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最后一刻,向莫暉竭力地平靜了心情,收起長劍十分鎮(zhèn)定地說:“好吧,我向某人已經(jīng)決定了,既然這寶圖,我翔真派已經(jīng)不可能得到,那么我翔真派就暫且退出,將這個機(jī)會,留給古楓派仙山的人,這樣,也算盡了我翔真派一份心力。柳道友,陸道友,你們二位留下吧,我翔真派弟子,就此告辭了!”
就在柳翔與陸鴻二人還在四顧時,翔真派眾人,早已在向莫暉的帶領(lǐng)下,一道御云而行,轉(zhuǎn)眼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當(dāng)然,這其中也還有一兩個不愿聽話的,想要臨陣決斗的,都被向莫暉看在了眼內(nèi),一揮長劍,將那二人收在了翔真派的御云圈內(nèi)。就在所有翔真派弟子都騰云而起,消失在了柳翔與陸鴻二人的眼前時,那天地瀑布之間,方才騰起一股古道青煙,按百里杰國君的話來說,是那洪荒盤古圖,即將現(xiàn)世了。
只見此時的百里杰國君,早已將那大黎國的熏香神器,緩緩于天地瀑布的銀絲前固定,搖晃,然后點(diǎn)燃,讓之蔓延,直到天地瀑布的上空已然騰起愈來愈多的古道青煙,眾人都知道,洪荒盤古圖的現(xiàn)世,已只在下一刻。
此時眾人的眼睛,都呆呆地盯住天地瀑布的上空。
沒有一人,移開視線。
然而只有百里綠嵐清楚,她所受的創(chuàng)傷,已渡不過今日,甚至渡不過今時,若然時辰一到,她必消失于眼前了!
然后,她終于控制不住地,發(fā)出了一聲悲泣。
這聲音很小,不仔細(xì)聽,根本不可能將其聽進(jìn)耳,然而就是這一聲泣,卻惹來了眾人的注意,百花嵐公主率先將視線轉(zhuǎn)向百里綠嵐;“綠嵐妹妹,你怎么了?你不要緊吧?”
百里杰也著急地:“綠嵐,你怎么了?快,服下爹身上帶的蛇清黃藥丸,一定可以渡過此難關(guān)?!?p> “不,沒有用了!”此時的百里綠嵐,終于未再像先前那樣以一副硬態(tài)度對百里杰和百花嵐二人,而是決絕地?fù)u頭說,“我百里綠嵐自知時日已不多,而且這,也是我甘心情愿的,你們不要再管我了,好好地面對寶圖吧?!?p> “不,綠嵐公主,你一定要挺住啊,”柳翔與陸鴻二人亦是關(guān)心地回轉(zhuǎn)頭說,“只要你挺過了這一刻,只待寶圖現(xiàn)世,一切,就都將有辦法了!”
然而此時的百里綠嵐,卻依然只是悲痛地?fù)u頭,只有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劫,已要來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了!
而就在眾人再次掉轉(zhuǎn)頭的那一刻,一幅周身濃綠,極似大自然安靜色澤的大寶圖,早已從那天地瀑布的天空之間迸發(fā)而出,順著天邊的云彩一點(diǎn)點(diǎn)鋪開,直至完全展露在眾人眼前,眾人都已看到,那幅大寶圖之上,奔騰著一名古代原始人穿越時空穿越洪荒,用自己的一雙手,改造整個星球的大故事!
與那洪荒太極圖一樣奇特的是,這洪荒盤古圖,竟然也是完全動態(tài)的圖畫,也就是說那古代原始人,人類的始祖盤古,竟然十二分清晰地跳蕩于畫面上,看來,竟像是一名活生生的人一樣!
而整個洪荒盤古圖上,除了大自然安靜的濃綠色澤,便是白茫茫一天,白得純潔,白得透明,像是那遠(yuǎn)古洪荒的遺跡一般,滌蕩人的心靈,撼動人的靈魂。
這一刻,就連那即將閉目的百里綠嵐公主,都睜大了一雙眼,像是回光返照般死死盯住那洪荒盤古圖,像是已被它的驚天宏偉,所牢牢吸引。
然后,百里綠嵐公主一聲長嘆,閉目而去。
這時,眾人都呼喊起來——
“綠嵐!”
“綠嵐妹妹!”
“綠嵐公主!”
在這樣悲痛至極的呼喊聲中,百里綠嵐,終于長久地閉上了雙目,完成了她在塵世十七年的苦難歷程。不過在最后那一刻,她依然是安靜恬然地閉目的,因?yàn)椋H眼看到了洪荒盤古圖的現(xiàn)世,看到了人類始祖,與大自然頑強(qiáng)搏斗所留下的輝煌史跡,這,對她不啻是一個極其美好的記憶,就算她來日轉(zhuǎn)世,重來人間,也會將之深深銘刻于腦海的。
然后,柳翔與陸鴻二人立于洪荒盤古圖前,朝天地瀑布的天空,深深地鞠了三個躬,算作對天地諸神的敬慕,便將寶圖卷起,收于囊中了。在與百里父女告別的一刻,柳翔說:“謝謝你,大黎國百里國君,謝謝你,大黎國的百花嵐公主。若沒有你們,我與陸大哥二人都無法再見到百里綠嵐公主,也無法得到這洪荒盤古圖,所以今日一幕,我們二人會長長久久地記于心內(nèi),到時若有緣,我們還會再度相見的!”
此時百里杰只是輕點(diǎn)頭,百花嵐公主卻淚光盈盈說:“二位走好。若有緣,待到二位大乘化神時,我百花嵐定然會前去祝賀,以續(xù)今日之緣!”
