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筆如期而至,砸到黑甲武士右臂肘尖,不過就在此時,另一位接毛竹的黑甲武士手中竹棍一滾,擊向褚圣隱腰間。而原先防守洞口的黑甲武士長劍也已遞到,襲向褚圣隱右肩。
當此之時,褚圣隱實招化虛,手上鐵筆在黑甲武士肘尖一按,借力反打,擋開長劍,腰間擊來的竹棍卻再也躲避不開。
正在這時,云吾非和江寒春一起趕到,云吾非的鐵筆在褚圣隱手上,他自己赤手空拳,向著持劍黑甲武士面上就是一拳。這一拳來的快,黑甲武士眼前一花,急切之下忘記了自己有面甲保護,下意識地閃身躲避,自然手上長劍也就隨著退開。而江寒春手中長劍卻勢若雷霆地當空劈下,劍尖將褚圣隱長袍右側劃開一個口子,同時也重重砍在黑甲武士手中的竹棍之上。竹棍“嚓”地一聲,從中斷為兩截,擊向褚圣隱的半截力道頓失,已然無功。黑甲武士手中的半截“呼”地擦著褚圣隱腰際揮過,竹棍咋斷,力道頓減,反倒把黑甲武士自己帶了個趔趄。有驚無險,而且三人反而占了上風。
本姑娘此時趕到。
“多謝三位,趕快后撤,自己保重。”我口中喊著,一閃身,從容進了洞中。
“刷刷刷刷”,幾道暗器迎面而來,打在鯊魚服上,我毫發(fā)無傷。
“你沒事吧?”兩個關切的聲音驚道。
“你們兩個壞蛋,聽說我進來,還要開機關?!蔽伊R道。
“關了,太多,來不及?!秉S鑠弱弱地道。
“我鄙視你們兩個。”我毫不猶豫地群嘲道。
“那就兩抵了。”黃鑠坐在一塊石頭上,揮一揮手,說道。
“小生恭領。”柳易卻更過分,竟然一邊說著恭恭敬敬地起身拜謝。
這倆人是不是上癮了?!
“沒看出來,你嘴巴這么厲害?!蔽蚁蛑S鑠說道。
“都是他教的,我一點關系沒有?!秉S鑠指一指柳易,不屑地說道。
洞外卻傳來一陣密集的兵器撞擊之聲,好像夏侯云飛看到情況有異,飛身回來,加入戰(zhàn)團。
“退?!瘪沂ル[說道,兵器撞擊之聲漸消,想是三人又退開去。
這時候,我才有時間打量一下洞中,洞不深,形如隧道,空空蕩蕩,也不寬廣,我們三個人站起來,就足以把洞底站滿。洞里的兩個人,不消說,地上是幾根竹棍,一地碎竹片,山洞壁上布滿了各種竹制的機關暗器。柳易身上有幾處輕傷,黃鑠腿上受了傷。剛才她一直在洞內不出去,便是因此。
“你三人敵住他們三個,我把洞內的三個打出來?!毕暮钤骑w在洞外說道。
“他要做什么?”他們兩個在洞內,不清楚外面情形,聽夏侯云飛這么說,黃鑠問道。
“不知道?!绷讚u搖頭,說道。
我卻知道。
“他砍了幾十根粗大毛竹,要往洞里扔進來,逼迫我們出去。”夏侯云飛這回是下了狠心了,要么我們自己出去,要么被他用毛竹做的竹槍刺死。
“不好,我們趕快出去?!绷左@道。
“要出去,你自己出去。我寧愿死在這里?!秉S鑠哼了一聲,說道,她與夏侯云飛水火不容,五年前如此,五年之后,絲毫未變,此刻寧可身死洞中,也絕不愿意出去受夏侯云飛擺布。
即便我們想出去,卻也出不去了。洞外夏侯云飛說做就做,只聽他大喝一聲,一根粗大毛竹呼嘯著飛進洞來,我們三個閃身不及,齊聲驚叫。幸好夏侯云飛看不見洞內情形,那根毛竹也只是胡亂扔出,偏了數(shù)尺,直直插進洞底泥土之中,兀自顫動不止。
不容多想,我抱住黃鑠,抱著她躲到山洞一側,用身子保護著她。畢竟我身上有鯊魚服護身,只要不是正面受到痛擊,一般不會受傷,至于被毛竹正面擊倒,受些內傷,甚至于命喪此處,那就是命該如此,沒有法子的事了。
“放開我,”黃鑠掙扎道。
我使勁抱住她,不讓她掙開,我就是看穿了夏侯云飛這個狠毒招數(shù),又無力阻擋,才出此下策,拼了性命進洞來,替她擋住竹槍,這時候又怎么會放開。正掙扎間,忽然又有什么東西撲到我的背上,難道是山洞塌了?
