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幾位姑姑、嬸嬸還記掛著我,侄媳給你們請安了!”說著可卿就要‘強(qiáng)自’起身。
鳳姐兒忙快走幾步到她床前按住她:“也不必拘禮啦,就咱們幾個(gè),我們也不稀罕你的禮,你就好好養(yǎng)好身子我們就比什么都?xì)g喜了,對吧,兩位妹妹?”
黛玉掩嘴而笑:“鳳姐姐說的是,誰要你行禮了?快好生躺著吧。”
“就是,生下小侄兒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好生歇著吧!對了,我小侄孫呢?剛才看了,當(dāng)真是可愛的緊,快讓我再抱一抱!”惜春也跳過來嘻嘻哈哈道。
“我也要看!”黛玉也道。除了早夭的弟弟,她還沒有見過這樣小的娃娃,瞧著小娃娃滴溜溜清澈的大眼睛看著你,就好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心里只覺得什么煩惱憂愁都沒有了,所以難免對這娃娃偏愛些,更何況,這可是她的小徒弟呢。
可卿笑著道:“瑞珠,去讓奶娘把團(tuán)子抱來吧?!?p> 惜春睜大了雙眼:“團(tuán)子?是你給小侄孫起的乳名嗎?真有意思,哈哈哈!”
鳳姐和黛玉也笑起來:“你還不知道吧?你家老太爺給你家哥兒起了學(xué)名呢,叫賈焱,如何?”
“賈焱,焱,光華也,《楚辭》有云:日暾暾其西舍兮,陽焱焱而復(fù)顧。生于重陽,倒也配得上這字,老太爺取的,自是極好的?!笨汕涿嫔闲τ目洫?jiǎng)著,心里卻腹誹這賈姓,賈與假同音,這起的啥好名也好不起來了,不過這焱字倒是配得上自家寶貝兒子,只希望他將來學(xué)寫字的時(shí)候不要愁哭了才好。
李奶娘抱來團(tuán)子,鳳姐兒忙抱過來,惜春、黛玉湊在兩邊瞧得稀罕,鳳姐兒道:“你家哥兒長得可真像你,瞧著眼睛、這嘴巴,簡直一個(gè)模子里刻出來的!”
可卿聽得心里開心極了,這比夸自己要開心百倍(念靈:嘖嘖,兒控吶!可卿:我有兒子我樂意,你這是羨慕吧?有本事你也去生一個(gè)呀!念靈:單身狗傷不起啊……)
“我怎么覺得小侄孫長得像我吶?跟我一樣是杏眼,嗯,鼻子也長得像!”惜春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讓小團(tuán)子抓著,整個(gè)人興奮地不行。
黛玉點(diǎn)點(diǎn)她腦門笑著道:“你這丫頭莫不是忘了,焱哥兒可是你親侄孫,長得像自是有的,又甚好稀奇的?”
“林姐姐,我就是高興嘛,哎呀!你看,團(tuán)子對我笑了!”惜春小姑娘簡直要跳起來了,“鳳姐姐,給我抱抱吧,好不好嘛?他喜歡我呢!”
鳳姐兒被她磨的沒辦法,只好小心翼翼交給她,叮囑她要小心,又糾正了她的姿勢。惜春抱著團(tuán)子開心,跟黛玉二人去逗弄團(tuán)子了,小團(tuán)子也很給面子的沒有哭鬧,反而很有精神的看著他們笑的露出小牙齦。
看著她們玩得開心,可卿給林奶娘和瑞珠使了個(gè)眼色,二人便很小心的跟在兩個(gè)姑娘身邊看著團(tuán)子,這孫少爺可是她家主子的心頭肉,要是出了什么事兒她們可承擔(dān)不起。
三個(gè)小的自去玩了,鳳姐兒騰出手來,坐在可卿床邊,跟可卿小聲說起話。
鳳姐兒拉著可卿的手,湊近了仔細(xì)端詳了一下:“這幾日感覺可好?我瞧你氣色倒是好多了,臉色也有血色了,不似前日我來時(shí)那般蒼白的可人兒疼了?!?p> 可卿嘆道:“唉,自打有了團(tuán)子,這心里就覺得總歸有塊兒落得住的地方了,就算是為了他,我也得養(yǎng)好身子,不敢像以前那般只顧著自己的心思了?!?p> “你這樣想就對了!這做了母親,可不能自己作踐自己了,想想你若是有個(gè)好歹,你家后院那些個(gè)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還不翻了天,誰還能護(hù)得住焱哥兒?”鳳姐兒看了可卿一眼,狀似無意感慨道:“你能想通便很好,這世上的事兒啊,哪怕就算是至親,心里也都是各種算計(jì)呢,這傷心是傷心不過來的?!?p> 可卿驚訝道:“嬸子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這……,不好說啊?!兵P姐兒左右看了一眼。
可卿提高聲音:“兩位姑姑帶著哥兒先到隔壁屋子去玩可好?我跟你們鳳姐姐說幾句話,卻是不好讓你們姑娘家聽到的?!?p> 黛玉和惜春都是靈透的人兒,知道自己該回避一下,遂都笑著點(diǎn)頭應(yīng)了,帶著團(tuán)子往隔壁去了。
瑞珠給他們引路,順便帶走屋里伺候的丫鬟們:“兩位姑娘,請跟奴婢來……”
平兒和白芨走在最后,關(guān)好門,站在門口等待吩咐。
可卿坐了起來,看著鳳姐兒道:“嬸子,你快說說,到底是什么事兒?”
