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晚,小柳翔正在自己的洞府內(nèi)潛心修煉,狠命鉆研《仙鼎功法》,突然間,聽到一陣陣著急的敲門聲。
“柳師弟,快開門啊,門派內(nèi)出事了?!边@是陸鴻焦急的聲音,聽得出,這事情至關(guān)重要,不然,素來沉穩(wěn)內(nèi)斂,從不為任何事情驚慌的陸鴻,斷然不會用上這樣的語調(diào)。
小柳翔慌忙放下手中的〈仙鼎功法〉,伸掌發(fā)功,用掌心氣流推開洞府的石門。
直至洞府石門轟然打開,陸鴻才焦急地闖進來說:“柳師弟,大事不好啊。”
“什么事,陸大哥,不要急,慢慢說?!币婈戻櫲绱酥保×柚荒苓@樣勸道,畢竟這樣的情況,自她入門派以來,還是第一次,以她十三四歲的年紀,實在不知該如何說,方能安撫陸鴻一臉的焦急。
“是這樣,”陸鴻此時才慢慢鎮(zhèn)定下來,盡量用比較平緩的語氣說:“方才我聽門派掌事弟子說,紫楓派江華師祖有意刁難我們騰龍師祖,意欲篡取第一大正分門師祖之位,已經(jīng)當(dāng)著眾弟子們的面,向騰龍師祖發(fā)出了挑戰(zhàn),七日之后,若不能戰(zhàn)勝他們,我們古霞派第一大正分門之位將不保,而且騰龍師祖,也將不能再任門派師祖,你想想,若是讓江華師祖與墨青師祖二人執(zhí)掌了門派,門派定然會衰落下去,名望聲威也會跌,這對我們這些門派弟子,不是大大不利么?所以現(xiàn)在門派上下,都已經(jīng)急死了!”
聽完這些話之后,小柳翔蹙著眉思索,良久,她緩緩?fù)鲁鲆豢跉夂笳f:“陸大哥,不用著急,不是還有七日么?我們一定要在這七日之內(nèi),跟著騰龍師祖想出一個最好的辦法,戰(zhàn)勝對手,贏得勝利!只有這樣,我們才算是真正古霞派騰龍師祖的弟子,對不對?”
見小柳翔說得這樣樂觀,陸鴻長嘆一口氣,然后握住小柳翔的手說:“好,柳師弟,有你這樣的話,陸大哥就放心了,走,跟我去見騰龍師祖和敬遠師祖,一起聽大家的商議?!?p> “嗯!”陸鴻溫?zé)岬恼菩臏囟葌鬟^來,也令小柳翔有了力量,她立時放下修煉的事,帶上令牌和納簡,隨陸鴻離開了洞府。
一起來到門派議事廳,敬遠師祖與騰龍師祖二人正在那里,召集眾門派弟子商議,只見敬遠師祖神情傷感地說:“騰龍,自你掌事門派以來,門派已是蒸蒸日上,一派興盛,若不是江華與墨青這兩個不成器的家伙造事,不下一兩百年,你恐怕早已取代我的位置,成為了古楓派第一師祖。如今遇上這樣的事,切忌不可心急,不可亂了陣腳,這魔千羽邪氣來源已久,又豈是一兩日所能解決得了的?所以我此番會做出周密部署,到時,只要眾弟子聽從我的話,齊心協(xié)力,定能戰(zhàn)勝江華與墨青這兩個挑釁的家伙,保住門派的!這一點,我敬遠師叔,就給你擔(dān)保了!”
此時門派內(nèi)幾名修為頗高,甚至已到元嬰渡劫期的真人,都紛紛唾罵起江華與墨青這二人來:“哼,若不是麒麟師祖化神西去之前,已將古楓派神素劍咒傳與了他二人,這兩個不成器的家伙,又怎能身在敬遠師祖之下,居低臨上,要挾敬遠師祖與騰龍師祖二人,令門派不安寧呢?只可惜如今,我們已無從尋覓麒麟師祖的神覺,不然,定要讓麒麟師祖知道這兩個家伙現(xiàn)在的狀況,定要讓這兩個不成器的家伙活活被咒死在這里,永遠都出不去才好!”
