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認為我爹說的對?!壁w永城忽然將頭低了下去,面容躁紅,支支吾吾的講道。
低下頭的趙永城雙目中盡是后怕之色,撲通撲通直跳的心也向下徐徐落去,他發(fā)誓再也不愿與秦鋒對視。剛才雖然只對視了一小會,但那直透心底的雙目今生都可以讓他記憶猶新。
秦鋒見趙永城低下頭去,一絲黯然從雙目一閃而過,心頭卻升起一絲慍怒。
敢于面對血淋淋現(xiàn)實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表面上看起來趙永城只是低下頭而已,但這一次低下頭這輩子都抬不起來了。
讓他有些慍怒的是,這趙永城至始至終都沒有瞧過小妹憐月一眼,可這個時候憐月早已哭成了淚人。
“趙伯伯,小侄后面還有很多事要做,此事必須在今天有個了斷。”秦鋒目光一移,向趙永信處望了一眼,鄭重回答道,對趙永城的回答卻置之不理。
從目前來看這樁婚姻基本不可能了,但他是一個果決之人,處理事絕不愿留下什么說不清理還亂的后患。更別說這件事情,關(guān)系到他親妹妹一生的幸福。
“這……”趙永信一時語塞,面現(xiàn)急色,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要說之前讓兒子和憐月姑娘成婚,他的確沒有抱什么別的念頭,但自從秦鋒出現(xiàn)后,他的確存在一些攀附的心理。
一邊是兒子三十年的陽壽,一邊是兒子的光明前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若兒子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么前途,說不好還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是他絕不愿意看到的。
秦鋒賢侄雖然承諾會給兒子補充壽元,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修行界似乎要更亂一些。這位賢侄一不小心身死的話,他兒子豈不是白白賠了性命。
尷尬的氣氛蔓延在偏殿的每一處空間,這時候卻有一人看不慣秦鋒的仗勢欺人,開始指責起來了。
“秦鋒賢侄,男尊女卑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為何不讓你家憐月獻出三十年壽元?”這時候,墨尺規(guī)拉著臉,帶著幾分譏諷向秦鋒問道。
此言化解了趙永信的尷尬,卻一下將秦鋒推到尷尬之地。
“我愿意、我愿意……”就在秦鋒無比尷尬,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身旁那個早已哭成淚人的憐月突然站了出來,向秦鋒哭著喊道。
秦憐月剛一說完身子一軟,忽地倒了下去。幸好秦浩然眼疾手快,趕緊將妹妹抱住,才沒有讓她倒下去。
聞言,秦鋒絲毫不覺意外,望向小妹憐月時,那顆做哥哥的心又痛了幾分。
這幾年他若能保護妹妹的話,妹妹怎么會對趙永城這種人產(chǎn)生依賴,甚至要為其獻出壽元。
趙永信滿面羞紅,不自覺的將頭低了下去。他萬萬沒想到,他雖然知道憐月喜歡他的兒子,但卻沒有料到竟然喜歡到這種程度。再一聯(lián)想到他們父子的行徑,簡直讓人汗顏無比。
墨尺規(guī)眼中依然是憤憤不平之色,喉嚨一動,剛準備繼續(xù)說什么譏諷之言。但當目光接觸到哭地傷心欲絕的秦憐月時,頓時腦中出現(xiàn)一個三十余歲和憐月很是相似的少婦,不過少婦的臉上卻有著一副恬靜的氣質(zhì)。
腦中畫面一閃,墨尺規(guī)將口中惡言咽了下去,雙目中滿是追憶之色。
在聽聞憐月話語之時,武顏就將眼睛一轉(zhuǎn),雙目冰冷的凝視著趙永城。雙目釋放出的冷光,似乎要將其凍成冰雕一般。
