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石窟的眼睛在動,那無疑,是吸引他們二人進去。
有了這樣的思想,二人不再猶疑,而是徑自,往石窟的石眼中跳去。
他們知道,這石窟的石眼,應(yīng)該可以容納百十個人,若說誦經(jīng)時,就是整整一排的小道童,都可以一覽無余。
果然,跳進去之后,才知這里,是別樣一片天。
首先,呈現(xiàn)在他們二人眼前的,是數(shù)不清的道家度牒,以及眾多已經(jīng)故去的先祖靈柩。
他們注意到,這度牒,即便在先祖靈柩的靜寂之下,依然盈亮生光,爆發(fā)著不可磨滅的生機,莫非這里,果真藏著某種看不見的機緣?
就在他們驚嘆時,一本滿是梵文的道經(jīng),已飄飄然而下,直入二人眼。
“梵文?”柳翔率先訝然,“這里,如何會有梵文的道經(jīng)?按道理說,這云龍石窟與梵語兩家相抗,是不可能融為一體的!”
陸鴻想了想說:“不對,我從這梵文里面,好似嗅到了當(dāng)年盛唐文夏公主的氣息?!?p> “文夏公主?”柳翔更驚了,“我只記得當(dāng)年貞觀盛世時,唐太宗李世民將他的女兒文成公主嫁往了西域,實現(xiàn)了盛唐和西域的和親,為民族和解,做了一件大善事,可是這文夏公主,又是何人?”
“文夏公主就是文成公主的妹妹,”陸鴻十分耐心地解說,“當(dāng)年唐皇李世民,在將他的女兒文成公主嫁到西域之后,又想要將他的另一個女兒——也就是文成公主的妹妹文夏公主,也嫁到印度二十世祖皇之家,卻未知由此,引發(fā)了一場血腥的爭斗?!?p> “哦?有這回事?”柳翔十分好奇,“可是那為什么,史書對此,卻無記載呢?”
“那是因為,盛唐貞觀給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給東方龍的傳人爭足了面子,所以這段歷史,便被隱瞞了下來。其實你可知,當(dāng)年文夏公主死于那場血腥爭斗之后,文成公主,還親自到了她妹妹的墳前祭奠,只是這段歷史,也同樣被完滿地,遮掩了起來,一直,都沒有在史書上有所記載?!标戻櫼荒樋嘈Φ亟忉尅?p> “那么說,害死文夏公主的人,文成公主也認識?”
“是的,不止認識,其實與印度二十世祖皇爭奪文夏公主的人,便就是文成公主的夫婿——盛唐人口中十分得意的那個將文成公主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過門的松贊干布的親弟弟,只不過,與后者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他們自小一道玩耍,一起長大,交情頗好,而且長大之后,也未有爭奪皇位之事,只可惜松贊干布的弟子松贊拓譽,天生不愛江山愛美色,白白慘死在了印度二十世祖皇身邊侍衛(wèi)的刀劍之下。而且死的時候,是與文夏公主二人一道,被抹上眼的?!?p> 這番話聽著,是何其驚悚?以至于柳翔,都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
然而更驚悚的卻是,在陸鴻剛剛說完之后,二位身著盛唐時服裝,一臉皇家氣派嫵媚動人的年輕女子,已經(jīng)從那梵文道經(jīng)中走出,活生生地來到了二人面前!
“請問,你是誰?”
柳翔有些驚慌地問道。
然而這話既出,對方長久地沉默著,只是用一雙冷漠孤高的大眼睛,不眨也不眨地,氣度高貴地盯視著柳翔。
這一刻,柳翔終有所悟!
而這一刻,柳翔終于恍然驚醒,忙拉著陸鴻一道俯身行禮:“二位盛唐公主臨此,恕我們二人未曾遠迎,還請公主大人原諒!”
盡管他們知道,此時的二位公主,必不是實實在在的活著的人,畢竟如今離盛唐已去千余年,若說二位公主還活著,豈非是大笑話?
而見她們,周身并無靈氣環(huán)繞,而且他們二人的眼神之中,也明顯無道家修為,故而,便可以輕松地作出上述結(jié)論。
而那二位公主,也就是文成公主與文夏公主二人的殘余真魂,見對方已行禮,便幽怨地吐了口氣道:“好吧,既然你們是盛唐的后人,又身懷仙法而來,那我們,已是靜候了千余年之久了。如今,我們的真魂已只剩下一個時辰的時間,故而在這一個時辰之內(nèi),我們會指點你們所有,到時,能不能參破道秘,見機行事,就只在你們自己了?!?p> “一個時辰?”不用說,此時的柳翔與陸鴻,都十分不解。
“是的,一個時辰?!蹦莻€年紀(jì)稍長,黛眉秀目嫵媚動人,依然身著盛唐少女服的女子——顯然是文成公主——用力點點頭說,“為了迎接你們的到來,我們姐妹二人,一直澆鑄真魂,整整在此等候了千余年之久,如今,還剩下最后的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一過,我們就將回歸地下,開始新的六道輪回,將所有盛唐貞觀的記憶盡皆遺忘,從此,都不會再記得,自己曾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女兒,自己,曾經(jīng)那樣輝煌過,曾經(jīng)在大唐盛世的皇宮之內(nèi),度過十幾年的難忘時光。所以這一個時辰的點撥,對于我們十分重要,對于你們就更為重要,現(xiàn)在,請你們認真地看這個涅磐之窟?!?p> 順著文成公主所指,二人已看到一個通體淺紫,散發(fā)著奪目光澤的涅磐之窟,通天而立,直立在他們二人面前。
“看到這涅磐窟內(nèi)的文字了么?”
“看到了么?”
在文成公主連續(xù)重復(fù)兩遍之后,二人終于看到,在這所謂涅磐窟的窟頂,橫橫豎豎寫滿了至少二十多種文字,有藏文,有梵文,還有齊盧文,粟特文,甚至還有十分罕見的回鶻文,龜茲文等,而這些,先前柳翔,都只是在云游四海時,偶然在道觀中見過,未想今日,卻要與之,結(jié)下不解之緣了?
然后,文成公主十分溫柔,十分高貴的嗓音,已回響在這涅磐窟的四面八方:“二位看好了,如今這二十余種文字之中,只有一種文字,說出了你們要考察的怒石窟的數(shù)字,只要洞穿了它,你們將立即可以找到那些號的石窟,完成莊修潔的托命,順利獲得機緣。不過注意了,若然不能識別這些文字,將那怒石窟的數(shù)字找到,你們將可能永遠葬身于這涅磐之窟之內(nèi),卻無法像得道的高僧一樣涅磐重生,而只可能魂歸西天,不得復(fù)生,記住了我的話么?”
“請問公主,您的意思是,要我們能夠識別這二十余種非中原的文字?”柳翔與陸鴻無奈對視之下,十分為難地說,“可是,我們真的不能夠?。 ?p> “只有此次,未有來生,”未料此時從二位公主口中所吐出的,卻是這樣絲毫不容分辯的字眼,“看那藏文的扉頁,那一行行重復(fù)的驚嘆號,又是什么?你們難道,絲毫不能受其啟發(f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