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不要承受這樣殘酷的命運,我不甘心
八神眼里怒火燒熾,而身上痛苦更為難當。熱氣由腳底一直頂?shù)侥X門,自己的軀體如同一塊煤炭,被烈火烤得幾乎失去了觸覺、痛覺,仿佛頸部以下已不屬于自己了。然而,滾燙的肢體中,還不時有陣陣寒流鉆過,鉆進掌心,牽動八神修長的十指微微顫抖。京見他目光怪異,心里很是納悶。正在思索間,陡見對方雙手插空,交錯起來。
“難道……又要發(fā)動八稚女嗎?庵他到底是怎么了?”
“嘗嘗我這招八稚女吧!”庵扭曲的臉上勉強顯露出詭異的狂笑。
草薙京腦中一片混亂,不防敵手已然攻到跟前。八神目露駭人的兇光,仿佛要將對手立即撕碎。兩手攏爪,舞蹈般交錯揮舞,劃向?qū)Ψ?,招招迅猛凌厲,形如瘋虎。京不敢妄動,只有一邊后退,一邊拆招。只是對方此番氣力絕大,招式沉重,眼見得雙臂就要受不住了。
京的衣袖被八神的爪風劃破,皮肉傷口刺痛,情急之下,雙臂齊進,架住八神左右襲來的爪擊。身軀側(cè)過,低頭以肩狠狠撞在對手胸口。八神猝不及防,身子失去重心,望后仰退數(shù)步。就在此時,體內(nèi)熱氣轟然崩裂開來,只覺得渾身有力,大得沒處宣泄。幾乎仰天摔倒的上體不可思議地扳了回來,再次閃到草薙面前。
京大驚失色,不及收式,早被抓住肩頭,一股巨力將他拖拽甩開,躘踵踉蹌,險些摔倒。也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背脊上火辣辣地劇痛,似乎有柄利刃,將衣衫割破,生生撕去一條皮肉!
京張口大呼,一只肩膀又被人按牢,朝反方向往后扯去。草薙額上冷汗迷了雙眼,朦朧中與拖拉之人對視,所看到的,居然是八神庵那對瞳孔極度收縮,有如野獸般瘋狂的眼睛!
“怎么會是八神?他……哪來這么大的氣力?”
京被這招“屑風”摜得甚遠。對手卻低嚎著揉身追上,踏步中兩記緊緊跟隨的連環(huán)上鉤拳狠狠打中他的下巴。京腦海一昏之中,看到一雙拳頭相握,若泰山壓頂,重重捶下。
“葵花……是葵花呀!京,危險??!”
場外始終關(guān)注著賽況的隊友二階堂紅丸手心生汗,高聲疾呼。一旁魁梧健碩的柔道界名宿大門五郎緊捏著粗大的拳頭,暗暗用勁。不擅言詞的他,只得在心底為同伴加油。
不過,身為草薙流古武術(shù)的傳人,被乃父稱作近幾代來最為出類拔萃的繼承者京,哪是這樣容易敗陣的?無論身處何種劣勢之下,他都能隨時具備一份與年齡不符的冷靜沉著。
八神的“葵花”末式落下,自己避無可避。武術(shù)家特有的隨機應(yīng)變令之立即運用被對方打得低沉的身形,雙腳前后馬步,雙臂平行相交,咬牙硬接這開山劈石的一擊。
生受邪力煎熬的八神只求可以發(fā)泄出去,所以出手仿佛拼命,氣力大得驚人。草薙京固然架住他的拳頭,可一股力道傳至雙足,竟令之深深陷入地下五六厘米!四周石地砰地大響,如枝杈般龜裂開無數(shù)碎紋。
京不待對方詫異,立即出手反擊。身隨步走,閃到敵人背后,一把揪住余力未收的八神后頸,嘿地舉到半空。手上真氣盈滿,劇烈顫動,火焰脫殼而出,巨大的爆炸沖擊將不能動彈的庵送上天空。
“貳百拾貳式·琴月陽?!”麥卓、薇斯兩姐妹異口同聲地尖叫道。
草薙京一招得手,再無休念,立時雙腿開立,左手虛抓,高舉過頂,托起熾熱的火炎。右臂運氣,藏在身后,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受到影響,像一群無頭蒼蠅,四處亂竄。京目光嚴峻,神色肅穆,口中由低而高響起吟喝:“哦哦哦呃啊……”
“是大蛇薙,五郎!是‘里百八式·大蛇薙’?。∥覀冓A定了!”二階堂興奮地拍拍大門厚實的肩膀。大門五郎轉(zhuǎn)臉,與之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