其實在小妹憐月說出“我愿意”三個字后,秦鋒也立即掃向趙永城,只見其身形猛然一顫,似乎也被觸動了內(nèi)心深處的某根弦。
“你考慮的如何了?”見沒有人說話后,秦鋒雙目一凝,又繼續(xù)朝趙永城問道,話語中甚至帶著幾許咄咄逼人的意味。
聽見秦鋒的話后,趙勇城的身子猛然一顫,瞬間清醒了過來,緩緩將頭抬了起來。
一心只想著利益的趙永城此刻已淚流滿面,身體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望向小妹憐月的雙目中,滿是惋惜。
“不是我不愛憐月,而是愛的代價太沉重。”趙永城驀然將頭抬起后,隔了好一會后,才傷心之極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剛一說完此話,趙永城立刻將望向憐月的雙目移了回來,不敢再看憐月一眼。憐月也在小弟秦浩然懷中,發(fā)怔起來,似乎不相信她的至愛之人會說出這種話,這種令她傷心欲絕的話。
“代價太沉重,你不是愿意付出一切嗎?”就在這個時候,武顏忽地站了起來,面罩寒霜的對趙永城呵斥起來。
武顏面罩寒霜,但望向趙永城的雙目卻似乎要噴火一般。她此生有兩恨,第一恨草菅人命的強盜;第二恨便是這花言巧語的偷心賊。
武勇鏢局有一個公開的秘密,那就是武顏小姐每進入一個城府,必定會去一次那風塵女子所呆之地,為那些風塵女子送去幫助,甚至還從**手中贖出很多**女子。
外界是怎么理解的她可不管,但武顏卻對事實最為清楚。
她前前后后從**中贖出數(shù)十名風塵女子,但還有數(shù)十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風塵女子不愿跟她走,繼續(xù)留在**那種是非之地。
究其原因,那些女子都被男人傷透了心,寧愿在**中墮落一輩子。
每當想起那些風塵女子絕望的眼神,背后的凄慘故事,她就不由得一陣傷心。內(nèi)心也發(fā)出一種,將這世上負心人殺絕的念頭。
如今竟然又看到一個負心男子,而且還辜負的是秦仙師的親妹妹,怎能讓她不生氣。
要不是礙著趙城主的面子,她說不得就要沖上去,給那負心人幾個大耳刮子。
武顏內(nèi)心想法風起云涌翻滾不定,而趙永城卻似乎沒有聽到似的,繼續(xù)聳拉著頭不言不語。
“老朽有些困了,就先回去了?!边@時候,墨尺規(guī)眼中的追憶之色終于消失,轉(zhuǎn)首對十分尷尬的趙永信說道。
“既然如此墨老先生先走一步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說。”趙城主借了一個臺階,終于將話題錯開,對墨尺規(guī)回了一句后,話鋒一轉(zhuǎn),輕笑著對秦鋒說道:“趙伯剛才也考慮了一下,永城與憐月現(xiàn)在的確有些不合適了,既然如此趙伯自然不會勉強了?!?p> 趙永信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秦鋒仍從笑容中撲捉到一絲勉強。
“多謝趙伯體諒?!鼻劁h當即一躬身,帶著幾分歉意回答道。
隨后,秦鋒再和趙永信寒暄了一些時間,將尷尬的氣氛化解的差不多時,向趙永信告辭一聲后,帶著弟妹回到了住處。
就在他們寒暄之時,墨尺規(guī)走過去,將憤怒的武顏也帶了出去。
……
與此同時,武顏正和她父親武自成呆在一起,詳細訴說著在偏殿的一幕幕。
武自成聽著武顏的訴說,神色始終不見一點變化,只是偶爾會開口細問幾句,沉思一會后,又繼續(xù)聽訴。
小半個時辰后,武自成終于將偏殿中的事情一一詳細聽完,這時候他正閉上眼睛開始沉思。武顏也不離去,自顧自的坐在父親旁邊打坐修煉起來。
“顏兒,你隨父親去找一下那三人吧?!绷季弥?,武自成驀然睜開雙目,淡淡說道,其雙目中清明透亮,滿是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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