> 文心打開房門一股冷風(fēng)便往她脖子里鉆,縮了縮脖子看見院子站著一位穿著綿衣的老頭,還有不少人在忙活。
至從被餓暈后文心腦海里多出了一段記憶,便是這具身體的記憶。
“爺爺,我們要離開家嗎?”文心緊了緊身上很破很舊的衣服問道。
家里的爺爺最是重男輕女,還有這具身體的父母也是重男輕女的主,整個(gè)家里對她好的只有奶奶和二伯二伯娘。
熟悉記憶后文心感概,既然都是穿越,她怎么不穿成二伯娘的孩子呢。
文德生撇了一眼文心,暗嘆文心命硬,病成這樣都沒事。
“你也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村長決定帶著大家逃荒去京城,收拾東西跟著一起上路吧?!蔽牡律緛硎菦]打算帶著文心,但看見文心緩了過來又不忍心,要知道留在村里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文心點(diǎn)頭朝房里走去,至從她生病后,奶奶怕她把病氣傳給家里其他人,所以她是單獨(dú)住的一間房。
文家的家底還是有些底子的,只是現(xiàn)在是災(zāi)年,用銀子也很難買到糧食。
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文心收拾出原身僅有的幾件衣服,還有十個(gè)銅板,望著眼前的包裹,這便是她現(xiàn)在所有的身家。
“爹,求求你帶著越兒一起走吧,留在這里越兒一定會死的,爹,我求求你了。”
文心剛把包裹背在身上便聽見院里二伯娘的哭聲,這時(shí)才想起二伯娘的大女兒文越也生著病。
想起二伯娘在自己女兒還生著病的前提下照顧自己,文心心里滿是感動,快步的走出房間。
“喜??靹駝衲阆眿D,越丫頭現(xiàn)在病成這樣帶著一起走只是累贅,就把她留在家里吧?!蔽牡律f完不忍看陳桃絕望的神色轉(zhuǎn)身推著板車朝院外走。
雖然他重男輕女,但好歹那也是一條命啊。
“相公,不能把越兒留在家里,不能啊?!标愄也还懿活櫤鹜辏觳匠脑降姆块g跑去,說什么她也不會讓女兒單獨(dú)留在家里。
“爺爺讓姐姐一起走吧,我病成那樣不也是好了嗎,姐姐也一定能好的?!蔽男目觳缴锨皵r住了文德生請求道。
“是啊爹讓丫頭一起走吧,一路上我背著就行了?!蔽南哺R哺胶偷溃呐畠核趺磿惶?。
“二弟這話說錯(cuò)了,家里還有那么多東西要拿,怎么能把力氣花費(fèi)在一個(gè)要死的丫頭片子身上,要知道這上京的路有多遠(yuǎn)啊?!?p> 就在文德生心生動搖時(shí),院里響起一陣刻薄的聲音。
文心聽見這話狠狠皺眉,說話的是原身的親生母親張紅,平日里沒少折磨文心,就因?yàn)樗桥?,所以穿不暖吃不飽,活?jì)還得全包。
而原身之所以會生病,也是原身母親造成的。要不是張紅叫文心半夜起來去洗衣服,原身怎么會染上風(fēng)寒。
染上風(fēng)寒后還不給煎藥吃,完全可以說原身是被她生生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