“這……,唉,我原是不該說的,只是我倆一向關(guān)系好,你又幫過嬸子幾次,我也不忍讓你蒙在鼓里,倒是要與你說一聲才安心,也好讓你有個(gè)準(zhǔn)備?!兵P姐兒皺起眉頭,有些糾結(jié),“你不知道,我和你璉二叔他們這幾個(gè)月都讓人盯著我們府里二房的人,倒是無意中有了別的發(fā)現(xiàn)?!?p> 可卿雙眼看著鳳姐兒,奇怪這二房怎么會跟自己有關(guān)系?莫不是……
鳳姐兒瞧了可卿一眼,繼續(xù)道:“你們家蓉哥兒怕是跟二太太身邊的金釧有些不清楚,盯著那邊的人親眼看到那金釧跟蓉哥兒湊在一起說笑了好一會兒,金釧還悄悄塞給蓉哥兒一個(gè)香囊呢!你說這金釧好歹也是他長輩兒身邊的丫鬟,怎么能私相授受、不清不楚的,蓉哥兒也太過了,你可要注意些啊?!?p> 可卿笑了起來,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這有什么,我們家這位蓉大爺連外面妓院里的女人都能帶回家正經(jīng)當(dāng)姨娘寵著,不過是個(gè)丫鬟罷了,更何況只是說了幾句話、送了個(gè)香囊……”
等等,香囊?不是那個(gè)香囊吧?可卿忙拉著鳳姐兒的手急道:“是什么樣的香囊?那人可有看到?”
鳳姐兒搖搖頭:“這嬸子就不知道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要不我叫那人來問問?”
可卿忙爬起來給鳳姐兒施了一禮:“有勞嬸子了!侄媳感激不盡,大恩不言謝,日后必當(dāng)報(bào)嬸子大恩!”
鳳姐兒被嚇了一跳,忙扶起可卿讓她好生躺下:“你這是做什么!快快好好躺下,你還在坐月子呢,這么大人了,多大點(diǎn)事兒值當(dāng)你如此!”
卻見可卿已然淚流滿面,“嬸子不知其中緣故,不瞞嬸子,這香囊只怕就是害得侄媳早產(chǎn)的緣故了!”
“什么?!我這便把那人叫來!”鳳姐兒大驚。
可卿道:“嬸子不忙,且讓她晚上來吧,這會兒人多眼雜的?!?p> 鳳姐兒知道其中的厲害,親自到門外悄聲吩咐平兒把那日看到香囊的那人晚上悄悄帶來。
關(guān)好門,鳳姐兒重新坐在可卿床邊,替可卿擦了淚:“月子里可不興哭的,會落下病根的,快別哭了。要是信得過嬸子,你且說說這其中緣故與我聽吧。”
可卿自己擦了幾下眼淚,平復(fù)了一下心緒:“嬸子說的哪里話,既然嬸子想知道,侄媳就都告訴你吧。”
遂可卿把事情發(fā)生的始末跟自己查到的一一告訴鳳姐兒,只是略去了避毒符和對自己身世的猜測。
聽罷,鳳姐兒也是氣的身子發(fā)抖,手使勁拍了一下桌子:“都說虎毒不食子,平日里見蓉哥兒雖行事有幾分荒唐,對咱們還是尊敬有禮的,沒想到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這混蛋,簡直喪心病狂!”
可卿反倒勸慰鳳姐兒:“嬸子也不必難過了,剛剛不還勸我這傷心是傷不過來的嗎?”
鳳姐兒輕輕抱住可卿:“老娘就是心驚他竟這么冷血,倒是苦了你了!你還勸我,你自己不恨他嗎?”
可卿無聲流著淚咬著牙道:“恨?怎么能不恨!想我嫁給他從無對不起他的地方,無論操持家事還是侍奉公婆都從未有失,他平日里不喜歡我每日跟那些個(gè)姨娘也就罷了,誰也不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不是?只是他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何要如此對我兒?!我恨不得直接殺了他!嬸子,我秦可卿絕對不會放過他,就算他是團(tuán)子的親生父親也不行!”
鳳姐兒拍了拍可卿的背:“好了好了,這次嬸子不勸你了,你也是個(gè)命苦的,只是再如何一定要小心行事、養(yǎng)好自己身子才是,你還有焱哥兒呢!”
“嬸子放心,侄媳省得,只是這心里委屈!嗚嗚嗚~”被鳳姐兒一安慰可卿倒是止不住眼淚了,抱緊鳳姐兒狠狠哭了半晌。
過了許久,可卿方放開鳳姐兒擦干凈臉道:“讓嬸子見笑了,我無事了,哭出來感覺好多了,只是累得嬸子要換身衣服了。”
鳳姐兒擺擺手笑道“哎,這不算什么,不過是件衣裳,你就是哭個(gè)十件八件嬸子也絕對沒有半點(diǎn)心疼的!”
可卿被她逗的破涕為笑:“是是是,就知道嬸子最疼我!只是前面宴席開始了,嬸子再不回去,老太太該找我要人了!委屈嬸子先換件我的衣裳吧?!?p> 鳳姐兒換好衣服囑咐了可卿幾句就去宴席上了,剩下可卿自己在床上默默謀劃。
蕭念靈
猜還有幾章賈蓉就會炮灰了呢?嘖嘖,我覺得給他點(diǎn)的蠟還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