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足聯(lián)的主席約翰松從那個形狀非常類似魚缸的玻璃盆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小球,微笑的說了句:“ARSENAL。”的時候,曼薩諾無奈的搖了搖頭,在獲得小組賽第一名的八只球隊中,曼薩諾本來希望自己運氣好,能夠抽到那兩支法國球隊摩納哥或者里昂,可惜的是,他的運氣顯然不象他希望的那么好,他們碰到了B組的第一名,去年的英超亞軍阿森納隊。
其實和尤文圖斯、皇家馬德里以及曼聯(lián)比起來,阿森納在歐洲賽場上的表現(xiàn)實在是不那么好,不過這個賽季開賽以來他們在英超賽場上的表現(xiàn)出奇的好,至今依然保持不敗,把老對手曼聯(lián)以及新貴切爾西牢牢的壓制在身下,正是處于一個顛峰時期,他們出色的狀態(tài)讓每一個對手都感到膽寒。
在得知八分之一決賽的對手是阿森納的時候,曼薩諾就一直在研究這個對手,但是他越研究就越覺得心里沒底,現(xiàn)在的阿森納太強了,無論是哪條線都顯得無懈可擊,在前英格蘭國門大衛(wèi)·希曼退役后,溫格很快的找到了替代他的人選,那就是德國國家隊的二號門將延斯·萊曼,這位在國家隊里由于卡恩的存在而一直不得不坐替補的門神卻有著不俗的實力,在加盟阿森納后更是在英超賽場上煥發(fā)了自己的第二春,現(xiàn)在阿森納在英超聯(lián)賽里失球數(shù)最少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而和他共同創(chuàng)造了最少失球記錄的是他身前的那條后防線,這條以英格蘭國腳坎貝爾領(lǐng)銜,再輔佐于科爾、勞倫等實力派人物,說是英超最佳防線也不為過。
在進攻上,他們的核心當然是法國人特里·亨利,這位現(xiàn)年二十六歲的射手正處于自己職業(yè)生涯的顛峰狀態(tài),在英超賽場上視進球如草芥,當然,這也和他身后那龐大的助攻群的實力有關(guān)。
阿森納在英超被稱為“槍手”,因為“ARSENAL”在英語里就是“兵工廠”的意思,不過曼薩諾倒覺得另外一個稱號更適合阿森納,那就是“法國幫”。
自從法國教練溫格入主阿森納后,阿森納就被深深的打上了法國的烙印,而有“教授”之稱溫格更是足球場上難得的“儒帥”,是英超賽場上唯一能和弗格森爵爺抗衡的對手。
曼薩諾實在想不出自己的后衛(wèi)里有能盯住亨利的人,王小敏所擁有的速度以及力量倒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不過他的對手是阿森納的右前衛(wèi)瑞典人永貝里,不容分身。
曼薩諾越想越是頭疼,越想越是擔心,他即擔心中后衛(wèi)盯不住勢不可擋的亨利以及老辣的博格坎普,也擔心兩個年輕的邊衛(wèi)無法對付對方兩個久經(jīng)沙場、正在當打之年的球星,第一回合馬洛卡是主場,如果不能在主場取勝的話,再想在客場放倒現(xiàn)在的阿森納,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曼薩諾越想越是心煩,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來自亞洲的一封公函送到了他的桌前,為了備戰(zhàn)3月3日開始的奧運會預(yù)選賽的九強賽,中國足協(xié)希望馬洛卡俱樂部能放裴煒回國參加正式比賽開始前的三場熱身賽,為球隊的磨合作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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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場熱身賽的時間是哪幾天?”曼薩諾沉住氣問費爾蘭多。
費爾蘭多翻了一下公函:“2月22日,2月25日,2月29日。”
曼薩諾當場就摔了一個杯子:“這三天我們剛好有兩場聯(lián)賽和一場冠軍杯的比賽,他們居然要把我們隊里最重要的球員抽走?沒門!路易斯,幫我查一下,這段時間是不是國際足聯(lián)認定的國際比賽日?”
