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竟然在為自己能夠晚一點死而欣喜,今夜求救的應該是那個房間新的住戶吧。一個人蜷縮在角落,等待外面安靜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許久不見光的她條件反射性地瞇了瞇眼睛。
“怎么樣,你對我的新衣服滿意嗎?”女人在她面前轉了個圈,如同小女孩炫耀著自己的禮物。金色的長發(fā)直直地披在肩上,蔚藍色的眼眸帶著少女特有的純真,嘴角掛著甜美的笑容。然而這一切卻出現在了一位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女性身上,帶著一絲違和感,但煙雨知道,控制著身體的是思琪。
“的確,很美。”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現在就是個無解的局,上哪里去找被扭曲的愛呢。
思琪仿佛為感覺到自己一絲不掛有什么問題,優(yōu)雅地坐到了侍女剛準備好的的椅子上,隨意的給自己披上一件衣服,用食指有節(jié)律地敲打著自己的下巴,“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可笑的故事?!?p> ……
曾經有那么一個小女孩,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有一個美麗溫柔的媽媽,和一個帥氣勤勞的爸爸,而她很好的繼承了兩人的優(yōu)點,是個美麗的小人兒。
當她15歲那年,她愛上了一個一起上學的小伙子,他是多么的英俊,使她陷入了愛情,本以為會得到家中父母的支持,卻未曾想變成了她的噩夢。
父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從那天開始,他就禁止女孩出門,每天能見到的只有父親和母親。為了安撫女孩,她的父親造了一艘船,取名為愛思號,并作為生日禮物贈與了她。在造船的過程中,父親和母親曾吵過好幾次架,也因此女孩的母親漸漸地不愿見到女孩。
直到出海那天,女孩的父親告訴女孩,我們去海上生活吧,去過新的生活,而那年,她剛滿十七歲,他改名為凱斯.蒙奇。女孩一開始很開心,船上有和藹的船長叔叔一家,每天可以呼吸新鮮空氣,而不是一個人獨自呆在狹小的房間。
有一天,身為父親的那個男人醉醺醺地闖進了她的房間,把她束縛在床上,對她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而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此后,他天天夜里都來她的房間,并且會整晚待在女孩房中,一遍遍的說著愛她。女孩想過反抗,但不知為何,每日晚上都會陷入深深的疲憊,無法動彈。
本以為日子就這么下去了,但是上天卻給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如果不是女孩有一天看到,她都未曾想過會有母子共侍一人的事情存在,也許也就不會發(fā)生后續(xù)的事情了。
那一天,女孩覺得船長真可憐,于是,在一個無人陪伴的白天,她殺死了他,用一根麻繩,還好她力氣夠大呢。
曾經女孩想過母親為什么不來救她,為什么她要遭遇這一些,直到船長的女兒告訴她,她母親知道他對她的心思,她變恨起了這一切。
殺人是會上癮的,就跟磕了某些東西一樣,她想殺光所有人,但是失敗了,反而被殺。幸運的是她又醒來了,以另外一種方式——鬼魂,削掉了父親的半顆腦袋,剝掉了船長女兒的皮,弄死了船長夫人。
……
“故事是不是特別精彩?”思琪舔了舔自己青紫的嘴唇。
煙雨聽完了整個故事以后,很難說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感覺,有同情,有害怕,但她還是不自主地上前去擁抱了思琪,這一瞬間,忘記了她是個鬼的事實,只想著安撫對方。
在靜默中,煙雨突然猛的吐出了一口血,她捂著自己的腹部,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你…”
“哎呀,原來你只能檔一次攻擊啊?!彼肩鞯闹車诓粩嗟氐袈渲谏募紫x,并在摔上地面前變成了灰燼,“可惜了這些蟲子,本來還能用來泡酒的呢。你嘗過的,味道十分醇美?!?p> 隨手一扒,一張薄薄的人皮緩緩的飄了下來,露出了人皮下半透明的人兒。她優(yōu)雅地走到煙雨的面前,抬了抬下巴,“我不需要同情,而且,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嗎?”
眼角彎彎的弧度,讓人相信眼前的少女是真的想笑,并且笑的如此溫柔,但是講出來的話就不是那么友好了,“你也和別人一樣的無趣呢,我決定今晚把你的人皮剝下來,嗯,還沒穿過黑發(fā)的人皮呢?!彼肩骷氶L的手指柔柔地撥開煙雨厚重的劉海,仔細的欣賞著她的臉蛋,如同欣賞著自己的新衣。
煙雨實在撐不住了,猛的倒向了地面,留在腹部的刀上殘留著一股濃濃的怨氣,冰冷的徹底。
“蘇珊,把她放到隔壁房間的床上,叫羅麗那個無皮女過來看看,我可不想她死的那么早,都不新鮮了?!?p> “是的,思琪小姐?!?p> 怨氣順著傷口進入了血管,又沿著血管到達心臟,而后游走到眼部,煙雨的眸子不斷的在紅色和原本的顏色之間轉換,最后定格在黑色。
痛,是她意識恢復以后的第一個感覺,視線聚焦后發(fā)現床邊坐著一個渾身腐肉,沒有一絲皮膚的人,煙雨的心不爭氣地跳了跳,尤其對方用一雙藍的詭異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
“你醒了?”與外表不相符的是這個聲音異常的好聽。
“嗯?嗯。”傷口被干凈的布料包扎過,看得出來是認真處理過了。但是被鬼船上的尸體救了,這種心情復雜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我房間的信都是你放的嗎?”氣氛沉悶到了一種境界,煙雨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話題來打破這份寧靜。
“嗯,對的?!绷_麗頭也不抬的拿起框中的一條蛆,快速的打了個結并且順手丟進了另外一個框。
“里面的內容都是真的嗎?”艱難的用手支起了上身,她還往床里面縮了縮,這樣的動作毫無意義,但的確帶來了些許安全感。
“半真半假吧,比如挖眼那一段,是真的。知道我的眼睛在誰身上嗎?”無皮者停下了手中的活,慢慢地把臉靠近了煙雨。近到她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了對方的腐臭味中,刺激的胃酸似乎有些上涌。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