待罵聲漸平息,敬遠師祖開口說:“是這樣,現(xiàn)在大家都認真聽我說,此番入靈寂洞尋找邪氣之源,按事先三大正分門定下的規(guī)矩,必先由一名蓮花期弟子帶路,后面跟隨幾名筑基期弟子,然后后面再跟隨二十多名煉氣弟子,組成一個三十人的團隊?,F(xiàn)在,誰愿當(dāng)這名帶路的蓮花期弟子,報上名來。”
“我愿?!?p> 接話的,是居于耀華洞的文羲真人,在已經(jīng)晉階蓮花期的弟子當(dāng)中,數(shù)他的修為最高,資歷也最深,既然江華與墨青二人規(guī)定元嬰期渡劫期的高人不得入洞,此番帶路,自然是他了。
“很好,”見文羲真人自愿報名,敬遠師祖連連點頭說,“看來我?guī)装倌陙碓耘嘀赜媚?,果真是沒有錯,如今,就看你的本事了。”
“是,文羲定會謹記師祖教誨,絕不給門派丟臉!”
顯然,敬遠師祖對這樣的回答頗為滿意,頻頻點頭之后,又轉(zhuǎn)向一些筑基期弟子:“那,又有誰愿意擔(dān)當(dāng)跟在文羲之后的筑基期弟子的重任?愿意的,也報上名來。”
這一下,接話的卻無人了,此時敬遠師祖與騰龍師祖二人方才明白,在古霞派的筑基期弟子當(dāng)中,有很多,都是正處在修煉的圓滿期,正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huán)境,用以鞏固修為,如今突遇此事,又怎能不猶豫再三,感嘆時運之不濟?
不過,這到底是關(guān)系門派安危的大事,二位師祖自不能小視,于是嘆息一聲后,騰龍師祖開口說:“我騰龍,深知各位的難處,然而如今門派有難,江華與墨青二位師弟無端挑釁,我古霞派不得不上陣一搏,以維護門派聲譽,所以各位筑基期弟子,請你們不要再猶豫了!伸出你們堅定的手,給騰龍一個支持吧,這樣,也算是對得起已經(jīng)化神西去的麒麟師祖,與門派千百年來積下的道家之德!”
畢竟是任門派師祖二十多年的長者發(fā)言,眾位起先沉默的筑基期弟子,已有十多人開始陸續(xù)說:“好吧!門派興亡,匹夫有責(zé),如今,我們就是拼著修煉不管,也要跟隨文羲真人,挽回古霞派的千年大計!二位師祖,你們有話,就盡管吩咐吧?!?p> “好,”在這樣的承諾聲中,騰龍師祖說,“華清,路離,方由,始藍,你們四人,跟在文羲之后,率領(lǐng)眾煉氣弟子,一路深入靈寂洞深處,記住,要聽從文羲的話,切不可自作主張?!?p> 這四人之中,華清本是紫楓派弟子,因為不滿江華師祖的驕橫跋扈與獨斷專行,又敬慕騰龍師祖的為人,才離了紫楓派,轉(zhuǎn)而投奔古霞派的,因著這,騰龍師祖特意交待他為首,負責(zé)帶領(lǐng)四名筑基期弟子,完成重任。而始藍師太,乃是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已有一百來歲,也算是年長的了,故而騰龍師祖,也對她寄予了極大的期望。
蓮花期領(lǐng)路弟子與四名筑基期弟子一確定,便輪到了確定二十多名煉氣弟子,騰龍師祖遂大聲高喊各位弟子的名字——
“林桐!”
“在!”
“羅漢!”
