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瑩然進(jìn)閨學(xué)的第二天,二姨娘的丫頭蕎麥回了府。她一進(jìn)許府二門,就聽說了老夫人壽宴上發(fā)生的事。
這個二姨娘,只會給我惹麻煩!
蕎麥跺跺腳,卻只有快步跑到曲園。
雖然因?yàn)槎棠锱e報(bào)錢嬤嬤有功,許老爺暫時解了她的禁足令,但畢竟二姨娘這次,徹底把許夫人得罪了!所以曲園里并沒有多少丫頭前來投靠二姨娘。
雖說大家都還在觀望,但總會有那么一兩個不怕死的!
所以當(dāng)蕎麥走進(jìn)二姨娘的房間時,看見的就是二姨娘斜靠在酸枝木的美人榻上,兩個嘰嘰喳喳的丫頭站在榻邊,一直不停的說著時下的笑話兒。
蕎麥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到二姨娘的身邊。
“姨娘,奴婢回來了,不過奴婢聽說,府里最近發(fā)生了一些大事!”
二姨娘扭頭看了一眼行禮的蕎麥,揮了揮手,趕走了身邊拍馬屁的丫頭。
“回來了就好,事情辦好了吧!哼,好奇我為什么這么做吧!”二姨娘說得咬牙切齒。
一見二姨娘這副態(tài)度,蕎麥就知道二姨娘這是被人算計(jì)了。
“那個叫麥穗的丫頭,一來就讓我收拾輝兒的衣物,說什么要趕快燒掉,不然早夭的孩子不吉利……”
蕎麥見二姨娘手中的錦帕,已經(jīng)皺得不成樣子,她不禁心中有些惱怒。
這都什么時候了,主導(dǎo)這件事的幕后之人還沒有找到,二姨不想著自己怎么擺脫困境,一心只想些有的沒的,爛泥就是扶不上墻!
蕎麥心中雖是這樣想,卻并不敢說出來,只得垂著二姨娘的背,安慰道:“現(xiàn)在說了也不怕,我們至少有了緩沖的時間,只要從現(xiàn)在起,我們把握機(jī)會,如果能讓老爺回心轉(zhuǎn)意,一切就不成問題了!”
二姨娘聽了這話,心情卻并沒有好轉(zhuǎn),她依然擔(dān)心靜法居里的許立輝。
她說出了李氏之死的秘密,聽說錢嬤嬤已經(jīng)被送官了!
當(dāng)初自己秘密被揭穿時,許夫人威脅的請景還歷歷在目!這讓二姨娘不寒而栗。她不知道失去了左右手的許夫人,將會做出什么事兒來報(bào)復(fù)她!
蕎麥搖搖頭,她看著發(fā)愣的二姨娘,就知道她根本沒有進(jìn)半句話。
四姑娘的丫頭陷害了二姨娘,可這丫頭,又是那個爆出了二姨娘秘密的丫頭,這讓有些懷疑四姑娘的蕎麥又不確定了!
就算四姑娘是真傻,她身邊的人也不可能,讓她再次用那個丫頭來做這件事!
畢竟,這個麥穗爆一次密可以說是偶然,爆二次,誰都會知道她居心**!
可有人真這么做了,這那個人到底是誰?錢嬤嬤的這個事兒,如果做得好,明明可以壓得許夫人抬不起頭!現(xiàn)在就這樣爆出來,根本一點(diǎn)效果都沒有!
這不禁讓蕎麥有些氣餒!
同樣對這件事心存疑惑的還有青禾。
析薪園的正房里,青禾一邊收拾鋪面,一邊對著許瑩然和馮嬤嬤問道:“姑娘,這些事兒我想了一天還是沒想明白!”
“什么事兒還難為你想這么久,說出來我和馮嬤嬤給你參謀參謀!”
許瑩然看見馮嬤嬤提著食盒,就走到了外間的圓桌上。
青禾也跟著走了出去,“二姨娘知道錢嬤嬤的事兒,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二姨娘說出來之后,不就是可以將功折罪了,那我們不是干了吃力不討好的事兒?”
馮嬤嬤笑了笑,繼續(xù)把手里乘著百合粥的碗遞給許瑩然。
許瑩然接過白地粉彩瓷碗的手一頓,她想起在安園看見,許夫人對二姨娘說唇語狠戾。
“二姨娘會知道錢嬤嬤的事兒,我也是猜的!至于你說吃力不討好,這可就不對了!至少通過二姨娘,我們知道了夫人,老爺,老夫人這三個人的態(tài)度,這對我們掌握府里的局勢作用不是一般的大!”
許瑩然一邊喝粥,一邊解釋。
“姑娘的意思是,二姨娘只是我們拋出的探路石!”青禾食指指天,恍然大悟。
“好了,食不言寢不語,青禾,你快去干你的活吧!”
馮嬤嬤盯著許瑩然隨性的姿態(tài)又問道:“姑娘,這在大戶人家生存,規(guī)矩禮儀最是重要!我看……你還是想跟著我學(xué)學(xué)規(guī)矩吧!”
許瑩然不自然的放下翹起的二郎腿,悶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青禾收拾好了屋子,匆匆吃過早食,就跟著許瑩然去了蒲荷軒,這讓被困在這小小析薪園的丫頭們,一陣羨慕。
“姑娘,我們園子,什么時候才可以解禁???”青禾有些同情那些被困在丫頭們。
那就要看碧如何時行動了!
許瑩然只是在心里笑笑,并沒有回答!
而碧如這邊,她確實(shí)已經(jīng)準(zhǔn)備行動了,因?yàn)辂溗氲脑?,碧如在靜法居幾乎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
碧如現(xiàn)在準(zhǔn)備借著冬景這件事兒,徹底干掉二姨娘,以此來挽回她在許夫人心中的印象!
“夫人,謀害二姑娘的丫頭,奴婢知道是誰了?”碧如在被拒之門外五次后,見到許夫人的第一句話,就進(jìn)入了主題。
“哦!不是冬景這丫頭嗎?”許夫人翻了翻茶盅里的沫子,明顯興趣缺缺。
“不不……夫人,冬景姑娘可是你身邊出去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呢?找她出去的那個人,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而且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人,背影和冬景姑娘十分相似!”碧如似笑非笑的,似乎意有所指。
許夫人這下來了興致,“那你說的這人是……”
“蕎麥,二姨娘身邊的蕎麥!夫人,這可是我們不可多得的機(jī)會!”碧如說起二姨娘,立馬又讓許夫人想起麥穗,一想到麥穗是碧如的人,許夫人眼中的熱情又降了溫。
碧如看到許夫人沉下的臉色,就猜到她許是想到了麥穗做的破事。碧如知道,就算自己說,不是她指使的麥穗,別說許夫人不行,就是她自己也不信!
誰讓麥穗是自己的人呢?
“夫人,二姑娘的事兒,三姨娘怕還在等著你的交代??!”
碧如連二姨娘這三個字都不敢在許夫人面前提起,就只好另辟蹊徑,卻一語命中許夫人的死穴。
要說三姨娘這個人,在許府真的沒有什么存在感,自從她身下二姑娘之后,許老爺就再沒進(jìn)過她的屋。
而且她這個人,比老夫人還愛禮佛,她把整個桑園收拾得就像個尼姑庵。
即便是這樣,這許府里卻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了她,畢竟,能活著坐在三姨娘的位置上十幾年,本身就是一種實(shí)力。