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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回眸

第十二章 世界變了

來不及回眸 藍曉蘭 4855 2012-11-28 22:53:26

    小丫的廣告也不知道拍得怎么樣了,從醫(yī)院回來后的項陽坐在宿舍的床上想著,這段時間她都沒有抽時間去看小丫,也沒有聯(lián)系小丫,這幾天好像大家都很忙。

  雖然項陽不太能接受自己身邊的人去當模特,可是看到小丫對這樣的一份工作似乎很有熱情,項陽也就不再那么介懷了,也許她真的像藍晶說的那樣,是吃這行飯的人,項陽只希望小丫不是因為家里貧窮的原因。

  老大又給項陽打來了電話,他總是那么關(guān)心項陽,這幾天老大不是說會比較忙嗎?可是他關(guān)心項陽的電話一點也未因此而變少,這讓項陽心里有些別扭起來,她總是嘻哈著把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變得不那么嚴肅,每當老大想說什么的時候,她總是能找一百個理由轉(zhuǎn)移老大的話題。老大覺得,也許是時候未到,所以,他只好感慨著結(jié)束了他們之間的通話。

  項陽一個人坐在床上,她知道老大的意思,可是,她不能!

  她想起了一個人,于是拿起手機給她撥了過去,電話接通了,“喂,艾醫(yī)生呀,我是項陽啊,白天真是謝謝你了?!?p>  “謝就免了,你知道我不會說謊,尤其是對家屬!”

  “什么家屬?你可別亂說,他只是我的同事?!表楆柤泵忉尩馈?p>  “同事?同事會在醫(yī)院這么眼巴巴地守你一晚上?瞎子都能看出來,他喜歡你!”艾醫(yī)生果斷下結(jié)論的說道。

  項陽只好扯開話題道:“總之謝謝你了,沒有把我的事情說出來,改天我再請你吃飯?!薄罢埧途筒槐亓耍愕谜覀€時間來醫(yī)院好好檢查一下,我跟你說……”

  “???喂……艾醫(yī)生……你說什么?信號不好,聽不見……”項陽知道艾醫(yī)生又要開始喋喋不休的勸告她了,所以她只好用這種辦法結(jié)束了她們之間的通話。

  電話掛了后,宿舍里又恢復了安靜,安靜的像死寂。項陽捧著自己的臉,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老了?26歲,她已經(jīng)比別人蒼老了許多……她是一個被無情的歲月摧殘得遍體鱗傷的可憐姑娘,沒有人會同情她……“老天啊,我不奢求能夠活到100歲,至少你可憐可憐我,讓我多活幾年……”項陽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自說自話,她的臉上出現(xiàn)了從未有過的哀傷。

  “你剛才在說什么?”藍晶的臉上貼著面膜,她從浴室里走出來,到了項陽的面前問道。項陽馬上把鏡子收了起來,蓋上被子,笑了笑道:“沒什么!沒什么!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p>  藍晶撕下面膜后正準備去睡覺,她突然間想起了公司馬上就要組織員工去旅游的事情,她對項陽說自己可能去不了了,因為分店的事情讓她忙得抽不出時間。項陽心想,藍晶和吳媚嬌之間的事情才會是真正令藍晶抽不出時間來的原因吧!不過項陽好像也并沒有把這樣的一次旅游放在心上,每年公司都會組織員工進行一次集體旅游活動,沒有什么可期待的。

  第二天,藍晶就給老大打去了電話,告知自己不能參加公司組織的員工旅游行的原因。

  “哦,是新店剛開張的緣故吧!工作固然重要,但是你也要注意放松和休息!這次的旅行我是希望我?guī)ьI(lǐng)的團隊可以一個都不少的!”老大用上司和下屬間的那種語氣與藍晶通話,他知道藍晶受吳媚嬌的重用,但是他是一個很人性化的上司。

  “我會的,其實我也很憧憬和大家一起參加集體活動時的情景呢,但是我目前的情況你也了解,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呢!我不能讓你丟臉啊,更不能讓公司丟臉??!”藍晶總是那么圓滑,好像比任何人都懂得處世之道。

  “行,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會上報給公司的。”

  “謝謝老大,那就先這樣決定了,我先去忙了,拜拜!”藍晶三言兩語的就掛了電話,看來新店的工作量比起她以前做的來說真的是增加了許多。

  接下來該是小丫了,老大得知道小丫能不能參加公司的這次集體旅游行,他得提前把名單落實,上報公司,可是這時的老大猶豫了,他拿著手機輸入了小丫的手機號碼,可是遲遲未按下?lián)芴栨I……腦海里,老大回憶起了那一天小丫跟他表白時的情景,他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會深深地傷害到小丫,可是他心里從始自終就裝著項陽一個人,再也沒有多余的空間來裝下其他的。因為不想欺騙自己的內(nèi)心,并且這樣做對小丫也是公平的,雖然有些殘忍,但他還是毅然的拒絕了小丫。