“我早就查過了,不是?!辟M爾蘭多說。
“那不就結(jié)了,給我回函,拒絕他們,等到3月3日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他回去?!甭_諾漫不經(jīng)心的說。
“這……有點不好吧,畢竟這樣會讓裴煒很難做的?!辟M爾蘭多猶豫的說。
“沒什么難做的?!甭_諾冷酷的說:“作為一個職業(yè)球員,他應(yīng)該明白什么更重要,是冠軍杯還是熱身賽,而且俱樂部付給他工資并不是讓他為了一些無謂的比賽飛來飛去,我們沒有理由為了讓他參加一場熱身賽而錯過冠軍杯對阿森納的比賽,給我發(fā)回去,就說這段時間我們的賽程很緊,不能滿足他們的這個要求。”
當其他相同意思的公函發(fā)到另外幾個俱樂部手里的時候,除了弗萊堡還比較痛快的將杜巍放回來了以外,其他的俱樂部都無一例外的拒絕了中國足協(xié)的要求。
當沈志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得苦笑起來,其實這次的召集令倒不是他和足協(xié)聯(lián)合起來再次想給裴煒他們制造麻煩,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國奧隊的主教練了,他現(xiàn)在的唯一任務(wù)就是率領(lǐng)國奧隊打好奧運會預(yù)選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沒必要冒著和裴煒他們這幾個主力徹底決裂的危險來得罪裴煒等人所在的俱樂部,實在是因為他在接手國奧隊后矛盾不斷,他也看出自己召進隊的那些球員在實力上和原中青隊的球員有著很大的差距,但是當時為了趕走何勁他還有些把柄被那些球員掌握著,他不敢不派他們上場,而那些球員的水平又讓他不敢恭維,只有當七名旅歐球員回國的時候他才能名正言順的以裴煒他們?yōu)楹诵膩泶蛟煲恢哪恐械那蜿?,這樣他才這么急著將裴煒他們召回。
“除了杜巍,其他人所在的俱樂部都不肯放人,怎么辦?”沈志苦著臉問嚴文強。
嚴文強也慌了,他知道缺乏了這七位實力一流的絕對主力的國奧隊還能剩下些什么,本來以為趕走了何勁會讓國奧隊更聽從指揮,沒想到卻造成了裴煒等人的陽奉陰違,在中超聯(lián)賽混亂不堪的今天,他這個第一副主席還能穩(wěn)穩(wěn)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完全是靠2002年世界杯的政績支撐著,這次的奧運會也是他能否連任的一個契機,如果打不好的話真的就要出問題了,到時候球迷、媒體以及足協(xié)內(nèi)部的方亞濤一定會全力攻擊他的。
“給我私下聯(lián)系他們,跟他們說,如果不主動說服俱樂部放他們回來的話以后就不要想進任何一支國字號球隊了!”嚴文強使出了殺手锏。
“好,我這就去?!?p> “慢著!”嚴文強叫住了沈志,想了一下:“還是我派幾個足協(xié)的成員去吧和他們當面談?wù)劚容^好?!?p> “好吧?!鄙蛑军c了點頭,不過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歐洲的那幾位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足協(xié)的人眼睛都長在頭頂上,他實在對這次行動的效果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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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日晚,當裴煒開著他那輛和他收入明顯不符,顯得那么破舊的奔馳車回到自己寓所的時候,他奇怪的發(fā)現(xiàn),有一輛就算在歐洲也算得上是高檔的轎車停在他公寓門口。
裴煒心懷疑惑的下了車,正當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自己除了竺軍之外還有什么貴族朋友的時候,兩名看上去在他門前已經(jīng)等了不少時間——地上的煙頭已經(jīng)有不少的中年人迎了上來。
“你是裴煒吧?”為首的那名中年人問,裴煒點了點頭:“我是,請問你們是……”
“我是中國足協(xié)競技部的副主任程鳴鋼,他是我的司機小顧,我們今天是聽從嚴文強主席的吩咐特地到西班牙來找你的?!敝心耆苏f。
“哦,那請跟我進來吧?!迸釤樍⒓疵靼琢怂麄兊膩硪?,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還是禮貌的準備將客人請進自己的房間,程鳴鋼轉(zhuǎn)身對司機說了一句:“你在車上等著。”跟在裴煒的身后走去。
在路過那堆煙頭的時候,裴煒的眉頭皺了一下,他沒有說什么,掏出鑰匙打開門,在程鳴鋼準備進門的時候他從門后拎出一把掃帚將那堆煙頭全部籠堆倒進了垃圾箱。
程鳴鋼臉上微微一紅,在有點羞愧的同時心里更多的是不快,本來他以為抬出嚴文強能讓裴煒吃一點驚,而裴煒平淡的表情就給了他一點挫折感,而剛才裴煒的這個行為也讓他非常不滿。
“果然是個目無尊長的家伙啊。”程鳴鋼更加確定了足協(xié)內(nèi)部對這七名旅歐球員的傳言。
裴煒的家倒沒有象一般的單身漢那樣的雜亂無章,收拾的還是挺整齊的,裴煒從冰箱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有點歉意的說:“對不起,我家沒茶葉,就喝這個吧?!?p> “喝什么沒關(guān)系?!背跳Q鋼努力表現(xiàn)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架勢,開門見山的說:“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我想你也應(yīng)該清楚,那就是希望你能夠回國參加國奧隊的集訓以及熱身賽,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九強賽就要開打了,這次的奧運會足球比賽全國球迷都十分關(guān)注,我們希望你能本著為球迷負責的態(tài)度,為國效力。”
又來了。裴煒無奈的想,怎么這些人都只會說出這樣空洞無力的語言呢?還是他們的頭腦里一直都認為在球員面前他們就是皇帝,說出來的就是圣旨?
