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就會一曲‘望江嘆’,不知大哥覺得如何?”粗布青年歉然說道。
“這樣……可以,我們開始吧!”錦衣青年一陣猶豫,最后也只能無奈點(diǎn)頭。賽制如此他也無法改變,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只希望合作之人的技藝不要太過牽強(qiáng)。
錦衣青年舉起長笛吹奏了起來,而粗布青年也在下一刻拉起了二胡,起初尚有些難以融合,旋律略顯雜亂。
漸漸地,兩人似乎都找到了一個(gè)突破口的樣子,吹笛拉奏越發(fā)的嫻熟默契。笛聲悠揚(yáng)而略帶憂傷,二胡憂傷而不失觀感。
在樂聲之中,江水滔滔之氣勢磅礴與那流水的淡淡憂傷融合得幾乎天衣無縫,竟讓人有一種身臨其境之感。
一曲奏罷,掌聲也隨之轟鳴全場,竟有一種一鳴驚人的氣勢,讓后幾對合作之人一陣的緊張起來。
六旬老者站起身來,詢問般地向身后蒙面少女和倪姓中年望了一眼。待得蒙面少女螓首輕點(diǎn)之后,他也滿臉喜色,并不掩飾對錦衣青年和粗布青年的嘉許之意。
老者向身后兩家丁一個(gè)揮手,難得地臉現(xiàn)笑意地說道:“二位公子請到內(nèi)堂用茶!阿福阿旺,領(lǐng)兩位公子去內(nèi)堂飲茶?!?p> 六旬老者目送兩青年離去,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皶r(shí)間緊迫,小老兒也不多說什么了,請抽到二號的開始演奏?!?p> 接下來是一簫一磬之間的合作。比試之人竟然是那個(gè)吳姓青年,他動(dòng)作略顯笨拙地?fù)糁砬爸唷?p> “水凡哥哥,好無聊,這些人的樂器水平真不怎么樣!”在擂臺之下的姬小倩俏麗的容顏之上現(xiàn)出了些許的不屑,似有不耐地推了推身側(cè)的古水凡不滿地說道:“怎么還沒輪到夜雨哥哥?”
“就你夜雨哥哥最棒,是不是?你這小丫頭……”古水凡難掩溺愛之色地捏了下姬小倩那嬌俏的弊端,冷冷道。
“水凡哥哥,小心倩兒回去向靈兒嫂子告狀。哼,夜雨哥哥就是最棒的?!奔≠荒槵F(xiàn)不甘之色地撇過頭去,似有嗔怒之色道。
“好了好了!大哥錯(cuò)了還不行,二弟自然不會有問題。聽姑姑說,二弟的琴藝在他九歲那一年就已經(jīng)可以和她相比肩而達(dá)到琴音共鳴之境,這種小小的比試哪里難得到他,放心吧!”古水凡心中一跳,討好般地看著姬小倩,竟有些哀求之色。
“呵呵,恩!”姬小倩信心十足地點(diǎn)了下頭,十分受用。
半個(gè)時(shí)辰后六組的比試已過五組,而讓蒙面少女真正點(diǎn)頭竟只有兩組而已。
“好了,第六組僅有一人,那么就只能獨(dú)自彈奏古琴了,不知仇公子意下如何?”六旬老者抬眼看了下仇夜雨,頗有幾分興致的樣子。
“無妨,小可并無意見?!背鹨褂瓴⒉谎陲椥闹兴?,道。
六旬老者輕輕點(diǎn)頭,似有嘉許之意,說道:“仇公子可以開始了!”
仇夜雨輕輕撥動(dòng)了幾下琴弦,感受著琴音間的憫音,他滿意地點(diǎn)頭說道:“是把好琴,難得一見的好琴!”
