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出了塢堡東門,走了不到兩里路,便來到了山腳下。
曹恪信步登山,見山道崎嶇不平,路兩邊草木叢生,松柏之類的樹木郁郁蔥蔥。
走了百余步,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座叢祠在樹林中若隱若現(xiàn)。
叢祠,就是后世的土地廟。
正行走間,忽聽見曹大福道:“我怎么老覺得有人在附近監(jiān)視我們?”
另外四名隨從聞言,神情都變得十分緊張,紛紛將環(huán)首刀從刀鞘中抽出,并不時觀察四周的形勢。
俄頃,曹恪猛然聽見有個丁奴叫道:“郎君小心!”
他心中一緊,急忙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一把手戟已然從林中飛出,朝自己這邊沖來。
正要躲閃時,身后曹大福手中的環(huán)首刀已然揮動,迅速將那支手戟打落在地。
曹恪見狀,大吃一驚,叫道:“好險!”
說話時,曹大福已經(jīng)命令四個丁奴上前護主。
四個丁奴都拿著環(huán)首刀,迅速上前,保護曹恪。
曹恪一臉警惕地向四周張望,過了許久,再沒見林中有手戟飛出。
他心知四周有埋伏,便高聲叫道:“哪里來的流匪,躲在暗處扔手戟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有種現(xiàn)身!”
話音未了,忽聽見不遠處的草叢中傳來一聲暴喝:“給我上!”
須臾,只見四個身穿灰色長袍,臉上蒙著黑布的壯漢從草叢后面竄了出來。
那四個壯漢每人都拿著一把手戟,嗷嗷叫著,朝這邊沖來,要取曹恪等人的性命。
曹大福將環(huán)道刀朝那四人一指,吩咐四名丁奴:“殺!”
四個曹家丁奴都叫喊著,手舞環(huán)刀上前與刺客混戰(zhàn)。
曹大福沒有上前與那幾個蒙面殺手廝殺,仍舊站在曹恪身側(cè),保護自家主人。
倏忽之間,他似乎聽到身后樹林里有動靜。
猛然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那邊也有三個蒙面人從樹后竄出,殺了過來。
曹大福只得舉刀上前與那三個舞著手戟的蒙面人戰(zhàn)成一團。
曹恪見曹大福一人對付三個,怕他吃虧,也要上前助戰(zhàn)。這時,忽聽見曹大福沖自己叫道:“后面樹上!”
他急忙轉(zhuǎn)身,見兩個蒙面壯漢揮舞著手戟,怪叫著從十步遠處的樹上躍下,朝自己這邊沖來。當(dāng)下吃了一驚,連忙躲閃,避開對方攻擊。
他今日一時疏忽,沒帶兵器,面對兩個蒙面人的夾擊,一開始處于下風(fēng),只能一味躲閃,沒有還手之力。
不多時,他賣個破綻,誘一個蒙面人來攻。
那個蒙面人不知是計,使戟刺向曹恪。
曹恪將身微偏,讓過戟鋒,然后猛地用左手抓住戟桿,緊接著右手出拳,打在了那個蒙面人的手臂上。
這個蒙面人沒有料到曹恪會出這一手,沒有防備,手不禁一松。
曹恪順勢將手戟搶到手里,并猛地一甩,重重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蒙面人脖子上挨了一擊,當(dāng)即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死了。
另一個蒙面人見同伴倒地,大叫著揮戟劈向曹恪。
曹恪將手戟一舉,將對方的兵器擋住。
兩支手戟碰撞之處,傳來清脆的響聲。
二人在樹下有來有回地斗了幾個回合,曹恪漸占上風(fēng),不多時,一戟刺在蒙面人胸口。
那人眼神中露出不甘的神色,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曹恪將手戟從那人胸口抽出,轉(zhuǎn)過身來,飛速向曹大??繑n,要去支援自己的貼身小廝。
曹大福已然殺死一個蒙面人,正和另外兩人糾纏。
曹恪大吼一聲,加入戰(zhàn)局。
局面,很快由一對二變成了二對二。
曹恪怒容滿面,持戟將一個蒙面人的兵器架住,厲聲問道:“你們是哪里來的流匪,竟敢偷襲我們?”