“嗯,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就在與百里父女二人分別的一瞬,柳翔已感覺體內(nèi)煉氣狂肆奔涌,莫非,是要突破筑基后期了?
一定是!
之前與百花嵐公主共處洞府時,自己就有些預(yù)感,如此而來,還真要拜百花嵐公主身上的黎國傳功之術(shù)了!之前自己早就聽說,這大黎國人修煉,在一拍一擋之前,都能傳遞十足的力道與修為,那么自己此番,豈不是又碰上了一個大機(jī)遇?
帶著這種驚喜,柳翔與陸鴻二人已是雙雙御劍而起,一瞬間,已經(jīng)離開天地瀑布的四周,朝著北邊的雪封谷,加速而去。
方才柳翔體內(nèi)的感覺,陸鴻早已憑修為揣測到,他們二人都深知此事不可拖延,只有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讓煉氣平穩(wěn),方能突破晉階,完成這頗為關(guān)鍵性的一步!
于是,二人都再無一絲停頓,而是朝著雪封谷的方向展顏而去,直到雪封谷的明媚風(fēng)光,將他們二人徹底地征服,感嘆世間少有這樣的獨(dú)特景致時,他們方才下劍,落在了雪封谷的潔白方門前。
這雪封谷的方門,原來也是用白雪所層層堆砌,故而格外冰雪玉潔,也格外軟,格外厚,只一望而去,便是一派北圖的冰門奇景。
用手推開這白雪堆砌的方門之后,二人見到內(nèi)里,更是一派北圖的冰雪風(fēng)光,所不同于白雪谷的是,這里沒有椰海碧灘,沒有風(fēng)情的各色妖女,有的,只是一望無際的冰河,與冰河之上旖旎風(fēng)情漂河而行的冰駱駝,柳翔從來都未曾見過,原來駱駝,還可以在河水中漂流,而不是如西部大漠一樣在漫無邊際的荒漠之中行走,可以不需水源,而且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這些冰駱駝仿佛就是通靈性一般,對著他們二人,舒展開了瘦骨嶙峋晶瑩剔透的美麗身軀,仿佛在歡迎他們二人的到來?
在二人驚嘆不已之中,陸鴻隨即提醒說:“柳師弟,先突破修煉吧。眼下這雪封谷正是個修煉的極佳之地,待過了這關(guān),一切都好說?!?p> 聽到陸鴻的提醒,柳翔慌忙揀了個寶地坐下,然后,開始一門心思地,調(diào)理氣息來。
她知道,要突破筑基后期,也只是最后一刻了。
一想到能夠如此快地,與陸大哥齊頭并進(jìn),躍入筑基后期的門檻,柳翔頗有些興奮,然而她又必須時刻告誡自己,修仙之人,最忌情緒過頭,無法控制自己,那樣,是一定會栽跟頭的。于是,她開始什么都不想,一門心思冥想,讓那心內(nèi)的洪荒太極圖與囊中的洪荒盤古圖一并綻放修煉青光,邁入了沉穩(wěn)的調(diào)息中。
這一坐,竟就是整整六天。
到第七天天剛亮?xí)r,她方才驚喜地睜開了雙眼,發(fā)現(xiàn)陸大哥,已經(jīng)坐在自己對面,十分欣喜地注視著自己,再看自己的丹田部位,早已經(jīng)一束束煉氣巍巍跳蕩,卻又氣息均穩(wěn),再也不復(fù)之前的悶乏與喘息,看來自己,真的已經(jīng)突破了筑基后期,即將沉穩(wěn)地邁入蓮花期了!
“陸大哥,我,真的已經(jīng)突破筑基后期了么?”像是有幾分不相信的,柳翔竟然天真地開口問道。
“是的,柳師弟,你已經(jīng)成功突破筑基后期了,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是與陸大哥一樣的修為,一樣的實(shí)力了,相信不久,有了這兩件寶圖的幫助,再加上那滄藍(lán)白玉佛和巫山云雨觀的遺留作用,你一定可以與陸大哥一道幻化金蓮,成功晉階蓮花邁入修煉的另一個神圣殿堂!這一天,一定是不遠(yuǎn)了!”
“嗯!”聽到陸鴻這樣喜悅的滿懷信心的話,柳翔已是禁不住握緊了陸鴻的手,握得陸鴻都有些生疼,“陸大哥,這雪封谷,就是我們二人的福地,我們一定要在這里好好地渡過,好好地晉階蓮花,到時,再回到武夷仙山,好好地給師父和眾弟子一個驚喜!”
就在這時,那冰駱駝已經(jīng)一隊(duì)結(jié)一隊(duì)從冰河上渡過來,向著柳翔伸來了冰靈的駱駝袋,見那駱駝袋內(nèi)滿是冰河納簡,與一些雪封谷上的奇簡,柳翔不由心花怒放,不自覺打開那駱駝袋,迫不及待地翻了起來。
見柳翔如此欣喜,翻看駱駝袋的時候一臉的好奇,陸鴻便說:“瞧你,這一滿臉的孩子氣,還像是要晉階蓮花的人么?記住,只要一幻化金蓮,我們就是有責(zé)任有擔(dān)當(dāng)?shù)某赡昴信胁豢墒率嘛@露稚氣,我們要一起走過修煉的歲月,永遠(yuǎn)都做一對最好的師兄弟,好么?”
“我們,永遠(yuǎn)都是最好最好的師兄弟!這一點(diǎn),永遠(yuǎn)都不可能變的!”柳翔十分欣喜地大聲宣告。
是么?
此時的陸鴻,卻突然間有所懷疑了,若然永遠(yuǎn)都做最好的師兄弟,那我們還怎么雙修,還怎么完成親生父母的遺愿,還怎么雙雙大乘大神,做一對世人最羨慕的神仙伴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