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寧因收到沈青晗的眼神警告,便不欲與韓聿多言,此話之后便算打過招呼,匆匆進了陸府的大門。
白苓替沈青晗扯了扯衣擺,讓衣服看起來更平整一些,弄好之后才道:“小姐,公子,我們也進去吧。”
韓聿點了點頭,看了沈青晗一眼,抬步往前走去。沈青晗則跟在白苓身旁,一步步走上臺階,接引的人見到沈青晗便上前來引。
隨著走進陸府內(nèi),鑼鼓陣陣,人影重重。沈青晗尚未走近,身旁引路之人便揚起了嗓音高聲唱道:“青晗貴女到?!?p> 這一聲高唱,令場中所有人都轉(zhuǎn)過了頭來。沈青晗無法一一看清,卻在這時,見到一位蓄著須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沈青晗的目光很快落到他身上,此人面容與陸訊有兩三分神似,應(yīng)該便是陸訊的堂哥陸章。
可是他走過來神情并不見親昵,只十分有禮的躬身道:“臣陸章恭迎貴女?!?p> 沈青晗咧嘴一笑,一切交由白苓和韓聿去面對。
白苓果然走上前來,先朝著陸章行了一禮,才道:“侍郎大人不必多禮,今日既是陸小姐生辰,貴女也不愿被這些禮拘著,大人只把貴女當做晚輩看待就好?!?p> 陸侍郎臉上的表情依舊恭謹疏離,絲毫沒有受寵若驚的表現(xiàn),只是道:“既如此,貴女請自便,臣去讓卿卿來見過貴女?!?p> 卻在這時,沈青晗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當日被逐出府門的綠琴。而她此時正跟在沈青奕的身邊,看穿著打扮,并不似一般的侍女。
她存了兩分疑心,尚未更深一步地思索,便見沈青奕轉(zhuǎn)過了頭來,目光恰好落到了沈青晗身上,像是捕捉到什么有趣的事物似的目光一閃,低頭對著綠琴說了幾句什么。
綠琴聽后,白皙的脖子輕輕抬起來,朝著沈青晗的方向看來,繼而露出一絲柔媚的笑容,沖著沈青奕說了幾句什么,便挽著沈青奕的手緩緩朝沈青晗所在的位置走來。
待兩人走得近了,韓聿和白苓也發(fā)現(xiàn)了兩人的出現(xiàn)。
韓聿無甚反應(yīng),只是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沈青晗。白苓面上同樣沒有表情,看向綠琴的時候卻多了幾分警惕。
綠琴和沈青奕很快走到了沈青晗面前,綠琴低低一笑,如同以前一般,福了福身子給沈青晗行了一禮,“奴婢給小姐請安?!?p> 沈青晗不知道綠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依舊咧著嘴,卻不說話。
白苓卻挪動了些步子,擋在了綠琴和沈青晗之間,“綠琴,你怎會在這里?”
綠琴微微一笑,轉(zhuǎn)身輕輕往沈青奕懷中一依,而沈青奕則順手攬過了她的腰身,轉(zhuǎn)頭對白苓叱道:“哪來的奴才,敢對本貴子的綠夫人如此無禮!”
“綠夫人?”白苓有些驚訝地望著綠琴。
綠琴微微一笑,鳳目中有些得意之態(tài)。
沈青晗心覺好笑,這綠琴難不成是來自己面前炫耀靠了一顆大樹?可是這顆大樹卻不是她沈青晗的大樹。
不過,看得出來這沈青奕的確有幾分寵愛綠琴,否則怎會獨獨帶她來此?只是這兩人究竟要做什么?
想了想便不再深想,反正她是個傻子,只需要在任何時候咧嘴笑就行了,管他和她玩什么把戲!
這時綠琴又說話了,“白苓姐姐,可容我和小姐說幾句?!?p> 白苓看著她,面上雖無甚表情,眼中卻多了幾分怒色,“你有什么話就這么說好了,小姐能聽到?!?p> 綠琴聽了白苓的話,卻是一轉(zhuǎn)身,扭著沈青奕的手臂道做出委屈狀,尚未說話,便被沈青奕拍哄安慰,繼而抬頭呵斥白苓,“你可有學(xué)過規(guī)矩?知道怎么跟主子說話?”
沈青奕一面說,綠琴在一旁笑看著白苓,當初夫人逐她出府,白苓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肯說,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沈青晗見白苓被沈青奕責罵,此時才朝前走了兩步,走到白苓身邊拉著她衣袖,看向綠琴道:“你……說”
綠琴微微一愣,印象中小姐是傻乎乎的,可眼前的沈青晗雖然口齒不清,但似乎比以前聰敏了許多。
白苓見沈青晗走過來,便伸手把她護在身邊,抬頭對綠琴道:“小姐讓你說,你有什么話快說吧?!?p> 沈青奕露出玩味般地笑容,一手把玩著折扇,雙目閃閃地盯著沈青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綠琴愣了一瞬,方又笑著福了福身子,“奴婢只是想感謝小姐,否則奴婢也沒有今日?!?p> 綠琴的話才說完,就聽到門外又一陣高唱,“青虹貴女到……”
一聲唱完,院中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門外,只見門里走出一個身著艷紅色挑金絲撒花長裙的少女,姿容卓然,略揚的丹鳳眼令她看起來有幾分傲然。
場中一時安靜下來,立時便有不少人迎了上去,其中不乏各家的嫡子嫡女,場面可謂壯觀。
沈青奕和綠琴也轉(zhuǎn)過了身去,一時間沒有人注意到沈青晗等人。
沈青晗微微咂舌,用得著這么明顯嗎?自己進來時,雖然也是眾人矚目,可除了綠琴這個心懷舊怨的上來顯示自己如今過得有多滋潤外,便沒有任何人上來與她交談,顯然認為這么個傻子貴女,能有什么出息?
看來陸訊的期望,自己恐怕實現(xiàn)不了了。若有人來主動搭訕,她還能磕磕巴巴應(yīng)幾句,叫她主動去跟人說話,那豈不是直接穿幫了?
她瞧見沈青虹的目光開始在眾人里掃來掃去。
冤家路窄,她擔心沈青虹找事,便拉了拉白苓的衣裳,卻不敢說什么露出破綻,只是轉(zhuǎn)身朝后走去。
白苓不明所以,抬腳跟上,韓聿略略頓足,也轉(zhuǎn)身跟了上去。
三人相繼離開了喧鬧的院子,耳邊逐漸清靜下來。
走著走著,院子里卻響起一陣輕渺的笛聲。這笛聲十分熟悉,心中微微一喜,心知云瀟便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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