  老大深吸了一口氣,本來只是工作上的一個普通電話,但這個電話讓他倍感壓力,他使勁地瞇了下眼,終于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正在攝影棚里等待下一個畫面拍攝的小丫拿起了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她驚住了,她的瞳孔在放大,心跳也加快了,但是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的地方和環(huán)境,于是她壓制住了自己內(nèi)心的那種激動,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后她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準備接電話,這時,她還“嗯嗯”兩聲清了下自己的嗓子。

  “喂”小丫小心翼翼的吐出了這個字。

  “是……是我!”老大也變得結(jié)巴起來了,他現(xiàn)在聽到小丫的聲音只會覺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尷尬。

  “哦”小丫在等待著老大的下一句話。

  “是這樣的,公司過幾天會組織員工去旅游,你……能不能參加?如果不能,我就把你的名字劃掉了……”

  “哦”小丫很失望地回答著。

  “你很忙吧?那你肯定是參加不了了,我會把你的名字劃掉……沒什么事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嘟……嘟……”

  電話里傳來了一陣忙音,小丫從接電話到這通電話結(jié)束,她只用了兩個字,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到了谷底,像是被人狠狠的推下了懸崖,她在失重中失望,在失望中絕望……

  “小丫小姐呢?”攝影棚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開始尋找和叫喚著小丫的名字。

  小丫趕緊把手機收了起來,還眨了眨她那有些濕潤的眼睛,然后便回到攝影棚去繼續(xù)工作了。

  對于老大來說,他是能不接觸小丫就盡量躲開,哪怕是多一個字的話老大都不會對小丫說,他總是在小丫面前異常的謹慎、客氣。而對于小丫來說她要的也許只是普通的一句問候,一個關(guān)心。誰能明白單相思的滋味,小丫心里那顆思念的種子早就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了,愛與被愛不是誰能左右的,小丫開始陷入了愛情的泥潭里,這種無形的東西足以摧毀一個人的理智。

  “小丫,你怎么了?”攝影棚的工作人員找到小丫后發(fā)現(xiàn)她正在擦拭著雙眼,便急切的問道,他們其實并不關(guān)心小丫到底怎么了,他們關(guān)心的是別把化妝師剛給她臉上補的妝給弄花了。

  “哦,沒事,被沙子迷了眼睛……”就這樣,小丫又繼續(xù)回到了工作狀態(tài),賣力地擺著各種POSS讓攝影師拍攝。

  晚上項陽下了班后想起了小丫,自從小丫請假去拍廣告后,她就變得很忙,項陽也就很少再和小丫聯(lián)系了。聽說今天是小丫的最后一天拍攝,項陽想為她做點什么給她一個驚喜。雖然當初項陽不是那么贊同她去接拍廣告,可是木已成舟,況且像藍晶說的那樣,事實上這好像也沒有項陽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于是項陽就約好了藍晶和老大在老地方定了晚宴要為小丫慶祝一番,項陽不知道小丫和老大之間的關(guān)系,在她的眼里,“鐵三角”除了她們?nèi)齻€女人之外,還應該叫上老大的,至少從單純的友誼上來說,老大是值得她邀請的一個人。

  老大本來不想去的,可是項陽的請求讓他無法拒絕,其實是因為他不會拒絕,只要是項陽說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事,老大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項陽和藍晶坐上了老大的車專門去接小丫,他們事先并未告訴小丫,為的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們一直在等待著小丫的出現(xiàn),夜越來越深,秋天的夜晚已經(jīng)有一些涼意,項陽打了一聲噴嚏,老大馬上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遞給項陽了,這樣的關(guān)懷,讓項陽瞬間尷尬起來,因為她的身邊還坐著藍晶呢!可是老大把衣服塞到了項陽的懷里,然后他就回過頭去,繼續(xù)坐在駕駛座上,靜靜的看著擋風玻璃外面的世界,外面熙熙攘攘的行人,他在盯著小丫的出現(xiàn)。

  這一切藍晶都假裝沒看到,她閉著眼睛。

  項陽想把外套還給老大,可是又怕老大拒絕而弄出大動靜,驚擾了藍晶,所以,項陽只好默然地接受著來自老大的一番好意,她蓋著老大那還有余溫的外套,只覺得臉上一陣火燒般的滾燙。

  “她來了!”老大的一句話讓閉目養(yǎng)神的項陽和藍晶睜開了眼,她們有點茫然的看著車窗外面,在尋找小丫的影子。

  可是,她們期待中的開心和感動的畫面卻被這樣無情的一幕給打碎了:趙老板和小丫一起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里,讓項陽驚訝和惱火的是那姓趙的居然還一只手摟在小丫的腰上,時不時的親著小丫的臉蛋……可是小丫好像一點也不想反抗,甚至還和趙老板“打情罵俏”,這兩個人的有說有笑讓項陽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