仇夜雨微微閉起雙目,十指輕撫著琴弦,一曲悠揚(yáng)的“幽蘭”之韻隨之揚(yáng)起。琴音柔和而優(yōu)雅,仿若幽蘭花香四溢讓人不由沉醉其中,仿佛花香撲鼻,頓覺神清氣爽。
蒙面少女似有所感地側(cè)目望向了仇夜雨,她也緩緩閉起雙眸,感受著琴曲帶來的那淡淡“幽香”。
此時(shí),仇夜雨也是完全地沉浸在自己創(chuàng)造的世界之中。他眼前出現(xiàn)了一片花海,在花海中一株幽蘭長于其中,卻被茫茫花海所淹沒,猶如滄海一粟毫不起眼。
然而花海卻掩不住幽蘭那脫俗的氣質(zhì)和那淡淡的幽香。
在花海之中,兩只淡青色蝶兒循著幽蘭之香飛舞翩翩,所過之處淡淡熒光飛灑而下。
兩只蝶兒在花海中翱翔片刻,滿足地飛舞在幽蘭之旁。不為其他,只為幽蘭那獨(dú)特的氣質(zhì)。
那優(yōu)美的琴音緩緩?fù)P?,余音繚繞間幽蘭余香久久不去。
在場之人,不論是懂不懂樂律,不論聽沒聽過此曲,不論家世出生,不論人生經(jīng)歷,都被這種脫俗之曲感染其中。頓覺清新舒泰,竟有種超脫世俗之感。
聞罷此曲,六旬老者暗自感嘆。他激動(dòng)地回頭看了一眼蒙面少女,不待蒙面少女點(diǎn)頭應(yīng)允裁決,慨然說道:“沒想到仇公子的心境如此超然脫俗!所謂曲同人生,音映心境,能夠彈出如此琴曲,小老兒倍感欣喜!仇公子請到內(nèi)堂休息片刻,待會還有比武一關(guān)。請!”
“恩!”仇夜雨輕輕點(diǎn)頭,他靜坐琴臺之前,默默地回味了一會后清淡說道:“那就有勞官老伯了?!?p> “公子如此稱呼老奴哪里敢當(dāng)?shù)闷稹樱?!”六旬老者向身后輕輕一揮,感懷欣慰之色道。
“官伯,且慢!”蒙面少女聲若黃鶯般清脆悅耳,她一拂身著輕紗輕輕喚道。
“小姐,這……有何吩咐?”六旬老者神色一愕,不解地轉(zhuǎn)身回望著蒙面少女,還以為自家小姐不讓其過關(guān)。
“不知仇公子可否愿意與小女子同奏一曲?”蒙面少女再次口出輕柔之聲,讓人受用無窮。
“不知小姐想同奏何曲?”仇夜雨脫口而出,并無多少猶豫。
“既然不知要奏何曲目,那就拋開所有樂曲限制。我們就各自按照腦海所想,奏出心中之聲,如何?”蒙面少女低頭稍稍一想,淡然地看著仇夜雨輕聲說道。
“小姐,您的琴!”此時(shí)一個(gè)家人小心地捧著一把輕巧秀氣的七弦琴遞給了蒙面少女,恭敬拱手后走下臺去。
蒙面少女輕輕撥動(dòng)了下琴弦,抬頭看了一眼仇夜雨,十指輕撫間率先彈奏了起來。
仇夜雨雙手抬起放于琴弦之上,雙目微閉間頓覺有股暖流侵入內(nèi)心之中,竟有一種熟識之感。仿佛在遙遠(yuǎn)的多年前已然相識,然而他還是無法理解這種感覺。
仇夜雨下意識地隨著蒙面少女的琴音再次閉起了雙目,十指更是不由自主地輕拂過琴弦之間,竟恰到好處的融入了蒙面少女的琴音之中。
蒙面少女偶聞那兩三聲琴聲融入自己的琴曲之中,并不覺絲毫不適之感,竟有些莫名的感動(dòng)起來。她緩緩抬頭,雙目晶瑩地望著仇夜雨,似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愫慢慢滋生著。
時(shí)間緩緩流去,似乎是那么的漫長,又似轉(zhuǎn)瞬即逝。在輕緩的琴音之中,仇夜雨和蒙面少女雙雙沉浸其中,仿佛轉(zhuǎn)眼已過萬年,又似乎清柔漫漫間溫純。
一曲奏罷,蒙面少女和仇夜雨依舊沉浸在琴曲的余音之中。
仇夜雨忽然激動(dòng)地抬頭望向了蒙面少女,雙目中精芒閃現(xiàn)間竟有一種相見恨晚之感。
蒙面少女也不由自主的抬眼望向仇夜雨。
四目相對間似有火花閃現(xiàn),兩人都不由一震驚醒。
仇夜雨恍若夢醒般四處張望著,對方才發(fā)生的一切仿若不知的樣子。他恍恍惚惚地站起身來,沉默許久后似有所感的回望了蒙面少女一眼,忽然再次莫名的激動(dòng)起來。
擂臺之下的古水凡暗自嘆息,默默搖頭自語:“二弟,此女或許就是你的知音,恭喜你了?!?p> “水凡哥哥,什么知音?夜雨哥哥沒事吧,怎么怪怪的?好像中了迷香的樣子?!奔≠徊唤獾赝屏讼鹿潘?,聲帶擔(dān)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