“對不起,我想這種事并不是我說了能算的,你應(yīng)該和馬洛卡俱樂部交涉。”裴煒平淡的說。
“這方面我們正在交涉,但是馬洛卡方面很是頑固,他們是外國人,當然不會關(guān)心我們中國人的事情?!背跳Q鋼義憤填膺的說:“所以我們希望你能主動一點,在內(nèi)部表現(xiàn)出你想為國效力的決心,雙管齊下,這樣事情才好辦,我們都是中國人嘛!”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迸釤槻坏貌惶嵝衙媲斑@位長篇大論的領(lǐng)導:“馬洛卡現(xiàn)在正處于一個非常緊要的關(guān)頭,冠軍杯的十六強戰(zhàn)和最近的幾場聯(lián)賽涉及到本賽季馬洛卡能否打出好成績,前段時間我一直在亞歐之間飛來飛去他們已經(jīng)很不滿了,而這段時間里又不是國際足聯(lián)規(guī)定的國際比賽日,他們是不會放我走的?!?p> “那你就強硬點,不就是個俱樂部嗎!”程鳴鋼不以為然的說:“只要你能展現(xiàn)出堅定的態(tài)度,我想他們就算不放也得放了,十強賽時法蘭克福俱樂部不也是不肯放楊天嗎?最后在楊天的堅持下還不是遵從了我們的意愿?雖然這可能對你在俱樂部里有一點影響,但是為了祖國,這些犧牲還是應(yīng)該做出來的嘛?!?p> “楊天可不止是作出了一點犧牲?!迸釤樚崞疬@件事就惱火,如果不是他頻繁的飛來飛去的話也不會影響到自己的主力位置而導致最終回國:“為國家效力我可以做出任何犧牲,但是我不能為了一小部分人私自的利益而犧牲我本來應(yīng)得的,你們不用找我了,還是去找我的俱樂部吧,如果他們肯放人,我沒什么話說?!?p> “你!”程鳴鋼霍然站起,臉漲得通紅,但是他還是強制忍住了氣,平了一平以后,自認為忍辱負重的說:“好吧,其他的話都不說了,也許在前段時間里你們和足協(xié)有些誤會,但是那也只是人民內(nèi)部矛盾嘛,二戰(zhàn)時期國共兩黨還合作過呢,又不是什么不可調(diào)解的矛盾,你如果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來,只要能回國參加集訓,把九強賽打好,什么都好說。”
裴煒帶著一絲厭惡的看著面前這個人,他把自己當什么了,難道自己就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棄國家利益而不顧的人嗎?
裴煒正想斷然拒絕,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這似乎是個好機會呢,看來自己有一點本錢了。
“好吧?!迸釤樀脑捊o程鳴鋼帶來了一絲希望:“我只有一個要求?!?p> “請說吧,別說一個,就算是十個……”
“讓何勁教練重新回國奧隊,如果這個要求能答應(yīng)的話,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說服俱樂部以及曼薩諾主教練,在這場冠軍杯的比賽結(jié)束后我立即回國?!?p> “這個……”程鳴鋼沒詞了,這已經(jīng)超過了嚴文強交代給他的底線:“這我不能做主,能不能換一個,比如經(jīng)濟方面的?”
“不好意思,我并不缺錢花,只有這個要求,您看著辦吧?!迸釤樑e起了手中的杯子。
“那我向上級請示一下后再答復(fù)你,明天這個時間我再來拜訪。”程鳴鋼咬著牙說。
“不送。”
等程鳴鋼出門后,裴煒立即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喂,竺軍,足協(xié)派人到你那里去了沒有?什么,你還沒回家?靠,快給我回去,如果他們要求你回國參加集訓的話你就提要求,除非何頭回來,否則我們就等到3月3日才回去!這是個好機會呢,如果何頭回來了,我們進國奧隊才有意思嘛!”
挨個給其他的人打了電話后,裴煒才喘了一口氣,希望這招釜底抽薪有用吧,這樣才有可能讓何勁重新入主國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