“在!”
“陸鴻!”
“在!”
“柳翔!”
“在!”
……
一聲接一聲堅定的喊,二十多名煉氣弟子已經(jīng)一一答應(yīng),這時,騰龍師祖已頗感欣慰,就在快要完了時,,一個非常利落的女聲,竟然從議事廳南邊的虎落崖深處,非常清晰地傳了過來:“二位師祖,弟子江蓉愿隨文羲真人入靈寂洞一探,還請二位師祖恩準,準許江蓉戴罪立功!”
這聲音一聽就很熟悉,小柳翔在古霞派呆了兩年,不可能聽不出來,說這話的,便是一年多前因擅闖童子花水宮,而被囚禁于虎落崖的江蓉師姐。如此說來,難道她,也聽說此事了?不然,她何以會深居虎落崖,還不揣冒昧地用修為傳聲,驚動二位師祖?
見她傳聲說話,騰龍師祖有稍許驚訝:“沐音?你都聽見我們的話了?你真的愿意效忠門派,完成任務(wù)?”
“江蓉愿以門派弟子的身份發(fā)誓,若不跟隨文羲真人之后,勝利完成任務(wù),絕不活著回來見二位師祖!”
江蓉十分堅定的話語,即便隔著虎落崖的重重阻隔,依然如許深情地傳到了議事廳,令二位師祖感動,也令在場的眾弟子們感動!看來她這一年多來深居虎落崖,真的已經(jīng)學(xué)到了許多東西,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愛鬧事,懵懂無知的女子了!于是,騰龍師祖終于開口說:“好吧,你既已發(fā)此誓,就隨眾弟子一道入洞,若能戴罪立功,也算好事,或許活著出來,還能活出另一番人樣!”說完,已一點點去除虎落崖四面的結(jié)界,預(yù)備讓江蓉出來。
直到四面結(jié)界去除,江蓉終于重見天日,她來到二位師祖面前,欣喜地連連叩頭:“謝二位師祖的大恩!江蓉一定跟隨文羲真人與四位筑基期弟子,盡自己的努力不給門派丟臉,若能活著出來,定當(dāng)咸魚翻身,活出另一番人樣!”
在這樣暖暖的氣氛中,所有的人選都已塵埃落定,然后,二位師祖再次交待文羲真人:“此去,便無退路,若不能找到魔千羽邪氣的發(fā)源處,你將不能活著回來見我,明白了么?”
此語,聽得小柳翔心內(nèi)一緊,入門派兩年,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然而文羲真人一句堅定的回答,已打消她所有的疑惑:“是!文羲以腦袋擔(dān)保,必帶領(lǐng)眾弟子找到魔千羽邪氣的發(fā)源處,凱旋而歸!”
“好,好,”二位師祖連連點頭,又交待了眾弟子玉牌與納簡等諸多事宜,然后,二位師祖又特意交待小柳翔:“玄真,我們最后要說的,就是關(guān)于你身體四周的那尊仙鼎了。這尊仙鼎,乃是柳家的傳家寶,此番入洞,它對你有極大的幫助作用,一切,就看你如何利用它,處變不驚了。我所要提醒你的是,帶著這尊仙鼎入洞,你會遇到諸多麻煩,魔族人的第一個目標(biāo),首先就在你身上,你一定要記住,只要是它所提示的,一定要相信,只要是它要你做的,一定要執(zhí)行,萬不能自作主張,亂了分寸,到關(guān)鍵時刻,一定要聽從文羲真人與四位筑基期弟子的話,明白了么?”
“嗯!弟子明白了!”小柳翔有幾分激動地說,目光與陸鴻對視,眼神暖暖,是的,此番入洞,他們所肩負的將是保護騰龍師祖與門派的重任,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此時還有什么,比目光,更能傳遞他們內(nèi)心的感受呢?
然后兩雙少年的手,已經(jīng)緊緊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