不是,是那個文文弱弱的柳易趴在了我的背上,用他單薄的身體,在保護著我們兩個女子。
“滾開!”我還從來沒有被男生這么抱過,他怎么敢?我回腿便踢了兩下,卻沒有把他踢開。不知道怎么的,第三下卻怎么也踢不出去,就由他那么抱著,再沒有反抗。
就像疾風暴雨中無力展翅的小鳥一樣,我們三個擠作一團,躲在山洞角落,毫無還手之力,身邊竹槍呼嘯,勢大力沉,一根一根深深地插入泥土。其中任何一根刺到我們身上,柳易必死,我必受內傷。
十多根竹槍扔進來以后,山洞里的空間越來越狹窄,而山洞也開始塌方。大片大片的泥土落在我們身上,不一會兒,我們三人半個身子已經被泥土掩埋。這時候如果有一根毛竹沖著我們三個刺過來,我們也已經不能移動。
洞外兵器撞擊之聲,從第一根毛竹飛進來,就沒有斷絕。三位黑甲武士的武功,與褚圣隱他們三人相比,稍有不如,不過此時重甲護身,又只管防守,褚圣隱三人要想進來救人,那也是萬萬不能。
一片慌亂中,我聽見柳易在我耳邊喊了一聲什么。
“你說什么?”我喊道。
“我們出去!”柳易喊道。
隨著這一聲喊叫,竹槍竟然停了下來。外面的激斗之聲,也慢慢停下。
“你說什么?”黃鑠喊道。
“他說我們出去。”我搖搖頭,甩掉頭上的土,又吐出口中的泥土,說道。
“膽小鬼,你自己滾出去好了!”黃鑠向著柳易喊道。
“相信我,我們沒事?!绷自谖叶呡p輕說道。
“他說他有辦法?!辈恢罏槭裁?,我對這小子說的話,一下子沒有了免疫力。我在黃鑠耳邊輕輕說道。
“吹牛!”黃鑠根本不信,“你信他?”
我愣了一下,輕聲說道,“我信他?!?p> 黃鑠聽了我的話,好像活見鬼似的看著我,搖搖頭,塵土從她的頭上撲撲地落下來,“呸”,她吐了口泥土,抬起頭又看看我,搖搖頭,大聲說道:“老兔子別扔了,我們出來?!?p> 我們三個狼狽地從泥土中爬出來,洞底插滿了竹棍,很是礙事。
夏侯云飛四人對她的機關術很是忌憚,雖有重甲護身,也沒敢硬沖進來,此時聽她說要出去,自然樂意。
“黃師妹,不可?!瘪沂ル[的聲音傳進來,耳邊聽得外面兵器撞擊的聲音甚是激烈,“啊”的一聲,好像是云吾非,想是中招受傷。
“不用你管,滾一邊去?!秉S鑠喊道。外面激斗之聲卻并未停歇。
只聽夏侯云飛大喝一聲,激斗之聲頓時更加激烈,轉而又漸漸稀疏下來。
“難道都受了傷?”柳易皺眉說道。
“夏侯老頭,你要是傷他們任何一人,本姑娘寧死不出洞。”黃鑠說著站起來,受傷的腿已經包扎好,腳著地試一試,可以行走。
“快點出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傳進來,想來應該是三位黑甲武士中的一位。
“受傷了都,差點被你用竹子扎死?!秉S鑠抱怨道,“稍等一下,接骨頭呢?!?p> “讓他們再過片刻,也無妨。三個小子都帶了傷,料也無妨。”夏侯云飛說道。
“還能找到我的小刀嗎?”黃鑠低聲向柳易問道。
“找不到了,都蓋起來了。”
黃鑠拿出我的高壓電合金短劍,“只好用這短劍了?!彼谶@片刻之內做些機關。
我掏出瑞士軍刀,遞過去,說道:“這個比那個好用。”
柳易卻在山洞壁上一通摸索,拆下來好幾個機關,低聲說道:“趕快用這些竹竿做幾個機關,讓他們半個時辰進不得洞,我自己出去?!?p> 說完,柳易把幾個機關放進長袖,不等我和黃鑠說話,已緩緩走出洞去。
“那兩個女娃子呢?”夏侯云飛問道。
“在里面,兩個都受了重傷。夏侯大俠,你這手飛槍,當真是厲害,兩個女孩子都沒能抵擋住?!?p> 一邊聽他們說話,黃鑠兩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用瑞士軍刀在洞中深深嵌入洞壁的毛竹上做了些手腳。她動作飛快,直看得我眼花繚亂。
“她們兩個走路也不能嗎?”夏侯云飛不信。
“夏侯大俠武功蓋世,手擲竹槍,威力無窮,不要說兩個女孩子,便是我這等七尺男兒,也是難以抵擋?!?p> 夏侯云飛“哼“了一聲,柳易一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傳了進來。
“哎~~~~~呀~~~~”
“哎呀,手,”柳易氣急敗壞地說道,不過聽起來又像是吃疼不過,告饒的聲音,“手,手斷了,哎呀,哎呀疼死了。”
他又唏噓了半天,說道:“我說我們倆好好的正說話呢,你這個人怎么這么殘暴?。俊?p> 他這時候倒不提自己七尺男兒了。他那會兒跟黃鑠兩個一唱一和,把夏侯云飛損了個體無完膚,這會兒被人捏成這樣,也算是報應吧。
“你去,把她們兩個背出來?!毕暮钤骑w畢竟成名的劍俠,發(fā)現(xiàn)這小子一點武功也不會,雖然心中憤恨,但也沒有繼續(xù)折磨他,說道。
“我不去,我好容易出來了,怎么還會進去。”柳易說道。
“你去不去!你不去是吧,我斬斷你手腳,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位黑甲武士威脅道。
“去!我去!你把劍放下,我去!”柳易一邊示弱一邊嘴硬,嘟嘟噥噥地走進來,沖我們做了個鬼臉,“稍等片刻,我在他們腳下偷偷扔了一個轟天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