  項陽愕然的看著這一幕,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幾天沒見的小丫就已經(jīng)變成了這樣……她想?yún)群?,可是咽喉里好像被塞滿了東西,她叫不出來,只覺得兩眼直冒星星,迷糊,她的臉色死尸般地難看,即使是在晚上,藍晶也能覺察到項陽的那張臉在緊繃、僵死。

  項陽一下子就像被打了麻藥般地軟坐在車椅上,她歪斜地靠在車座的后墊上,1分鐘內(nèi),她的臉上掠過的不知道是驚恐還是失望,總之很復雜。突然間她覺得自己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因為剛才自己打了一個噴嚏,老大怕她著涼,就把車窗給關(guān)上了,在這個有些狹窄封閉的空間里,她覺得呼吸都困難,她開始張著嘴巴,像有哮喘病的病人那樣,急促的喘氣,這一幕把坐在她身邊的藍晶嚇壞了,藍晶用手一邊順著項陽的胸脯往下捋,一邊著急地對坐在駕駛座上的老大的背影喊道:“開窗!開窗!”

  在藍晶的驚呼下,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老大只是應聲把車窗搖了下來,等他回過頭來看到項陽時,他驚恐,“項陽怎么了?”

  “不知道!”藍晶有些驚惶失措,這也是她第一次被嚇到。

  “冷靜冷靜!深呼吸!深呼吸!”老大半側(cè)著身子,扭著頭對著項陽說道,他顯然是來不及下車到后座上去指導項陽深呼吸了。項陽在努力的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漸漸的,她的情緒平穩(wěn)了下來,老大和藍晶為她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時又非常訝然和疑惑。

  藍晶像是剛從戰(zhàn)場上撤下來的士兵一樣,她長呼了一口氣,軟坐在車座上,像剛才的項陽一樣。

  項陽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一些并發(fā)癥的癥狀了……

  “你是不是有病???”藍晶呼著氣問道。

  “呵,這樣就把你騙了,我那是裝出來的?!表楆柋M量做出一副戲弄了別人之后得意的神情說道,借著黑暗,趁藍晶和老大不注意的時候,她快速地把自己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擦掉了。

  “什么?”藍晶扭頭看著項陽,覺得很不可思議,“裝得也太像了吧?把我和老大都欺騙了?!?p>  “你真沒事?”老大有些懷疑的問道。

  項陽拍了拍胸脯,篤定地說道:“沒事,好得很!瞧瞧,你們倆被我騙成什么樣子了,呵呵,我想著剛才你們驚惶失措的樣子就想笑呢?!?p>  “夠無聊的!”藍晶有些氣憤,一拳就砸在了項陽的身上。

  “你不知道《狼來了》的故事嗎?下次不要干這種讓我們擔心的事情!”老大指責項陽的話里卻充滿了關(guān)切。項陽像做了錯事的小孩那樣厥著嘴巴把頭低了下來。老大又繼續(xù)問道:“我們現(xiàn)在回去?”他側(cè)著臉問身后的二位,其實他只是在問項陽。從剛才看到小丫上了趙老板的車后,項陽已經(jīng)心如死灰,小丫真的變了,才幾天的工夫,她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這讓項陽從心底感到失望,同時又心有不安,不安是因為以后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小丫的母親——古姨。她真得不想再往下想了。

  “回去!”項陽話語有些生硬的說道。

  “?。俊彼{晶有些意外,因為她以為項陽會說去吃飯的,他們都是空著肚子出來的,定了餐卻不去吃了,可是老大什么也沒說,直接把車調(diào)頭,發(fā)動。藍晶的肚子在“咕咕”地叫著,但是她不再堅持說要去吃飯了,她總是識時務(wù),顧大局。

  他們?nèi)齻€人出來,什么也沒干,又回去了。

  老大把項陽和藍晶送回了宿舍,他正準備回去退餐,這時項陽卻對他說道:“留下來喝一杯吧!”

  老大和藍晶都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項陽,項陽的臉上很平靜,然后老大和藍晶又彼此互看了一眼,藍晶馬上就轉(zhuǎn)身去把冰箱里的啤酒和一些剩存的食物拿出來擺上了桌。

  “是不是每一個難過傷心的人都可以借酒澆愁呢?”項陽盯著桌上的啤酒苦笑著,有些沒頭沒腦的說道。

  藍晶給老大和項陽的杯子里倒?jié)M了啤酒,項陽一口氣就把它干了,然后又繼續(xù)說道:“其實人應該往好的方面去想,不是嗎?也許真的是我太多慮了。小丫還是以前的小丫,變得……只是這個世界?!闭f著,她又一口氣把剛倒?jié)M的啤酒喝了。

  老大心疼項陽,見她這種喝法,他想阻止,可是藍晶對他搖了搖頭,示意老大不要阻止項陽。

  整個晚上,幾乎都只有項陽一個人在說話,老大和藍晶只是默默地傾聽,陪著她喝酒。項陽一會哭一會笑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丟棄了一樣,似乎一下子活在了過去,適應不了當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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