蒙面人不答話,蕩開曹恪的手戟,繼續(xù)和他廝打。
斗了不到半刻鐘,曹恪猛然發(fā)力,舞動手戟,重重地打在對方的兵器上。
對方被震得手皮發(fā)麻,一時沒拿穩(wěn)手中兵器。
他的手戟當(dāng)場被打飛數(shù)步遠,掉落在地。
曹恪抓住機會,步步緊逼。
那人沒了兵器,頓時方寸大亂,不提防被曹恪揮戟打在腦門上。
他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很快斷了氣息。
那邊,曹大福已然將另外一個蒙面人打倒在地。
他右腳踩在那人腹部,正要舉刀殺人時,猛然聽見曹恪叫道:“留個活口,帶回去問個明白。”
曹大福應(yīng)了一聲,收起環(huán)首刀,并將右腳移開。
不動他起身,一拳頭打在他的腦門上,將他打暈過去。
確認那人沒有反抗能力之后,曹大福這才解開自己的腰帶,權(quán)當(dāng)繩索,將俘虜?shù)碾p手綁住。
另一邊,四個蒙面人和四個曹家丁奴大戰(zhàn)良久,沒有占到絲毫便宜。
須臾,只見三個蒙面人身上各挨了一刀,身死當(dāng)場。
還有一個要跑時,被趕上來的曹家丁奴一刀砍在背上,當(dāng)即魂歸地府,見了閻王。
曹恪擔(dān)心林中還有同黨,于是吩咐曹大福和四個丁奴押著俘虜下山。
正在這時,猛然聽見一個丁奴叫道:“那邊還有一個?!?p> 順著丁奴手指的方向,曹恪看見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草叢中竄出,跑進了密林深處。
曹大福正要招呼眾人追趕,卻被曹恪止住。
曹恪道:“林中說不定還有流匪的同黨,我們不要追了,下山回去吧?!?p> 曹大福應(yīng)了一聲,讓兩個丁奴押著那個俘虜,跟隨曹恪下山,返回箕山塢堡。
四個丁奴中,有兩人身上都掛了彩,衣服上血跡斑斑。
好在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并無性命之憂。
曹恪在林中遇刺的消息,很快在塢堡里面?zhèn)鏖_。
此時正值黃昏時分,天邊斜陽即將下山。
曹德在曹嵩的住處陪著老爹下棋,聽人報說兒子遇刺,差點急得背過氣去。
曹嵩也是又急又怒。
急的是孫子差點被人刺殺,性命不保。
怒的是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行刺自家人。
自家人可是兗州牧曹操的至親。
什么人吶,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
曹嵩急急忙忙地和曹德離開自己住的大院,去看望自己的孫兒。
走到半路,見曹恪在他的一個貼身小廝的保護下,正朝自己這邊走來。
那個叫曹大福的貼身小廝和一個丁奴一左一右,押著個青年壯漢,緊隨曹恪身后。
曹嵩上前幾步,走到曹恪面前,不等他開口問安,急忙問道:“棘奴,聽說有流匪襲擊你,有沒有受傷?讓大父看看?!?p> 言語中充滿關(guān)切。
曹德也走到曹恪面前,在兒子身上摸摸,同時口里問道:“兒啊,傷到哪里了?!?p> 又轉(zhuǎn)過頭來,沖站在身后的丁奴叫道:“快去叫郎中來!”
曹恪手持從蒙面歹徒那里搶來的手戟,道:“大父,阿翁,您們放心,孩兒沒有受傷?!?p> “沒受傷?”
曹嵩和曹德二人異口同聲地問了句廢話,同時放下心來。
曹恪道:“不過孩兒的隨從中,有三人受了輕傷,孩兒已讓安排人送他們?nèi)ダ芍心抢镌\治了?!?p> 曹嵩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